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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处罚,还把她送回娘家?

陈氏嘴角直抽搐,心里好一阵失落,不过她仔细一想,又幸灾乐祸起来。

还是婶娘更高明,打罚只出一时的气,把韦映雪送回娘家才是真正恶心人,韦谦那个人是个出名的老古板,对家中子女的品格要求十分严苛,他的女儿祸乱侯府,被侯府连人带包袱赶回去,对他来说便是天大的侮辱。

也亏的是婶娘出手,老夫人都不一定拉得下脸这么做。

到时亲家也莫怪她戳了韦映雪肩窝子,就算要找她算账,也得先掂量掂量这个女儿的德行。

“还是婶娘英明,亏得今日寻了您过来,此女留在府中是祸害,送走也好,就是拓儿那里说不定又要闹,您看……”

宋周氏内心唏嘘万分。

太上祖偏宠大房,爵位给大房这一支继承去了,先侯爷宋炳炎为人倒是不错,忠厚仁善,为官却只能做到守成,到了宋拓袭爵,眼看着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今日她又见识到陈氏如此不着调的一面,不禁感慨着侯府或许再无振兴的希望。

怪不得那位侄孙媳妇今日如此决然离去,侯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糟透了。

宋周氏从位置上站起身,“这也要问我么?你若不敢照实说,那便说一两句应付的话,虚头巴脑的话总会说吧?你便告诉他,因兰太医在西府行走方便,为了韦大姑娘伤势好的快些,我便做主把她接去了西府疗伤。”

陈氏安了心,连连应声。

既能出口气还不必自己拿主意,怎么都是好的。

这天夜里,韦映璇刚准备睡下,外头韩妈妈敲她的门,“二姑娘,睡下了?有件要紧事儿,您恐怕得起来一趟。”

“我还未睡,进来。”韦映璇披上衣衫坐起来,知道韩妈妈这时候过来必定有大事。

“宋家西府老夫人派婆子过来给您传口信,今日您走后侯府又生了事端……”韩妈妈把听来的消息全盘道来。

最后问道:“传话的婆子就等在外头,说是等您给回个话,听那婆子的意思是,若您不想让韦大姑娘回娘家去,那边老夫人正好在外头也有不少私宅,就索性把她送到外宅里养伤去,派几个人看守着,定不会让她出乱子,老夫人和侯爷醒后若要追究,西府一力承担。听这意思,倒像是帮您。”

韦映璇一副了然之色,这是西府婶老夫人在给她示好,递人情来了。

老夫人醒后知道了也不会追究的,当她听韩妈妈说到今日陈氏当着老夫人的面大骂韦映雪的时候,便知道这是老夫人默认的。

老夫人碍于和孙子的和气,不方便处置韦映雪,这才默许,或背后授意陈氏出面教训。

若无老夫人的默许甚至是纵容,陈氏断不敢如此毫无顾忌的撒泼。

只可惜老夫人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失控,她的儿媳和孙子都是她越来越无法掌控的变数,一个做事不动脑无分寸,另一个冲动感情用事。

现在婶老夫人出面请走韦映雪,看似是插手了侯府的家务事,其实却是做了老夫人想做却碍于孙子不方便做的事,老夫人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偷着笑。

婶老夫人自然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敢横加干预,顺便看在远哥儿的份上,送过来一个顺水人情。

她思量了片刻,说道:“麻烦妈妈去传个话,就说家姐不去外宅了,送她回家吧,我父亲迟早要知道此事,她日后要去何处也交由父亲裁夺。”

去外宅,简直太逍遥了。

留在韦府就不一样,有父亲在一天,韦映雪便要恪守许多规矩。

何况,她去了外宅也不会不长久,老夫人到底只有宋拓一个嫡亲的孙子,这几日气着,过几日气消了便会松口的,到时宋拓求一求,定然还会看在峰哥儿的面子上把韦映雪接回来。

但回娘家就不一样了,父亲不松口,韦映雪就别想来侯府了,她的那个系统便也派不上用场,她倒要看看没了系统扶持的峰哥儿还能优秀到哪儿去。

“好,奴婢这就去说一声。”韩妈妈匆匆走了。

等候在门房的熊妈妈得了准信,就急忙回禀给宋周氏。

宋周氏一听便笑了,对身旁的妈妈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才是个拎的清形势的,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媳妇,睡着了都要笑醒。”

她再怎么心疼血亲,远哥儿到底也是过继走了,属于侯府的子嗣,平时就算惦记也都是悄悄放在心里,从未越过侯府跟远哥儿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这些年来,她明面上跟韦映璇这个侄孙媳妇淡淡的,不过心里对她却是十分满意,知道她对远哥儿是真心实意的疼爱。

现在突然多了韦映雪和峰哥儿这个变数,她能帮衬韦映璇一把的时候便丝毫不会犹豫。

“老夫人,韦大姑娘一口咬定当初是被侯爷酒后强行破了身子,但在何时何处,前后都与谁接触过,她却交代不出,推说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婆子再问有关的事她便一句也不答,直嚷嚷着伤势疼,要休息。”一个婆子过来禀报。

宋周氏若有所思。

忽而牵唇笑了一笑,“那就别盘问了,让丫头给她伤口换药,在药粉里混些盐巴,这一夜分个三四次换药。”

“既然明日要送她回韦府,今晚就别让她睡安生,再叫两个活泼伶俐的小丫头好好陪着,多与她说说话,好生安抚着。”

宋周氏如此吩咐下去,奴婢们便马上去给韦映雪换药。

韦映雪十分惊恐,脸色惨白地护着伤口,“你们给我上的什么药粉,为何如此蛰疼?先前上的药粉不是这样的。”

“韦大姑娘,您忍忍,咱们府里的药粉可都是兰太医亲自配的,虽然疼些但效果好,都是外头求不来的良药,疼就忍耐片刻,明日伤口就会好转的。”

丫头说着,扯开韦映雪的手,把剩余的药粉一股脑都撒在韦映雪的肩窝。

“啊!”韦映雪惨烈地大叫起来,浑身抖得厉害,边哭边摇着头说:“我不治了,我要回去,我要回侯府治伤,我不想留在此处。”

“姑娘,这么晚了,您还是别折腾了,要是实在疼的睡不着,奴婢陪您聊一会儿解解闷。”

另一个小丫头坐在了床沿,温温柔柔地跟韦映雪聊家常。

韦映雪好容易挺过了疼痛,只觉得又困又乏,只想躺下好好休息。

可两个丫环却在她耳边聒噪个不停,她们居然又点亮几盏灯,把屋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姑娘,您不能睡啊,半个时辰后还要换药,您再坚持坚持,可要先吃些点心?”

韦映雪崩溃了,凄楚地控诉道:“为何贵府老夫人大半夜要带我来此处?方一来便有婆子问我一堆问题,此刻又不肯让我休息,你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