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进忠询问的目光,舒瑶扯了扯嘴角。
“从前我们不与皇子来往,今后也不必来往,我与皇贵妃偶尔还能小聚,对皇嫂也算亲近,如今你受伤,她们叫三位阿哥前来探望,也算说得过去。
可若其他阿哥前来,无非就是瞧着这三个,不愿落于人后罢了,既不是真心,便也没有必要见面。”
进忠心里明白,若没有舒窈,即便他替皇上死了,在这些皇子眼里也是应当应分的。如今他们前来探望也不是冲着他这额驸,而是冲着舒窈这位长盛不衰的公主。
因此,对于这些皇子来不来探望,因为什么来探望,进忠并不放在心上。
正如舒窈所猜测的那样,没过多久,剩下几个皇子果然也来了。
只是也有舒窈的吩咐,他们并没见到人,最后只得在营帐外行了一礼,留下礼品离开。
舒窈看着几个阿哥送来的东西嗤笑,“瞧瞧。大阿哥,二阿哥和七阿哥送来的东西,好歹还像那么回事儿,至少里面的药材无论是治骨伤还是养身,都是对症的,那其他的东西不过作配。
再瞧瞧其他几个送来的礼,古董摆件儿,名贵料子,居然还有送银子的,这送银子的是哪一个?”
云虚立刻说道,“回公主,银子是四阿哥送来的,足有三千两,并一枚皇上曾经赐下的麒麟扳指。”
舒窈闻言冷笑了一声,“皇兄赐的麒麟扳指?若我没记错,这还是四阿哥初学骑射时得了皇兄的喜欢,皇兄龙颜大悦赏下来的。
今儿他将这扳指送来,怕不是要慰问额驸的意思,而是想让我替他求情。
哼!我的额驸因他之故受了这样重的伤,难不成他还指望我在皇兄面前给他说话?凭什么?就凭这区区三千两银子?他当我没见过银子吗?
云虚,将这银子和扳指都给他送回去,这说他的孝心我心领了,毓庆宫并不缺银子,倒是他。如今额娘不过是区区一个答应,这些银子还是给他留着傍身吧。”
云虚捧着的匣子带着笑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正巧元诚也端着药碗回来,舒窈一见,立刻便将几个皇子的事儿抛在脑后,她连忙将那药碗接过,舀了一勺浅浅的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随即小脸儿便皱成一团。
“好苦!”
进忠笑着拿起小银叉子,插了块蜜瓜送到舒窈嘴里,又伸手去接那药碗。“这药哪有不苦的,快吃块儿蜜瓜压一压吧。”
舒窈见他接碗,便纠结着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松了手。“我倒有心喂你吃药,只是这么苦的药,我若一勺一勺喂你怕是比上刑也不差什么。
还是你自己端着赶紧大口喝了吧,与其喂你吃药,倒不如等你喝了药,我喂你吃几块儿蜜瓜呢。”
几个皇子往舒窈的营帐各自送了礼,很快,他们便得知四阿哥的礼被退了回去。没过多久,舒窈便扶着进忠一起去了皇上的营帐。
二人在皇帐里坐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次日,皇上便下令拔营圣驾回銮。
四阿哥又惊又怕,在路上便发了高热,四阿哥一病,皇上便得到消息,可他连问都没问,只当不知,甚至没有赐下太医,整个返京的路上,四阿哥便咬着牙硬挺着,直至回京才将将见好。
回到京城后。皇上便吩咐了成安盯着启祥宫的金答应,很快,他便得知金答应知晓皇上突然回京,心中畏惧,便接连派人前往斜芳殿传话要见四阿哥,可四阿哥却谎称病重,并没有露面。
瞧这母子两个,似生了嫌隙,皇上便勾了勾嘴角。随后,他一纸皇令大赞四阿哥纯孝,晋封他为贝勒,就连金答应也封了贵人。
金玉妍以为四阿哥假借行刺谋求救驾之功这事儿成了,便兴高采烈的前往养心殿谢恩。
瞧着皇上一脸笑意的握着金玉妍的手安抚她,进忠不由在心中赞叹,皇上果然能忍人所不能忍,按舒窈的话说,笑着吃屎这事儿也只有他能干。
四阿哥被封为贝勒爷,后宫众嫔妃心思各异,大阿哥和二阿哥年纪最长,当时皇阿玛遇刺,他们到时,便细心瞧了皇阿玛和进忠的脸色,也自然看得明白永珹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因此,得知这个消息,不必皇后与皇贵妃去劝,二人便清楚,皇阿玛此举另有深意。
五阿哥年纪稍小些,当日他清楚记得四阿哥并未与他们在一处,而是突然从密林中冲出,率先到了皇阿玛跟前。
可就算是他先到了,与他们也不过是前后脚,保护皇阿玛的分明是舒窈姑姑的额驸,因此皇阿玛圣旨中的“纯孝”二字,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唯有三阿哥和纯贵妃心中不满,只觉得皇上偏心,竟然跨过前面三个阿哥,直接封了四阿哥为贝勒。
我三阿哥看了看大哥和嫡出的二哥,如今与他一样,都是个光头阿哥,也诡异的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炩妃得知皇上回宫,便满脸惊喜。“皇上回宫了?怎么这么快?不应该呀,可是有什么缘故?”
澜翠立刻说道。“主儿,不光皇上回宫了,凌云彻也回来了,说是皇上在木兰围场遇刺,凌云彻救驾有功,被封了三品御前侍卫。皇上十分看重,还叫他在御前伺候呢。”
炩妃立刻眉头一皱,“什么?凌云彻也回来了?倒叫他抓住了机会。
那些刺客都是干什么吃的?既然都已经豁出去掉脑袋刺杀皇上了,怎么能无功而返?
就算伤不到皇上,倒是把凌云彻弄死呀,真是白给他们这么好的机会。”
春蝉见炩妃不高兴,立刻说道。“主儿,这次皇上木兰秋狝带的皆是出身满蒙和有子嗣的嫔妃,如今皇上圣驾回銮,想必要宣出身汉军旗的嫔妃侍寝呢!
主儿何苦把心思放在那不相干的人身上,倒不如好好准备着,免的皇上翻了主儿的牌子,主儿再一时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