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肩上有伤,皇上便允了他的假,不必他日日到御书房上值。
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皇上对政务十分勤勉,就是连请安折子也要细细的看上一遍,那眼睛盯着折子,好似都要冒火。
皇上心情不顺畅,御前伺候的人皆战战兢兢,时不时就要被迁怒、训斥,就连李玉都被皇上寻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处骂了一通。
好在娴贵妃再次有孕,这样一个好消息,总归是缓了皇上这些时日心里的郁气。
满蒙嫔妃大气娇俏,李朝嫔妃热情大胆,还有如舒妃一般的才情雅致。皇上宠幸了一圈儿,均觉得差点意思,最终想起了炩妃的温柔小意。
因此在敬事房捧着绿头牌来的时候,他便顺手翻了炩妃的牌子。
炩妃和成安一连一个多月的私混,险些叫他忘了这个女人是皇上的嫔妃。炩妃要是一心奉承谁,总会叫人晕头转向。
如今皇上翻了炩妃的牌子,倒是如一盆凉水泼在了成安的脑袋上,总算叫他警醒了三分,让他想起来当初捧起炩妃最根本的缘故。
来宣旨的小太监拿了赏银走了,炩妃怔怔的坐在软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蝉咬着嘴唇,小声劝道。“主儿,您这是怎么了?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咱们得准备起来了。
还好这些日子成安公公还有分寸,没在您身上留下印子,不然今儿可要出大事儿了。”
炩妃依旧怔怔,半晌才讷讷说道,“来宣旨的不是成安,你说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春蝉连忙说道,“怎么会呢?主儿,您别乱想,您是皇上的嫔妃,侍寝是应当应分的,难不成你还能为了成安公公永远不见皇上了?
这失落宠的嫔妃在后宫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您不知道?成安公公定然事也清楚的,他怎么舍得?
今儿他没来宣旨,想必是有事儿绊住了脚,他不会生您的气的。”
炩妃却抿了抿嘴唇,强撑着哼了一声。“就算他不高兴又能怎么样?你说的对,我是皇上的嫔妃,难不成往后半辈子就都不是亲了?
日后若不侍寝,在后宫里便要举步维艰。难不成我被人磋磨,让人看不起他就高兴了?
在齐祥宫的五年,我是受的够够的了,我再不想过那种看着旁人的白眼儿过活的日子了。”
可炩妃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还是说道。“你叫王婵去御前瞧瞧,瞧瞧成安在做什么。”
皇上虽瞧不上炩妃粗鄙,可大抵像她这种没有底线的伺候人,确实满足了皇上一些不为人知的私欲。
从这一日后,皇上便又时时翻炩妃的牌子,到底宠了她几个月,直至开春这才慢慢的又撂开了手。
这俗话说的好,一场春雨一场暖,这一开春,天气是一日暖过一日。
眼瞧着入了夏,天儿又开始热了起来,皇上便又带着后宫众嫔妃去了园子里避暑。
这后宫嫔妃们上次住哪儿,这次还住哪儿,而舒瑶依旧住在方湖胜地。
养了一冬,进忠的肩膀已经完全好了,就连那道皮外伤都不见了疤痕。
许是养伤的百日里,进忠行动不便,即便是云雨也是放不开动作,每次都让他觉得不够尽兴。
如今肩伤彻底好了,动作间再不见酸涩之感,如今到了圆明园,方壶胜地离其他院落都远,这二人便是在房里可着劲儿的折腾,也不怕叫人听见。
进忠抱着汗津津的舒窈,一脚跨进浴桶中,里面的水荡漾起来竟直接溢出来些许。
被热水包裹,舒窈觉得自己沉重的身子瞬间变得轻盈。原本累的抬不起来的胳膊,也再次攀上了进忠的肩膀。
“额驸……”
舒窈再次送上了自己水润的唇,连同自己娇嫩的舌尖也送入进忠的口中。
进忠将舒窈的身子扣在怀里,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拆吃入腹。
…………………………
傍晚,进忠倚在水榭露台的榻上给舒窈按摩着头上的穴位,舒窈则枕在进忠的腿上,两人小声的说着话。
突然舒窈眯了眯眼睛坐起身朝着小湖对面仔细看去。“对面的是娴贵妃?可与她并肩而行的是谁?看穿着好似是个侍卫。”
进忠抬眸看去,一挑眉,“那好像是凌云彻啊!”
??!舒窈震惊,舒窈不理解,是因为娴贵妃觉得自己和凌云彻之间并无私情,坦坦荡荡,所以她就可以和一个前朝侍卫并肩而行,相谈甚欢,甚至还让侍卫送她回玉玲珑馆?
要知道玉玲珑馆可不在圆明园里,而是在长春园里。而整个长春园就住了娴贵妃一个。
舒窈头疼,“娴贵妃是不是脑子有病,她是忘了前些年因她不知分寸不知避嫌,在安吉大师入宫为大小金川战事祈福时闹的那一场私通笑话了吗?”
舒窈会管吗?不,她才不会管。按照娴贵妃的脑回路,说不定还要觉得她多管闲事,大惊小怪。
而且那是她皇兄的后宫嫔妃,她和凌云彻如此旁若无人,他皇兄都不管,她上赶着插手,就算捅到她皇兄那里说不定皇兄心里还会埋怨她手伸的太长。
可有热闹不看不是舒窈的性格,舒窈眼睛一转,“娃娃!”
身后门楣上挂着的一块玻璃种飘花翡翠山水牌突然闪了一下,从里面飘出一只小鬼。
娃娃飘到两人跟前,“公主,有啥吩咐?要监视谁?”
舒窈指了指小湖对面那一行人,“瞧见对面的人了吗?”
娃娃瞧了两眼,“那不是娴贵妃?她又和凌云彻搅和到一块去了?”
舒窈的嘴角抽了抽,她咳了一声说道,“别胡说,人家两个大庭广众,还有那么多人跟着,坦坦荡荡的怎么能说是搅和在一块儿呢!咳咳,跟过去瞧瞧。”
娃娃一脸坏笑,“放心吧,我保证,他们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会尽数学回来,绝不会相差分毫的。”
娃娃直接越过湖面朝着娴贵妃飘了过去,进忠瞧着她依旧兴致勃勃,便笑着说道,“窈窈,就算这热闹有趣,也别挂在脸上。若传出去,倒叫皇上以为你幸灾乐祸。”
舒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就咱们俩,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再说我本来就是幸灾乐祸。”
“咳咳!大侄女,你额驸该上课了!”
舒窈一听这声音,肩膀立刻就塌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看着来人,哦不,来鬼,“八叔,今天就不能休息一天?咱们才刚到园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