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金烛台和铺满鲜花的红毯,向云驰一袭大红缎绣云金蟒服,牵着新娘的手,红光满面,风姿秀拔。
红盖头下,阮初音笑靥如花,足尖轻轻触底,每一次落下都会扬起几片玉霙,宛若脚下有鲜花托举,步步生莲。
高坐之上,镇北王夫妇、吴道子、向婉蓉和吴疏鸿还有邪医葛映寒笑得合不拢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阮初音父母不在,受拜之礼就由葛映寒代劳。活到“寿比南山”居然还能有一日体验到做父亲的感觉,心中感慨万千,顿时觉得此生都无憾了。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他把徒儿更多得当成了女儿,更加坚定了他不回宗门的念头。
礼成之后,新娘被送入喜房,而向云驰则被众人拉去一桌一桌敬酒。几个兄弟推杯换盏地意思意思,只有沈听雪扬着一张灿若桃花微醺的脸蛋拉着五哥连拼五杯。
烈酒下肚,浑身燥热,后劲十足。等向云驰一圈敬下来,人已是半迷糊状态。
向婉蓉让邬知凡和邬少禹扶他回房,孔回寅推了推媳妇的手肘,让她也一起去帮衬一把。
幸亏鲁玉荷一起跟着,向云驰醉得连红盖头都挑不起来,立马让双胞胎押着他灌了一壶凉茶,见还不清醒,甩手便是两个巴掌。
清脆的响声疼得阮初音心头猛跳,急得就要起身。
鲁玉荷一个眼尖把人压回榻上,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弟媳你放心,今个儿嫂子一定还你一个清醒的俏郎君。”
回头见老五还没全醒,心火陡窜。
新婚夜不争气,一辈子当王八!
不客气地又甩了他四个巴掌。这回人终于醒了,俊美的小脸红成了彩霞。
“老五,你媳妇等着呢,赶紧的!”声未落,将喜秤一把塞到了他手里。
向云驰晕晕乎乎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聚焦到榻上的红影上,嗯了一声把“闲杂人等”全部请了出去。
红盖头下,阮初音瞅着那双步履打飘的皂靴慢慢走近,关心道:“云驰,你行不行啊?”
夫君的酒量向来了得,这回是喝了多少,竟能醉成这样?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可以问男人行不行这三个字?尤其是在新婚之夜?”向云驰一把挑起盖头倒在她身边,星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美娇娘。
云发丰艳,蛾眉皓齿,颜盛色茂,景曜光起。
今日的小白兔美得能让窗外的婵娟都羞地躲下山头。两只大手紧紧箍握上她的肩膀,目光迷离地道了句:“媳妇,你真美!”
阮初音忍俊不已,伸手捧起他那张又红又烫的脸蛋用力吧唧一口,笑道:“你也很俊,长得跟个谪仙似的。”
小白兔从来没有直夸过他长得好看,心情一下子飞上了天,大手立马不安分地行动起来。他要让媳妇好好看看今晚自己有多行。
晨曦初照,又是美好的一天。
府里静悄悄的,家里把空间留足给小两口,除了几位长辈,其他人全部搬去了镇北王的另一处大宅子——寒山别庄暂住。
两人刚起身,打开房门的第一眼就望到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祖父吴道子。
向云驰嘴角一滞,不安地问道:“您来多久了?”
“也就刚到。赶紧洗洗出来用膳,就等你们了。”说完,吴道子便转身出了院子。
巳时两刻用什么膳?早膳还是午膳?向云驰愣了片刻,赶紧让媳妇洗漱装扮。
“我们是不是起太晚了?”阮初音心里突然忐忑起来。和秦观之成婚那会儿比今日晚起也没见有催,还是说南星和大雍不同?想到这里,生怕长辈等急,立即加快了手里的速度,随便漱了个口抹了把脸就出来了。
两人到了膳厅,桌上也没什么菜,一群长辈坐在那里和蔼可亲地看着他俩。
敬完茶,阮初音手里塞满了沉甸甸的大红包。其中葛映寒给的最为特别,那是一条红绳串,上头穿着一颗大拇指般大小的镂空小金球,里面有一颗驱兽丸。除了像狰兽、蛊雕和通天蟒这种特别厉害的凶兽,一般的野兽猛禽都会自动避开。若是哪一天独自进林,遇上它们也不用害怕。
相比大红包里厚厚的银票,这份礼物十分实用。
落座后,吴道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今日的话题,告诉孙儿和孙媳,镇北王已经同意让他俩今后的第一个孩子认祖姓吴,想听听他们的意思。
阮初音先是一愣,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夫君。她是没有意见的。反正姓吴姓向也不姓阮,姓哪个都一样。
向云驰知道祖父的心结,但是他早已想好把世子的封号丢给孩子。若是第一个孩子姓吴,那就得等第二个出世。小白兔现在一共有八个夫君呢!
吴道子和吴疏鸿没料到云驰会有迟疑,脸色倏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