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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娘亲和苇画早起去镇上买东西。染墨在床上多睡了一会儿。起来一看,日头都挺高了。便开始梳洗。

忽听外面一声喊,“染墨公子在家吗?”染墨一听,差点气笑了,都啥关系了,还在这叫得这么郑重。

染墨过去开了门,擎胜一个箭步跳进院中,然后又抱着染墨的双臂来了个花式旋转。染墨猝不及防,差点跌倒在他的怀中。

染墨正想嗔怪,擎胜问她是不是又睡懒觉了。染墨没好意思回答。擎胜又四下看看,问伯母她们可在。

染墨瞥他一眼,挣开他的臂膀,往屋里走去。擎胜紧随着走了进来。

进屋后张望一番,蹙蹙鼻子说道:“哎呀,好久没进你的闺房了,真是想煞小生也。”听着他这半文半白的话语,染墨被逗笑了。

擎胜大喇喇地走到染墨床前坐下,然后又大张着仰躺在床上。嗅着枕头的芳香气息。然后微抬起头,朝染墨勾勾手,让她也过来。

见染墨没应他,他起身过去拉住她的手,在床上一并坐下。坐定后,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染墨的眼睛。手也握得更紧了。

染墨芳心乱跳。昨儿个还在想他的一些事,今儿个就找上门来,这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儿,莫非也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好羡慕吴少啊。”警胜假作叹口气,略带憾意地看着染墨。

染墨心说,又来。你的那点鬼心思我还猜不出来,你要是羡慕倒是八抬大轿来迎娶我啊。看你爹不揪着你耳朵问你不好好习武,心思都放哪儿去了。

心下这么想着,嘴上却不由道出:“我也好生羡慕他啊。快快,我已经等不及了呢。”伸着手做出一副夸张向往的样子。

擎胜被她逗乐了。直接抱着她亲了一口。染墨还想再演演,擎胜却只管把她抱紧了。染墨只好由着他温存了好一阵。

借喘息的片刻,染墨嘟哝了一句,“胡姐姐他们的事不知怎么样了?”

擎胜也嘟哝着道:“谁知道呢?这几日都没见到吴少的影子,不知跑哪去了。”

嗯?染墨略有诧异,强推着与擎胜分开。她明显感觉出这里面有不对。

擎胜不情愿地吧嗒吧嗒嘴,看着她说:“不打紧的,吴少一个大男人家跑出去,还能有什么问题不成?”

“他有告诉你去哪儿了吗?”“没有,总不会跑胡玲那儿去了吧?”擎胜脱口道。

两人都有些顿住。擎胜这句话无意中提醒了彼此。这吴少不会跑出去找胡玲了吧?去找也无妨,但若是不回家而寄居在胡玲那里,一旦被他爹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两人当下决定去吴少家看看。如果还没回来,就去胡玲那里找寻。简单收拾后便出门了。

路上,擎胜幽幽地说道:“还是你老公让人省心吧?”染墨瞅他一眼,这会儿还有心说笑。

索性也回问他,“如果我是胡姐姐那种处境,你会怎样?”

擎胜稍有一愣。摇摇头说:“你怎么会像她一样。你这么博学好问,聪明伶俐,优雅端庄……”

“打住。”染墨呵住了他。少来给老娘灌这些还魂汤,今几个还真就得问明白了。如果我自身的境况也不太好,你到底还要不要非本姑娘不娶?

看着染墨咄咄逼人的眼神,擎胜知道今个儿遇上“硬茬”了,这小妮子铁定是要他给个交代了。哎,都怪自己方才多嘴,瞎显摆个什么。

他站定下来,转过身来用手扶住染墨双臂,正视着染墨的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

“那你听好了,今生今世,我不管你是在哪里,还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定你了!任何人休想把我们分开!你也一样,不准扔下我不管。”说完,继续目光灼热地紧盯着染墨。

染墨心都要被他灼化了。沉醉间,发挥讼师的一丝清醒和机巧说道:“你怎么证明?”说完又有点后悔,这算啥子煞风景的话呦。

擎胜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她所问当属随意,便也开动脑筋,转瞬给了她一个奇巧的回答。

“你知道吗?当初你是少年装扮时,我就在心底笃定主意,即便如此,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那怕我爹把我赶出家门也在所不惜。

而今,你已是女儿身,我当更无顾虑,我爹若是敢有半点阻拦,我就进宫请娘娘做主,为我们证婚。”

擎胜说完,很满意自己的回答,期待地看染墨的反应。

染墨觉得他回答得还算中规中矩,就是例子举得稍有尴尬,另外什么叫已是女儿身,人家一直都是女儿身好伐。

两人正互相表白着,就听见前方有人打招呼“楚公子”。抬头看去,原来是吴少家的一个小厮。

两人正好与他询问吴少有无回府。小厮说他也是奉老爷之命出来寻人的。吴少一直没回来,府里上下都很着急。

两人闻此消息,决定直接去找胡玲,看吴少是否在她那儿,换言之,看他是否在烟花楼寄居。

刚转过丁字路口,就见芯儿从烟花楼方向走了过来。她爹是那里的掌柜,估计是刚看完他爹出来。

芯儿远远瞅见他们,高兴地小跑着过来。染墨上前和她搭了几句话。接着问她,胡玲此时可在烟花楼中。

芯儿脸色稍变,摇了摇头。染墨看出她不对劲,便问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她。

芯儿看看他们俩,吞吞吐吐不想说。染墨正色道:“芯儿,你对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吗?”

这话果然有威力。芯儿忙摆摆手说,不是的,只是胡姐姐走之前让她不要往外说。

两人闻听心里一沉。胡玲走了?去哪了?继续看着芯儿。

芯儿一咬牙,干脆道:“胡姐姐一直就打算离开烟花楼,只是暂未找到合适的寄身之所。

前几天,她不知怎么下了决心,直接搬出去了。这事她只告诉了我。但并未告诉我去哪里。”顿了顿又说,

“奇怪的是,她走得倒也顺畅,烟花楼里并未有人阻拦。不知是不是有人帮她脱身。”

有些话芯儿也不好说出口,那两人倒也能听明白。猜想胡玲是否真的与吴少一道为情出走了。

这下倒好,芯儿和先前小厮跟俩报信似的,让他们不致扑了空。只是线索断了,不知此刻该去哪里寻他二人。

擎胜提议还是去吴少家守候一阵。等等他家小厮传回的消息。染墨心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便和芯儿道别,然后和擎胜回到吴少家。

才进院门,就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庭前跟底下人训话。攀胜忙过去跟他施礼问候。

老者正是吴少的父亲。看到擎胜,脸上神色缓和了些,问他可有见到吴少的踪迹。

擎胜答说暂时还没有。吴老爷气得用拳一拍掌心,直说等找到这逆子,非得把他关起来吊打一顿不可。

攀胜劝慰他切莫气大伤身。又说吴少做事谨慎,不会出岔子的。

吴老爷叹口气,转过身去吩咐手下抓紧寻人。擎胜趁空跟他告退,拉着染墨回到所住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