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暴露了,即便是安保最严格的高档公寓也不安全了,圆妞决定不回去公寓,坐在青木的小皮卡上给谢淮安打了个电话。
嘟了几声,最后是助理接的。
“夫人,总裁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哦,没什么特别的,”谢淮安的忙碌是圆妞想象不到的,从前没麻烦过他,快离婚了也不想麻烦他,于是她痛快说道,“麻烦跟谢总说一声,我走了。”
她也只是借宿一晚,说一声只是基本的礼貌。
助理忽然道,“那请夫人稍等一下。”
圆妞不解,就这么一件小事,干嘛还让她等一下。
不过很快,电话那头传来谢淮安冷得堪比冰山的声线,“忘记我昨晚跟你说的了?你带着奶奶到处乱走很不合适。”
“没忘啊,我有乾坤袋,刚才周意老婆找上门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圆妞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
提到这茬,谢淮安的眉头忽然蹙起,他其实一直在等着圆妞向自己求助,可她愣是没半点自觉,情愿跟那个穷憨憨混在一起也想不到他。
他握着手机,瞥了一眼面面相觑的高管们,径自离开会议室,等到了办公室才继续开口,“我好像提醒过你婚姻存续期应该尽什么样的义务,既然你不当回事,只能按我的办法来了。”
“你想干什么?”圆妞压低了声音。
“你可以直接告诉那个穷憨憨,你被人盯上了,看他敢不敢替你豁出命去。”
圆妞深吸一口气。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忽然就好奇,“那谢总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听到这话,谢淮安紧拧的眉头放松下来,“奶奶不会喜欢跟着你东躲西藏,回我公寓里去,那里是全临城最安全的地方。”
圆妞以为他会为她把幕后的人引出来干掉,不免还是失望。
“怎么,保你安全还不满意?”他勾唇。
她很想拆穿他的狼子野心,找借口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睡她五年”罢了。
“谢总,你忽然对我这么关照,不会图谋我什么吧?”她试探性问。
对方显然一顿。
而后讥讽道,“你有的别的女人也都有,你觉得我会图你什么?”
圆妞才不会被糊弄过去,明知道他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故意说,“那可不一定,都是女人,我比她们漂亮,身材也不错,哦对了,我还会算卦捉鬼,这要搁在古代就是国师的待遇。”
“你在提醒我给你开工资?”
“也,不是不行啊,毕竟谢氏这么大个集团,请个先生看看风水只会赚更多。”
对面人静默片刻,似乎真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但他清楚谢氏并不需要她掺和进来,这一块季礼早已给他办得妥妥帖帖,要不谢氏不可能在商场上混到让人忌惮的地位。
“好, 我身边正缺一个保镖,你现在就过来。”
圆妞懵了,“保镖?”
“不满意?那就女助理,但我没用女助理的习惯。”
直到电话挂断,圆妞也没整明白谢淮安什么意思,明明想睡她,却招她当保镖。
青木不明所以地朝她笑笑,“中午有事吗?一起吃个饭?”
“抱歉啊,临时有事,能改下次吗?”
“当然啊,下次我订好地方,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身侧的小伙笑得阳光灿烂,圆妞觉得自己过河拆桥得有点过分,人家明明刚帮了她的。
漫不经心转移话题,“大哥的墓穴找好了吗?”
“啊,还没呢,我想按照习俗先在家里放几天,毕竟这是我们兄弟之间最后的相处机会了。”
“那墓地选好了吗?”
气氛莫名就悲伤起来。
“没呢,初步打算跟我父母合葬到乡下,是大哥生前的意思,亲戚们也没反对的。”
“你们徐家的祖坟都在乡下?”圆妞疑惑。
“没有啊,几个叔伯家属嫌麻烦,打算在临城买块墓地,逢年过节方便祭拜。”
“难怪。”
青木看出圆妞神色不对,忙着问,“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圆妞说话很松弛,但神色是紧绷的,她提醒青木,“你们徐家风水不好,死的死,坐牢的坐牢,绝不是简单的人祸,而是风水出了问题。”
青木没想到简单一聊还能牵扯出风水问题,当下也急了,“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有啊,但有点难,”圆妞宽慰他,“把徐家人合葬到祖坟,这个局自然就破解了。”
“可,经过这事,徐家人对我明着不说,暗地也是恨得牙痒痒,他们肯定不会听我的。”青木丧丧地,“如果叔伯不葬到祖坟会发生什么?”
圆妞也不瞒他,“很简单啊,徐家还会继续出事,轻则散财,重则丧命。”
青木打了个激灵,方向盘都差点偏移,把圆妞送到谢氏大楼后,立刻回去游说徐家人。
圆妞把青木支走也是有私心的,一来还他这次的帮忙,二来不想他无故卷进她的事。
敌在明她在暗,跟青木走近只会害了他。
谢氏大楼的几个前台一见到圆妞全都起身恭敬相迎,完全把她当成老板娘来厚待。
圆妞上了总裁专用梯,身后对她的窃窃私语还在发酵。
“老板娘这长相和气质跟老板简直是绝配,不明白网上那些个睁眼瞎怎么会相信老板娘跟那个穷憨憨有一腿。”
“附议,别的不说,自从上次霸气的老板娘直冲会议室后我就粉她了,谢总是什么人啊,总裁办个个如履薄冰伺候的对象,居然被当众踢门伺候,太太太帅了。”
“说这么多不如直接上网力挺,没看出来老板娘是个算卦看相大师,”其中有个姑娘把刚在茶饮店的帖子翻出来,几人凑过去看得牙根痒痒,“太过分了吧,一群人欺负老板娘一个,哎,我怎么看这位戴着口罩的贵妇这么眼熟呢?”
前台小姐姐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人一深扒忽然就住口了。
圆妞没听到下文也不奇怪,她大概能预料到什么。
到了顶层,郑晚屏果然坐在会客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
见她到来,阴阳怪气道,“这才过去多久就急着来告状了?”
“谢夫人,”圆妞径自在她对面落座,语气含着深意,“你知道玩火自焚是什么意思吧?”
郑晚屏气不打一处来,“有话直说,别以为上了我儿子的床就可以骑在我头上。”
这话难听得过分,刚想上前招呼的魏洋又默默退回工位。
圆妞愤怒大于羞窘,她算是明白了,只要一天不离婚,这女人就不可能接纳她。
不过有什么关系,等把奶奶送下去,她就彻底跟谢家断绝来往。
“还真被我说中了?你居然仗着几分姿色勾引我儿子。”郑晚屏的怒气值一下飚了起来。
“你想多了,是你儿子一直纠缠我不放,”圆妞忍无可忍,“如果你能劝他赶紧跟我离婚,我求之不得。”
她说完就走,把郑晚屏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