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妞站在殿内,尽管周香梅很吵,依旧把殿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周姐,人家摆明了关咱们,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周香梅颓丧地停止拍门,想着拨个报警电话,手机电量突然告罄关了机。
她求助沈素青,“借你电话用一下。”
不知怎的,沈素青捂紧口袋,摆明了不想帮忙。
周香梅难以置信,飚出一句脏话,“你疯了吧,为了找儿子就这么豁得出去? 这该死的味道简直要把我熏吐了 ……”
这么一暗示,果真开始干呕起来。
沈素青是对圆妞抱着很大期望的,她敢跟来必然做好一切打算。
“我不干了行吧!”周香梅终于崩溃,她看向仍在殿内忙活的谢圆妞,拉下脸,“你能让我出去吗?”
圆妞正拿着罗盘转到一排佛像后面,完全没听见似地继续排查。
“喂,要不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周香梅尴尬的讨好。
“周姐,你磁场太强,都吓跑了。”圆妞忽然转头,淡淡地望着周香梅。
周香梅愣住了。
她本就恐惧,难闻的气味呛得她难受至极,这会儿被圆妞一吓,一屁股靠向佛像下的莲台。
咚地一声。
“卫生局”的几个男人忙转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圆妞顺势把周香梅拉向一边,指着莲台道,“这里面是空的。”
“不然呢?”“卫生局”的人不明所以,他们对这种东西根本没研究好嘛。
“把它打开。”
轻飘飘的四个字,几个大男人以为听错了,为首的那个还算机灵,他不想再被掐脖子,找了一圈,找到铁扫把和簸箕道,“用这个试试吧。”
“金哥,你没事吧?”底下几个小弟看傻子似地看着他,“这能行?”
“废什么话。”金哥说完就把金属柄猛地往莲台上一戳。
连个小洞都没打出来。
“再来!”金哥给自己打气。
刺啦一声,棍子滑了出去。
几个小弟看得尴尬症都要犯了,忙看向圆妞,乞求道,“夫人,这莲台用料结实,没有趁手的工具也不行啊。”
周香梅被吓麻木了,看着一伙人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揶揄,“一个不正常的带着一群蠢的。”
“你说什么呢?”金哥憋着一肚气还是听见了。
“我说你蠢,听不清吗?”
“你再说一次!”金哥抡起棍子。
“你们根本不是卫生局的吧,明明是来动人的,反倒做起了狗腿子,真是搞笑。”周香梅不留一丝情面地戳破。
男人们都是职场老油条,哪里受得住被个妇女这么骂,气得一棍子打下去。
周香梅抱头去躲。
闷痛没有出现,反倒是传来器物剧烈撞击的声响。
再抬眼时,不但周香梅石化了,金哥和他的小弟们也是完全懵逼,只有沈素青,她眸中带泪,不敢置信地靠近。
“儿子,是我儿子吗?”
听到儿字,周香梅瞬间反应过来,顺着视线往被砸出个大洞的莲台空心处看,果然,躺着四五个人。
她“啊”地惊叫,彻底晕厥过去。
沈素青三两步跨了进去,把其中一人的头抬起来一看,“儿子,我的儿子!”
金哥恍神,随着沈素青看去,把手伸向她儿子鼻尖,而后毛骨悚然地跌在地上,“死人,都是死人啊!”
小弟们哪见过这场面,瞬间屁滚尿流地绕到佛像正面去。
有人猛烈拍打着殿门求助,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发现手指软绵绵没一丝力气,紧接着身体也跟着软下去。
昏厥前听见门缝外传来嚣张的声音,“别白费功夫了,我给你们找了个大炉子,让你们热热闹闹一起上路。”
迷香的作用很快波及到沈素青这边,她抱着儿子的尸体,宁死也不放开。
圆妞暗叹了一声,缓缓跟着闭眼。
半刻钟后,确定里面没任何声音,大殿的门被人缓缓打开。
“哼,”住持冷笑着绕到佛像后,无比心痛地看了一眼被破坏的莲台,对地上昏睡的女子又添了一分仇怨,“敢套路我,那我就好好陪你玩。”
一双利欲熏心的眼睛反复在圆妞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来回欣赏,“长这么美,不好好利用利用就白瞎了。”
说罢,他正要伸手去感受一下女孩莹白细嫩的肌肤。
后颈一凉。
连着身体被高高提在半空。
“我的人你也敢碰?”
极冷的声线压抑着汹涌的怒意。
感受着脖子即将跟身体分离的痛楚,住持几乎憋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时,后颈的力道松开,他并不结实的身体摔向地面。
他慌忙扭头去看,只见来人一身肃穆的黑西装,身形英挺颀长,那张脸很少有人不认识。
不正是大名鼎鼎的谢淮安。
“咳咳,原来是谢总,谢总怎么大驾光临了?”
住持想着这尊佛不会没来由进来寺庙,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想着就黑了脸。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的人你也敢碰?
恨不得跪下去求饶,“不好意思啊谢总,我是真不知道那姑娘是你的人。”
谢淮安自打见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被打到谷底,他忙着俯身将人抱起,冷冷对身后人吩咐,“把他捆起来。”
谢淮安步子很急,抱着轻飘飘的女孩健步如飞。
季礼带着黄道柏过来时,被盘山公路绕得直想骂娘,等缓过劲来时,恰巧看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场面。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我是产生幻觉了?千年的铁树开花了?”
“站着干什么,去把里面的人收拾了。”
季礼这才醒神,大长腿一迈,迈进大殿。
迷香的气息还在,他不满地扇了两下,指挥人把那几个迷晕的男人扶出去,在绕到佛像后面时,抽了一口气。
“我去,这什么鬼?”确定那几个还没完全断气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死的,不然也太有辱佛门圣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