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 章 节水滴灌与千手观音飞天菩萨的故事。
一个人,把握历史机遇的时间窗口期,只是一瞬间而已。
刘世雨学到金忠兄弟的真传,他不过也是大坝水管站卑微的一粒尘埃。
细风卷着细沙掠过戈壁沙滩,尘埃只有先落在戈壁滩,才能成为泥土。
刘世雨知道征服人心的不是小聪明,而是厚道。
能感动人心的不是语言,而是行动。
上了贼船,就得喝贼汤。
他要暗渡陈仓,用一己之力,不去打家劫舍,而是在激流险滩中捕鱼,养活亲人。
他讲究谋略,用厚黑来做善事。
水务局的事情分两种,一种是能做,而说不得,一种是说得,而做不得。
水管站多上报一些毁损渠道,给主管科室一把手送福利,就是做得,而说不得。
谋求自己私利,是极其卑劣的行为。
而谋划大坝水管站,为大坝村民做一些事情,是至高无上的道德,无可厚非。
想到这些他心里坦然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厚黑谋求一己的私利,越厚黑,他的人格越卑劣。
用厚黑去谋求村民的公利,越厚黑,他的人格就越高尚。
我不从滚烫的油锅里捞钱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金忠你把我害惨了。
当个农民,种两亩薄田,衣食无忧也未尝不可,陈富海一家不是过的不错。
刘世雨眼睛容不下一粒沙子。
“库房里乱糟糟一片狼藉,抗洪物资风吹雨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不上班居然理直气壮要福利,天地昭昭,捂住胸口,摸摸你的心脏在不在?”
“我善意提醒一下各位,闸首分水闸,与水务局距离很遥远,撤换一名站长,如同你我拿起苍蝇拍子,轻轻一拍,就可以拍死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水务局是政府的水务局,不是个别官员关系户的私家后花园,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不当水管站长不是因为账目不清,而是因为工作没做好,能力不行。
“水管站超过一星期不上班者,一律没有福利待遇,这个制度以我口头下达执行。”
老上级南山处长给刘世雨指点迷津,只要是碳基生物,在本性中有对文明道德秩序,有对正义的向往。
大坝水管站长刘世雨,他要做一个自我了断。
俗话?说:“好汉无钱是钝铁,人是英雄钱壮胆。”
刘世雨急于索要闸首渠道拆毁补偿款,实际上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闸首拆毁补偿款,是引水隧洞工程指挥部与水务局渠道办公室之间的事。
刘世雨是一个办事利索之人,只有他当站长了。
他才理解水务局各部门之间关系,就像大山互相挤压成形的褶皱。
上级科室部门不但不能得罪,而且不能僭越,超过职责范围就得罪一大片同僚。
刘世雨驾驶皮卡车到了引水隧洞指挥部。
见到夏润雨,城头变换大王旗,此一时彼一时,有好多新人。
世雨。
夏处长。
闸首拆毁补偿款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闸首渠道那是公共财产,你列二份清单。
一份报备到你直接管理单位水管处,一份报备到水务局渠道办公室,你的职责就完成了。
世雨不要好高骛远,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刘世雨吃了闭门羹。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倒流缓坡技术,我只能当做一个私下的玩笑话,你不要当真。”
南山副总指挥也是啼笑皆非,就算我大笔一挥,也是把拆毁补偿款,打入水务局财务上。
然后渠道办公室拿着财务报表,花钱逍遥自在,与水管站没有关系,确切的说与你刘世雨一点关系也没有。
把补偿款打给你刘世雨,财务在程序上违规,就算你有三头六臂的本事,主管领导也不敢签字。
再说你得罪一大批同僚,你划算吗?
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刘世雨吃了闭门羹,恰好碰到李黎平,
“世雨,做站长者,说话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在程序上合法。”
权力就像匕首,可以伤人,也可以自伤。
今天补偿款打到水管站账上,明天水管站长就被撤职了,超过你的权限。
刘世雨到了金城市,引水隧洞工程总指挥部,早有夏润雨千里传佳音,说给王玉霞。
王玉霞给刘世雨留下一张字条放在门卫,然后游山玩水去了。
门房保安把一封信留给刘世雨,他打开,见一页纸上写着:“德行浅薄而地位高贵,智能低下而心高志大,力量微弱而身负重任,这样的人没有几个是不遭受祸害的。”
“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一个小小的水管站长,在西河县连级别都没有,谁在乎刘世雨。
那是公事,水务局和引水隧洞指挥部互相协调都行。
能力不足时,不要勉强承担重任。
王玉霞自知人微言轻,说话没有分量,但又舍不得他,所以就跑了。
因为刘世雨把她当做冷龙岭雪域,把雪花当玩具的傻女孩。
所以她说话没有分量,就跑了。
人有三个基本错误不能犯: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
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事要量力而行。
刘世雨吃了闭门羹。
王玉霞爸爸,给了她一张内部参观券,到大地石窟旅游去了。
她一个人心里空落落,觉得这样拒绝刘世雨,有点不近人情。
刘世雨是不是魔鬼附身了。
她在大地石窟旅游,走到第3窟,南北两壁的千手观音图旁。
观音色彩清淡,莹润透明,线条流畅。
她驻足良久,久久凝视着千手观音。
她那么聪慧,居然高考落榜了。
菩萨,赐我千手,我绘图不如夏润雨,地质勘探识别仪器不如李黎平,后勤工作搭建帐篷不如刘世雨……
我这么聪慧一个人,竟然只擅长端茶倒水,察言观色,那是下人干的事情。
愿菩萨赐予我力量。
你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比较任性。
王玉霞大惊,观音居然复活了,于是低头垂手说了一个字:“是”
当初你上冷龙岭雪山,没把她当做一个艰辛的工作,你以为是旅游观光。
你怎么知道的?
王玉霞惊讶的望着观音。
我也和你一样,菩萨笑笑,也和你一样是金枝玉叶,非要从王宫出来,拉着父王欣赏农夫种田。
我看见老黄牛拉犁,辛苦耕地,农夫为啥还用皮鞭打耕牛。
父王说:这……为了多耕地,按时播种吧。
万物皆有灵性,我百思不解,从此误入歧途。
那你呢?
我是任性,不懂生活常识,以为雪花亮晶晶,天上飘,那是儿童玩具,为五百元棉衣,拒绝付款,要不是李黎平,差点冻死在冷龙岭雪域,留下一具尸骨。
你不是有你一个组织部长爸爸,给你换一个工作就可以了。
可是……
可是什么?
观音,我有一事不明白,为啥工艺,刺绣,农活样样精通的农村妇女,生活还那么贫苦,比如郑寡妇。
会蒸车轱辘大月饼,手那么巧,刺绣样样精通,失去丈夫,养活两个孩子,生活如此艰难。
这不是我能解答了得,你去296窟主室窟顶,上下二层交错,拜访微妙比丘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苦难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用艺术化白描处理的手法,美化了农妇苦难的生活。
我也被美化了。
观音菩萨也被美化了?
王玉霞疑惑的望着观音菩萨。
你爸爸妈妈挺过来了,当然不愿意让你接受这样的苦难。
我们只是永恒的灵魂中短暂的一段弧,就像沙漠里一粒沙砾,微不足道。
而痛苦确是我们人生的一段凸起,艰难的历程,刻在心里,所以我们终生难忘。
不要试图去解释人生,非人力所及。
你的前辈都是过郑寡妇那样的生活,只不过你逃脱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困在雪山是什么感觉。
我怕冻死,饿死,还有狼,两只发绿的眼睛。
在黑夜里哀嚎,我的心跳如同在砸在我胸部上,那份恐惧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我出了帐篷,看到几只发绿的眼睛,我的腿不由得打颤。
饿狼无声无息的将我吞噬。
幸亏有那两个男孩,刘世雨在帐篷周围点起火把,李黎平加上木柴,我和夏姐拆毁棉大衣,刘世雨浸泡柴油,我们齐心协力一起赶跑狼群,水火无情,我憋急了,不敢走出帐篷,男孩李黎平陪我一起撒尿,就像医生给病人看病,我才看见二个男孩的清纯。
非礼我是我的臆想。
你是拿了特殊的参观券进来的,你心不诚。
借我一夜春风,?我便温柔起来。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二千年前,穿越时空。父王在大马营草滩战败,为救父王。
当时我脚上穿着葛麻编制的凤头翘履。
身上裹着破麻片对襟衣服,衣服上用葛麻打结的五个纽扣,排在麻片衣服的左边。
我双手粗糙得,似开裂的松树皮,手指头已没有肉色,手指头上皮肤已皲裂。
那时我叫紫兰,还不是观音。
我的头发很长,头发盘的是双平髻。
高贵在低贱面前,有时候真的不堪一击。
将军得到了一把绝世名琴,他怎么的得到的,已无法考证。
唯一的将军想炫耀一下。
小猪煮好了,烤全羊烤熟了。
将军要在父王面前,把我双手剁掉,双眼挖去。
那位将军也会点音律,他拨拉了一下,妈的,“什么破琴”。
把琴摔在一边。
命运就是这么巧,那把破琴弦碰到我的手指。
我用悲喜和惊异的眼光看着这把琴,“这是一把好琴”。
不由得拿起了琴。
那位将军也懂一点音律。
他倒要看看我的笑话,他要扒光我的衣服,剁去我的双手,挖去我的双眼,丢进火堆里,当烤全羊的柴火。
我“啪”拇指轻轻一挑,侧边的一根琴弦,食指按压中间的琴弦,然后左手一拨琴弦,曲调悠然。
“声音之作,在于天地之间。遭遇浊乱,而琴声不变也…..”
我随口情不自禁说出:“这是天籁之音,将军岂能一日学会。”
我深邃的眼睛,眼角带着泪痕,透着一份恬然。
琴声平和,典雅,柔丽。
琴声展开后音调又带着一份惨然于命运的悲苦,透着一种惨然,一种凄凉,一种对生活悲苦的无奈。
达到一种意境:正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琴声的玄律,表达了这世界没有尽头,困难也没有尽头。
生命的意义就是体验痛苦的全部历程。
痛苦的体验,是对生活圆满追求的一种奢望。
“伯牙学琴于成连,三年无成,一别成连,到东海,听到海水滔滔,伯牙遂为妙手。
将军你需要体验生活。
雪山源头的每一滴水,都有价值。
浇豆地、豆花艳艳,饮马,马儿悠然。
琴声也一样,需要一个宁静的内心。
古琴是弹奏的,不是炫耀的利器。
我给这位将军一个台阶。
“琴声流动,面心垂首。
我的内心里自然没有尘埃,我不怕将军责怪。”
“所以我的琴就弹奏的好”。
琴声也感动了将军。
我弹琴达到三个境界,即妙悟,清空,净界。
仙女飞天,不讲究形似,只是意气所到,以神写形。
所以我就显得空灵,显得柔和。
琴声韵味深长,我的倩影显得空旷幽深,或孤寂,或静穆,或豪放,或清空,或神秘,或潇洒跃然在观琴台上。
西河是飞天的故乡,女孩能歌善舞,刺绣是农家女一门基本功课。
后来我就要了一个花瓶,装着雪域的水,普度众生。大马营草滩大坝刻下这么几个字:“共矢公平,强毋凌弱,福毋欺贫,不独命脉”
你想问,那位将军是谁吗?
河西圣人刘萨诃,以前是恶霸,家中骡马成群,良田万亩,共矢公平,强毋凌弱,福毋欺贫,不独命脉,还是刘萨诃提倡的。
刘萨诃在72窟,有官员,百姓信徒拜节庆典的场面。
村民的生命又是如此孱弱,只需一场干旱,就可以逃离家园,村民的生存如此艰难。
在大坝村,每一滴水都显得弥足珍贵。对你如此,对我也是如此,珍惜你拥有的生活。
一眨眼又是一天,一回眸就是一年,岁月的脚步不曾为谁停留。
早晨八点,引水隧洞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王雨霞,拿着三份资料,她故意把两份资料放在资料柜。
一份资料放在副市长兼总指挥,薛青草办公桌上。
薛市长,有一份探索节水灌溉试点区,合理分配水资源应用工程试点项目,调研报告需要你审批。
副市长薛青草主管水利,农业,二千年农耕都是大水漫灌,节水滴灌是引水隧洞工程一个辅助工程,只能先找一个村作为试点,现在暂时没办法全市推广。
一是缺钱,二是村民观念守旧。
基层农村,乱收费,乱摊派,应该制止了。
西河县水务局,在探索推行确水权,控水量,建台账,严监管,促交易“五位一体”管理模式已经势在必行。
有些渠道通过更新,有些通过改造,对容易溃堤的河坝,安装干支渠道量水堰。
在水渠配套安装斗口计量仪器。
在机井加装自动控制设备,远程监控智能化已势在必行。
做到配水、用水、计量收费“三同步”,实现精准节水……
再不能发生大坝水管站,那个郑寡妇举着羊皮,跪在闸首公路上。
那是对村民的漠视,是一种失职。
王玉霞从西河县水务局十几份调研报告,抽了三份,把大坝水管站的调研报告,放在最上面,让副市长薛青草过目。
王玉霞到复印室,把调研报告有些醒目的内容,用黑体字加粗……
一个小人物有多重要,一行批文,原则上不能办,但在实际操作中,就有一些漏洞,可以办,但是很容易被查出来。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朱棣汇报诏狱囚犯名单,就有四年前因私交太子而下狱的解缙,朱棣见名单上有解缙的名字,幽幽地问了一句:“缙犹在耶”。
纪纲听到这句话,立即领会了老板朱棣的意图,当晚解缙就被灌醉,埋在雪堆中冻死了。
刘世雨有金钟罩,是因为有金忠兄弟,还有二十二名兄弟牺牲,她不想玷污刘世雨名声。
刘站长你的电话。
市上的。
世雨,我是王玉霞。
你的羯羊养得怎么样?
原来是王主任,你到大坝水管站,我给你杀羯羊。
给你透露一个秘密,二道梁那段支渠,已被市上列为水利工程,二道梁斗渠改造,已立项……
男女之情宛如沙漠里的洪水,有时感情细腻的像一颗颗芝麻。
有时男女之间,有像流动泥石流,把人吞噬。
男女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让人望而却步,连靠一步都胆颤心惊。
沙漠洪水一千年一遇,不要一提起男女关系,就想着裤裆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