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弥漫的世界,宛如冥府,到处充斥着诡异的气息。
赵休牵着萨娜的手来到卧室落地窗前,眼前的景象一片死寂。
“凤少爷,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灰雾世界吗?”萨娜被牵着,活脱脱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女生。
赵休微微点头,轻轻将萨娜的脸转向喷泉池子的方向。
琼楼前灰雾弥漫,水池中的力士和蟒龙在雾气中隐隐绰绰,仿佛隐藏着恐怖的生物。
那原本就狰狞的雕塑好似活了过来,在雾中显得格外惊悚。
萨娜定睛看去,只见池子里那条雕塑黑龙竟然真的在蜿蜒攀附,它的身躯在池中扭动,巨大的尾巴掀动了水纹
黑龙真的活过来了!
“这里依旧是衫县,却却是充斥着怪物和诡物的世界。”
赵休低声说道,“前些天夏分桥发生的祸事,有376人丢了性命。”
他指着水池中爬动的影子,四米多高的黑色巨龙正摆动着尾巴。
如此庞大的身躯,若发现卧室里藏着的两人,它完全可以轻易地爬上来,将一切吞噬。
“萨娜,自从我接触这片世界,危险便如影随形,我怎么逃都逃不掉。”
赵休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它们仿佛一直追着我,麻烦不断。”
“现实世界也同样让我疲惫不堪。”
“我有敌人,但我不敢信任你。”
说着,赵休的手掌化作魔鬼利爪,轻轻抓着萨娜的半边脸,声音温柔却又带着蛊惑。
“我已经孤立无援了,我给你戴上的这枚指环,能帮你实现你的承诺。”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萨娜的眼睛。
“为我去死,也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愿意为我去死吗?我的爱人萨娜。”
影子灌输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点,赵休能感受到怀中女子的颤抖。
这颤抖并非因为恐惧,因为她的情绪里没有恐惧。她颤抖是因为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爱,以及那虚无缥缈的承诺。
“凤少爷,我的价值不只是一个公主。”
萨娜的手掌被雷电包裹,她紧紧抓住魔鬼利爪,细细地亲吻着。
狰狞的爪子也丝毫没有让她胆怯。
“凤少爷,我会成为你坚强的守护者。”
赵休打开手中的活地图,两人的头像依偎在一起。
而卧室外面的走廊里,一条狰狞的巨蟒盘绕在梁柱上,伺机而动。
赵休望着活地图上蟒蛇的图案,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很羞愧,但你愿意吗?”
卧室的房门被缓缓打开,走廊中那条巨蟒如同粘稠的黑色液体般蠕动着,它浑身漆黑如墨,张大的嘴巴仿佛能将人吞噬。
赵休静静地看着。
萨娜毫不犹豫地张开怀抱,化成一道雷电,朝着巨蟒扑去。
刹那间,恐怖的电芒在灰雾中闪烁出耀眼的火花,巨蟒痛苦地翻滚着。
萨娜忍受着心脏和全身经脉的剧痛,全力将蟒蛇活活电死。
这枚指环能够控制电流,然而它对血管和心脏产生的副作用,会让人承受巨大的痛苦。
而赵休的控尸诡能力可以减轻或者加重这种副作用。所以只要让萨娜足够疼痛,便可以观察她的反应。
如果她的情绪一直没有变化,那么赵休就可以初步相信她。
毕竟这世上所有的痛苦都可以伪装,但是一旦加上时间的考验,就没有人能扛过去。
赵休缓缓走近,萨娜在雷电中幻化成人体,全身颤抖着瘫卧在黑色蟒蛇的身躯上。
那身姿曼妙,与怪蟒相互簇拥,仿佛是美女与野兽的别样香艳。
赵休轻轻扶起女孩,萨娜便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栋五层大楼在现实世界里富丽堂皇,可许多房间都隐藏着这种黑蟒。
它们像粘稠的石油般附着在各处,有的攀爬在房顶隐匿身躯,有的在黑暗中张开大口吞噬,那嘴巴竟能张成180度。
整整三个小时,赵休一直默默地跟在萨娜身后。
雷电带来的痛苦,使萨娜身体的静脉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色,血液仿佛要从皮肤下爆出来。
她甚至流出了鼻血。
身体遭受如此大的电流负荷这个女人依然没有放弃,她的情绪里是一种执着和对爱人的疼痛。
从心理学角度看,用生命去爱是一种缺乏安全感、害怕失去的表现。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有某种执念,那么长时间的执着会演变成一种自我催眠,最终可能会为了证明自己而成为殉道者。
这种全身心的投入,在赵休看来更多是一种病态,而非人们口中的纯粹。
当然,越来越冷血说明他自己也有问,可这无伤大雅。
直到最后,萨娜在蟒蛇怀中昏死过去,赵休才抱起她。
整整两个多小时的电流负荷,这女孩的左眼已经爆开了,淡蓝色的眼珠失去了光泽。
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静脉血管像是被油笔画过。
她不死也会残废。
她的承诺要么是真心实意,要么隐藏得极深。
但无论如何,她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理应得到回报。
赵休不禁想起吴耀磊说过的话:“你在考验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考验你,结果从来都是双向的。”
细细想来,这似乎也有道理。
“萨娜,这值得吗?”
赵休一边吞噬着蟒蛇的尸体,一边抱着这个残缺不全的女人。
萨娜迷茫的睁开了仅剩的右眼,她伸出青筋毕露手臂抚住赵休的脸庞。
想说话,却虚弱到一个字也吐不出。
控尸鬼的能力轻轻震动她的声带。
“少...爷,我想做....你的公...主。”
赵休沉默的看着这个女人,他看过萨娜的资料,这个拥有斯坦国血统的女人在18岁的时候离开了贺家庄园,她主修的就是心理学。
所以她应该懂得自己的问题出在哪。
“你的选择是为了什么?”赵休皱着眉头。
女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然后彻底昏死过去。
蜡烛被点亮,灰色的雾气缓缓褪去。
赵休抱着这个女人回到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他重新回到落地窗前,看着水池中的蟒龙雕像,萨沙在床铺里时不时的痉挛,垂死。
直到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院子里。
加龙接来了贺医生,他上到楼上,看到眼前的一幕,眼中对闪过明显的厌恶。
魔瓶的水被他一口气全部灌入萨娜的口中。
“左眼治不好了,但人不会死。”
说完他走出房间。
“贺凤鸣,你没有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
而赵休则是看着自己的手,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