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坏了,这是让黑瞎子给嚼了啊。
然后另一把枪顶到洞口,一口气把十发子弹全打了进去。
本以为这回能把黑瞎子扫死了,结果一声怒吼,一头血淋淋的棕熊从石砬洞里窜了出来。
一共两把枪,一把枪落在洞里,一把枪打光了子弹,七八个人面对一千多斤的大棕熊,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全都给踢腾了不说,还叼走了一个人。
江河听到这里眉头都皱了起来。
“也就是说,这头棕熊已经吃了两个人了?”
“诶,洞里那个,好歹还捡回来半拉,叼走那个可就难办了。
有人说要追,不管是死是活的,把人找回啊,但是我没让!”
江河说:“你还真说对了,你们追上去,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江河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野牲口不吃人还要打呢,何况是吃过人的。
山里有铁律,吃过人的野牲口,必须要打死。
为啥?
因为人好吃啊。
人的血液里,有野牲口最需要的盐份。
再一次,总说肥猪肥猪,其实人的体脂率比猪还要高呢。
而且人除了头发,除了那地方之外,几乎没什么毛。
在野牲口的嘴里,绝对是肉嫩骨头嘎崩脆,比柴了吧叽的野猪狍子啥的好吃太多了。
那感觉,就像吃了半辈子大碴子,突然吃了一个宣的乎的白面大馒头配红烧肉一样,吃了就忘不了。
这头棕熊如果不打死它,它肯定会回来接着吃人的,那乐子可就大啦。
洪大彪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把江河拽来,非得把这头棕熊干掉不可。
在山里,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圣母的。
说什么人家没招你没招你,你非得去打人家,还没打过,让人家咬死了都活该这种话。
敢说出来嘴巴子不给你抽肿了才怪。
天大地大,人最大。
在林场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上,江河和春雨牵着狗就进了山。
洪大彪本想跟着一块去的,但是江河没同意。
如果是黑熊还好,那可是一千多斤的大棕熊。
江河又不是没打过,那玩意儿老霸道了,但凡一枪打偏了,它就会冲上来。
洪大彪没啥经验,万一被大棕熊抡一巴掌,必死无疑。
江河看着阴沉的天色,还有铅色厚重的云层,得加快速度了,要下雪了。
一场雪下来,什么痕迹都没了,想找那头棕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头大棕熊受了伤,又叼走了一个人,很快就找到了血迹。
小红在前头寻味探路,壮硕的大壮落在后头,昂首挺胸,傲视四周。
只要小红一叫有了发现,它这个战士就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开干。
前方的小红发出低吼声。
江河立刻拽枪在手,拉栓上膛。
春雨也抄起了斧子,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蹬蹬蹬就跑到了前头,大有一副斧劈大棕熊的意思。
江河大怒,“春雨,你特么再敢犯虎,就给我滚回家去!”
春雨撇了撇嘴,一脸委屈地停下了脚步,哼叽着说:“我能行的,公的我就先踢懒子,母的我就斧劈脑门……”
“你可闭嘴吧!”
江河没好气地骂了春雨几句,快步到了小红停留的地方。
一片小河滩处,有老大的一滩血,还有被扒碎的棉袄、棉裤和一只大棉鞋。
显然那头大棕熊就是在这里把人吃了,而且吃得还很干净,就剩下一些头发,和几块头骨。
而且那头骨里头,舔得锃亮,连个血丝都不剩。
好消息,这头棕熊吃饱了,攻击性就会下降。
坏消息,吃过人,还吃了人脑子的野牲口,据说会开智,变得格外狡猾。
呼……
一阵小风刮过,林子里头刷啦啦做响。
江河的后背阵阵发凉。
草的,感觉怎么好像配合这气氛一样呢,咋地啊,这棕熊吃了两个人就能成精啊。
天上开始飘起了清雪。
清雪指的是比小雪还要小的小雪粒子,特别的轻柔。
江河松了口气,一般下清雪的时候,这雪就不会下大了。
但是会起风,气温也会降低。
小风吹得脸像刀割一样阵阵的刺痛,围上几层大围脖都挡不住的那种。
两条猎狗不动弹了,冻得牙关得得做响。
“走,接着追!”
江河一挥手,两条猎狗再一次跑了起来,总算是热乎了起来。
这头大棕熊好像要上山,直奔二奶山去了,时不时地还能看到树上有磕撞过的痕迹,还有熊爪子上砸下来的冰块。
当江河他们追到了二奶山脚下的时候,却发现这棕熊的脚印一转,居然又转了回来,再跟着走回来的时候发现,距离他们来时的线路,只差了几百米而已。
“这家伙咋又折回来了呢?”春雨问道,“这用的是什么兵法?”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江河也有点懵了。
一般醒来受惊的走驼子,都是走得越远越好,然后重新找个树洞或是地仓子接着冬眠。
特别是这头吃了两个人,已经吃饱了棕熊,重新冬眠的话,完全可以熬过寒冬了。
一直追到太阳快落山了,居然又追回到那处河滩上。
而且河滩上的血迹都消失了。
江河看了一圈,头皮阵阵发炸。
不是血迹消失了,而是那头棕熊走着走着又折了回来,把遗留下的人血都舔干净了。
再要追的时候,小红沿着脚印跑了一段,然后又跑了回来,又追了一段,又跑了回来,围着江河发出哼哼叽叽的声音,好像很是自责的模样。
现在麻烦了,这大棕熊的脚印,来路和去路已经连到了一起。
小红也不知道是该往山里追,还是该往回走。
江河看着这连成一线的脚印也头疼了起来,没办法,只能扩大搜索范围。
我还就不信了,它吃了两个人,还真能成精,还特么会走迷踪步了。
江河和春雨带着狗,又找了一圈,眼瞅着天擦黑了,可是还没有个头绪。
春雨恼火地说:“哥哥,咱回去吧,明天再找呗,说不定今天晚上,那家伙自己就去林场了呢!”
“不可能,又是枪又是……嗯?”
江河蹲下身,看着来路上的脚印。
棕熊醒来之后,爪子上热会结冻,一踩一个大坑,看不出具体的脚印形状来。
但是,抬脚走路的时候,难免会拖拉一下雪,形成细细的雪痕。
再看这脚印,草,居然是两趟重合到了一起,其中的一趟,雪痕直指来时路。
江河跳了起来大叫道:“快回林场,杂草的,这大棕熊又特么折回去啦,它要去林场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