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全身上下的毛儿都炸了。
一头吃了人,又馋了人,一千多斤的大棕熊闯进林场,见人就咬,见人就杀,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野猪屠杀林业局那就是夸张地形容一下。
大棕熊屠杀二奶山林场,那特么就是陈述啊。
林场里有枪,56半十几支。
有用吗?
有,但是用处没你想的那么大。
非专业人士,给你一把机关炮,你都未必能轰死一头血腥巨熊。
江河撒腿就往回跑,真要让那头棕熊把二奶山林场屠了,他大江河哪里还有脸在大兴安岭打岭。
干脆走上辈子的老路,混江湖当大江哥算了。
江河一跑,春雨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懵的呵地问:“哥哥,咋啦,咋啦!”
江河哪里顾得上回答啊,玩命地往跑啊。
这山里雪深,平平常常也得到膝盖,跑出去几百米,江河就累得直吐舌了。
真不是身体素质不行,二十岁的棒小伙子,恨不能把天都日个窟窿。
而是在山里,真特么的跑不动啊。
倒是春雨,像个大黑瞎子一样,趟着雪跑了几百米,跟没事人一样。
“哥哥,我来帮你!”
春雨说着,伸手揪住了江河的衣领一拽。
江河我草了一声,腾空而起,被春雨扛到了肩膀上。
一米八还要多的春雨,迈开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腿,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还驾驾地叫着,当真是快逾奔马,这个多少有点吹牛逼了。
江河被春雨扛着跑,刚开始羞愤之极,老子堂堂七尺带把儿的男儿,居然被一个娘们儿扛在肩上跑。
这要是传出去,还让我大江哥怎么在江湖上混呐。
但是跑出去不到百米,江河就只剩下难受和痛苦了。
从身体构造还有奔跑的速度起伏来说,人,不适合乘骑。
特别是扛在肩膀上,江河的身上又背了几十斤的东西,就更加不适合了,江河感觉颠得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肠子也要从屁眼子里颠出来了。
春雨却越跑越轻快,初时小红和大壮还在前面领路。
但是跑去了几里地之外,两条狗累得舌头都趟啷地了,需要玩命才能追得上春雨的脚步。
论耐力,人类天下第一。
但是江河又要草了,天下第一也没这么个第一法啊。
自己一个大活人,一百二三十斤,再加上身上背的各种零七八碎啥的,小溜的二百斤呐。
春雨自己身上还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大斧拎在手上就没放下过。
结果她扛着自己这么跑,一条大辫子还啪啪地抽他的脸,这还是个人吗?
随着奔跑,春雨的身上升腾着热气,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雄性特有的汗臭味道。
春雨,真壮士也。
江河已经被颠得快昏过去了,迷的糊的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冰冷的雪糊在脸上,让他清醒了过来,坐起来一看,居然已经到了林场边上,看到原木楞垛了。
小红和大壮躺在江河的旁边,舌头几乎甩在后脑勺处,喘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嗷!”
林场里,响起了大棕熊的嘶吼声还有枪响声。
江河吓得跳起来就要往林场里跑,结果一弯腰,吐了。
“哥哥你歇着,我先去看看!”
春雨说着,拎着大斧就往前冲。
“草,给我回,呕……”
江河拼命地敲打着胃部,然后踢了一脚还倒沫子的小红和大壮。
两条狗爬起来,一边喘一边去追春雨。
江河拖着枪往前跑,感觉自己特别像45年7月战败的伪军。
江河眼瞅着春雨爬上了几米高的楞垛,然后欢呼了一声,大斧一举,纵身跃下。
而这时,大棕熊的嘶吼声也在楞垛处响了起来。
接着,春雨又原封不动地倒飞了回来,简直就像录像在倒放一样。
只是春雨站立不稳,往后一仰,叽里骨碌地就从楞垛上骨碌了下来。
接着,一头大棕熊嘶嚎着爬上了楞垛,肩膀上还挂着春雨那把大斧子。
江河举枪,冲着大棕熊就是一枪。
仓促间的一枪打得特别准,正打在大棕熊的脑袋上,把它的脑门剔出一条沟来。
大棕熊的脑袋往后一仰消失在楞垛的最高点,轰隆隆地也骨碌了下去。
“杂草的!”
江河拉栓重新上膛,冲到楞垛前,伸手拽起春雨,“春雨,死了没?”
“没事,我没事!斧子,我的斧子!”
“一个破斧子你心疼个屁啊!”
江河一把推开春雨:“老实在这呆着,我去打那头熊!”
江河说着,喘着粗气往楞垛上爬,一边爬一边还听着另一头呼呼哈哈像猴子一样大叫着。
“叫个屁啊,能特么的把棕熊叫唤死啊,倒是开枪打它啊!”
江河一边吐槽一边往上爬,棕熊在大兴安岭这边,还有个名,叫人熊。
这玩意儿本来长得就大,一千多斤的大体格子横行无敌,而且生性狡诈。
也不该说狡诈,这是人类强行给它安上的贬义词,应该说,熊这种生物很聪明,特别是人熊,不但长得块头大,还更聪明。
熊可是会学人走路,学人招手,据说,还能学人说话,咱也不知道熊咋学人说话。
江河终于爬到了楞垛上头,喘着粗气刚一起身,垛楞的棱线那一边,一个血糊糊的,恨不能八印大锅那么大的大熊脑袋也嘚儿地一下探了出来。
一人一熊相距也不过一个巴掌那么远,一厥嘴就能亲上。
甚至大棕熊喘气的时候,又腥又臭,还带着些青草味的气息,像一阵狂风一样拍到了江河的脸上。
“啊哟我草啊!”
江河吓了一个倒仰,棕熊吓得一拘灵,同样一个倒仰。
真的不能怨江河胆小啊。
换成你,刚刚一探头,就跟一头能把你脑袋瓜子含嘴里的大棕熊差点亲了个嘴,你特么不怕啊,不怕你是真牛逼。
江河在楞垛上骨碌了两圈,枪一横挂住了,然后翻身起来,爬到楞垛顶上,架枪探头就准备开枪。
这个时候,大棕熊应该摔下去了,正是开枪的好时机啊。
结果一探头的时候,嗖嗖嗖,两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再一抬头,就看几十米外,洪大彪正举着一杆56半搂火呢。
当他看到江河的时候,吓得枪口冲天,砰砰地又来了两枪。
江河吓得脸都白了,老子没特么让大棕熊吃了,倒是差点死在枪下。
这是意外,不是打黑枪,要不然的话,江河高低先打人再打熊。
只是,那头大棕熊居然没有摔下去,而是用爪子勾着原木,身上库库地冒着血,嘶吼着再一次爬了起来。
草的,千斤大体格子就是猛啊,挨了好几枪,还屁事儿没有呢。
但是,这大棕熊半尺多长的利爪勾着木头起身的时候,哗啦一声,一根圆木被勾得骨碌了下去。
楞垛是梯形的,一根根摞在一起的,现在一根木头被勾了出去,楞垛一晃,轰隆隆地巨响着垮塌了下去。
江河瞅着脚下的圆木翻滚着垮塌,旁边一根圆木被压得忽地一起厥了起来,兜头向自己砸来,吓得全身的毛都要拔出来啦。
这一根圆木足有一吨多,兜头拍下来,必成肉泥,死得比苗大舅好也好不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