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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大将军,夫人又逃去敌营了 > 第9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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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东城门一片混战之时,关门闭户许久的玉竹巷落叶居后院突然打开了。两个黑衣人驾着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驰出,往城外飞奔。

这里本是丁全的外室李素琴母子在京城的宅邸。自从丁全下狱流放后,这屋子便空置了。

今日天没亮,落叶居里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人声和马声,可是不一会儿又回归了平静,无人在意。

天刚黑,一身月白色的宽袖襕衫借着月色悄悄钻进了后门。

可是刚走进后院,志得意满的笑容却立刻冻结在脸上。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积雪已将血迹连同零乱的车辙印和马蹄印冻成了块。房中空无一人,连马车都踪迹全无。

高玉书脸色惨白,像一只焦躁的困兽,发疯似地打开每间房看个究竟,又跌跌撞撞地穿过游廊跑到前院,搜遍每一处角落。还是一无所获。

他终于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抓起地上的雪块儿,发泄式地扔到树干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到底是谁?”

这条偷梁换柱之计天衣无缝。他本来胜券在握,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还有谁能从金红叶的刺客手中把人劫走?

他失魂落魄地起身,去往正德门大街金缕阁。

金红叶此时也比高玉书好不到哪儿去,正坐立不安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后悔今日不该答应帮高玉书这个忙。今日派去落叶居的几个人全都有去无回,对方手法干净利落,早已等在落叶居瓮中捉鳖。

京中除了谢珩,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金红叶被惊得猛然转身。刚看见一道玄青色衣袍,她的脖子就感觉到了刀刃的凉意。

“金红叶,多年不见,你在京城好生威风啊。”

天玄慢慢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副使!”金红叶吓得慌忙跪倒,“副使是何时驾临京城的?怎么没通知属下迎候?”

她脑中迅速运转,已经大致猜到了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不敢相信秦副使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当年秦家派你来京城是做什么的?如今你究竟是给萧国卖命,还是给梁国卖命?”

天玄讥讽地将匕首刀尖挪到她脸上。冰凉刺骨的刀刃倒映出金红叶惊恐的眼神。

“副使恕罪,上官清死后,高玉书是我们与宫中的唯一线人。属下为了和他维系关系,才偶尔动用密探帮他做些私事。属下对主子,绝无二心。”

“还不说实话吗?你为何一再谋害上官惜云?”天玄冷冷地弹了弹手指,金红叶立刻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多了一道血口子。

“属下该死!高玉书一直觊觎她,这次也是为了救下她,才让属下配合他偷梁换柱。”

“哼,那我问得再清楚些。五年前,上官清和沈秀莲给她下毒,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红叶全身一僵,眼波躲闪,嗫嚅道:“这是他们的事,属下不知。”

天玄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逼问:“可是与上官逸战死一事有关?”

金红叶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低下头举起袖子拭汗。

“我知道你这些年收了上官清和高玉书不少好处,只要你说出实情,那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天玄收起匕首看向她。

金红叶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副使,那件事是上官清和沈如松合谋的。上官逸……发现了他们的机密。只怪上官惜云……无意中听见了他们……”

她借着拭汗,偷偷抬眸打量天玄的神色,眼中突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光,手在袖中轻轻一按。

一道锋芒从袖中射出,她咬牙切齿地喊道:“他们都活不了,你也一样……”

天玄冷笑一声,身子后仰躲过了袖箭,右手顺势往前一甩,匕首正中金红叶咽喉。

“不自量力!你忘了这袖箭还是我教给你们的。”

天玄蹲下身子,盯着睁大眼睛不断喘气的金红叶,厉声喝道:“快说!他们有什么机密?”

金红叶的颈间血如泉涌,眼珠子慢慢变白,只剩出气的份儿。

“五年前我就知有今日,就算我说了也是一死。秦家不会放过我!”

天玄狠狠地踢了一脚金红叶的尸体,重新戴上面具,悄然离开。

不一会儿,高玉书就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金缕阁二楼。

“掌柜的,高侍郎来了。”店小二在门外通报,高玉书急不可耐地推开了房门。

金红叶瞪大双眼倒在血泊中,颈间还在汩汩流血。

“啊”的一声尖叫,小二吓得狂奔下楼。高玉书也一屁股瘫倒在地板上。

这一夜,相隔两条街的永康侯府也不得安宁。

谢珩被抬回来后就一直没醒。吴太医扎了针,开了药,下人又煎药喂药折腾了半宿,第二日天快亮时谢珩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人影烛影晃动,他猛地攥紧拳头却抓了个空。

“云儿!镯子呢?”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摇摇晃晃地要翻身下床。

“珩儿,你可算醒了!”谢老夫人按住他,泪眼婆娑,“你再躺会儿。”

谢珩置若罔闻,在床上四处翻找,瞪着血红的眼睛握住谢老夫人的双臂。

“娘,我的镯子呢?你拿到哪儿去了?”

“别急,在这儿。”谢老夫人慌忙从床头的桌子上拿过青玉镯塞到他手里,“你一路都把这镯子捏得紧紧的。方才吴太医给你施针时才松开。”

谢珩视若珍宝地把青玉镯擦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塞进怀中,立刻翻身下床。

“珩儿,你要去哪儿?吴太医说你急火攻心动了元气,要好生歇着。”

“我要去找云儿。我不能把她孤零零地丢下。”谢珩挣开谢老夫人的手,声音嘶哑。

“珩儿,别去了。她已经死了。你也该放下了。”谢老夫人擦着眼泪,拽着他的衣服。

谢珩猛地回头,眼中燃着怒火:“她是被你们害的。如今她死了,你们连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许吗?”

“别去了。”谢老夫人垂下头,“昨日上官府的人就去收了尸,连夜入殓下葬了,对外就说是急症而亡。她和萧国探子混在一起,死得不明不白,只有这样才能将此事遮掩过去。”

谢珩瞪大双眼:“葬在哪儿了?”

“你放心,她就葬在上官府的祖坟,上官瑞的坟旁,在九泉下也有人作伴了。”

“为何要葬在上官家的祖坟?”谢珩脸色苍白地摇着头,“她是我的夫人,该葬在谢家,等着我去陪她。”

“珩儿,不许说这种话。”谢老夫人肝胆俱裂,“你忘了你们已经和离,她不是谢家的人了?你还年轻,今后找什么样的夫人找不着?”

谢珩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盯着她:“和离书我没签,作不得数。她就算死了,也是我的夫人。”

他推开四周的人,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骑上一匹马往城外狂奔。

谢老夫人泪如雨下,朝着他的背影喊得声嘶力竭。

永康侯谢寅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给他点儿时间吧,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