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韩都统,蔡州城距离我军约八十里,旦夕可至!”
斥候禀报道。
韩让面色凝重,蔡州不比唐州,金军在蔡州的防御力量至少有万人以上,且都是精锐。
并且沿途设有烽火台,随着唐州的失陷,蔡州方面,定然已经得到了预警。
尽管他们的动作迅速,从拿下唐州,到现在奔袭蔡州,才过去两天时间。
可烽火台传讯的速度更快。
这意味着他们想要啃下蔡州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
王焱和靡阳将蔡州的舆图摊开在眼前,细细观摩。
军中不少老卒,去年北伐时,便曾攻打过蔡州,并且以强军击破蔡州城。
韩让将这些老卒找来,询问关于蔡州的详细地形和城池情况。
短短一年时间,蔡州城定然没有恢复如初,肯定会有诸多破绽。
只要寻到一两处,发起突袭,必能事半功倍。
王焱的目光掠过蔡州,看向蔡州以东的地域,目前完颜匈的大军已过颍州、淮南,直扑南方的寿春城。
岳羽领军五千,便在寿春驻扎,作为抵挡完颜匈的第一道防线。
孟恭挥师横扫当涂、濠州,除了少数几个州县,仍在负隅顽抗外,大多数州县已是望风而降。
为了支援岳羽、孟恭,光烈帝在渡江北上时,暗中偷偷运送一万禁军,沿长江东进,再转入焦湖,由赵忠统领,进入两淮。
除此之外,原本要从建康抽调到武昌的民夫、辅兵,也被陆续运往两淮。
柴轩本来要发给诸军将士的钱粮,直接转入了两淮,成为岳羽、孟恭两军的物资补给。
这一仗,可以说是光烈帝耗尽家底的一战。
只许胜,不许败!
柴轩对光烈帝的良苦用心,自是十分清楚。
等大军开拔之后,他便以监国太子的身份,邀请大宇、万腾、九州等顶尖商会于武昌会面。
除了本土顶尖商会,倭国的三井商会、大理、吐蕃等番邦商会,亦在邀请之列。
柴轩将这些商会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很简单。
要钱!
大周财政空虚,短时间内想要靠赋税支撑接下来的战争,实在艰难。
尤其是沿海的倭患仍在,江浙遭受重创,无数商业贸易陷入停摆状态。
没有买卖,便无法征收商税。
而征收秋税的季节还没到,如果这个时候提前征收秋税,必然会激起民变。
综合考虑,还是向这些巨富寡头要钱才是最简单的事情。
当然,朝廷公然募捐钱粮去打仗的行为,也会让光烈一朝的名声彻底臭大街。
但现在的柴昊、柴轩父子,已经顾不得那些。
一时间,武昌城再度热闹起来。
随着这些顶尖商会云集,无数二流商人蜂拥而至,希望能在武昌与顶尖商会搭上线,只要能和大宇、纵横的商会挂上钩,就算是他们手指缝里渗一点出来,那也能吃的脑满肠肥。
备受瞩目的自然是大宇商会的白姗姗,作为建康第一美人,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
大宇商会的许日升,轻易不会露面,只是让次子许松鹤与白姗姗作为代表。
而万腾商会的马飞,则让副手张咏代表。
九州商会的马精忠,派出了心腹刘平。
这些商界大佬,无一例外,全都没有出席,只是让手下人代表。
这让柴轩很是愠怒,看来真如父皇所言,这些巨富寡头是觉得自己翅硬了,开始藐视皇权,有些没将朝廷的威严当回事了。
等到战事结束,就是给这些人松松骨的时候了。
柴轩心中暗诽。
不过等他见到三井商会的北条妃爱时,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柴轩如今自觉地位稳固,也没了那么多顾忌,没有避讳旁人,拉着北条妃爱立刻温存起来。
此事不胫而走,惹得无数人暗暗鄙夷柴轩。
太子妃周慧秀的脸上,也是极为愤怒。
可是想到那一夜在岩石洞中,自己与王焱的那些事,愤怒随之烟消云散。
她暗暗冷笑,柴轩啊柴轩,既然你都饥不择食,将我的脸面踩在脚下,那就别怪我送你一顶绿帽子。
等到商会代表们齐聚一堂,柴轩并没有出面。
从这些商贾手里要钱,实在有损皇室颜面,柴轩是不可能亲自来做的。
于是他派出了谢春和汪洋。
谢春和汪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仔细核算了大军收复两淮前后所需费用,同时也对各大商会的财力进行评估。
并给每家商会都制定了一个最低摊牌标准。
如果这些商会识相,自然不必多费口舌,可若是他们不识趣,那就只能用强了。
此役大周倾巢而出,禁军五万,云翼军、龙骧军、捧日军,以及各种辅兵、民夫,不下二十万。
人嚼马咽,每日消耗数以万计。
枢密院和户部连夜盘算,按照这种打法,每个月的军费支出,至少二十亿钱。
如果能在三个月内结束战争,那是最好不过。
若是陷入持久战,国家的财政都将被拖垮。
经过众人商议,决定先向这些巨富寡头募捐一百亿钱,以解决燃眉之急。
一百亿钱,也就是一千万两白银。
这笔钱对户部来说,是囊中羞涩。
但对各大商会来说,却是洒洒水。
只是这些商会,也不是傻子。
没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临行前,各大商会都在私底下商讨过捐献数目的底线。
对这些巨富寡头来说,朝廷是喂不饱的恶犬。
这些年,他们私底下给朝廷捐了一次又一次,然而这并没有让朝廷有所收敛。
反而胃口越来越大,如今已是欲壑难填。
照光烈帝用兵的强度,他们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光烈帝的索求无度啊!
于是各家都给出了自己的诚意。
许松鹤代表大宇商会,为前线大军捐五十万两白银,白米一百万斤。
其他商会代表,紧随其后,纷纷出价,但都与许松鹤相差无几。
谢春和汪洋对视一眼,神情满是失望和轻蔑。
此刻,在他们这两个文人眼里,面前的这些商贾,浑身都是铜臭味,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商贾却还是如此吝啬小气,殊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然而在许松鹤、张咏等人的心里,谢春和汪洋已经成了贪得无厌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