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赢何没有说话,静静地,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气息,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我这段时间情绪实在是坏透,根本没办法彻底冷静,只能缓缓。
“这男孩是谁。”
“我儿子,苏梵音。”
我心下骇然,根本不可能……若是他的孩子,为什么给我看?
手指尖很松,用了点力想抓紧,根本抓不住,我便放弃,苏赢何拿过手机,接通一个监控视频。
视屏里,两个小男孩,其中一个是照片上的,另一个是外国人。
照片上的小男孩说:“turndownthelights……”(关灯)
外国小男孩看起来有些怕,撒娇:“nope,idon'twannaaaaa……”(不,我不想要)
照片上的小男孩慢慢闭上眼睛,颇为认真:“fathersuteachme,hereinthedark,weshouldlaydownoureyes。”(我父亲苏说在黑暗里应该闭上眼睛。)
外国男孩并没有照做:“yourmummycan'tmakeyoudoit,weweretrying。”(你母亲不会让你做我们正在尝试的这些。)
“ionlysleeptorest,mymummyfalldowntothefloor。”(睡觉为了休息,我妈妈去世了。)
后面是良久的沉默,没来由的,我的心也跟着降下去,不知道自己在痛苦什么。
苏赢何说:“我儿子四岁,是我的私生子,怎么样?是不是挺可爱,现在在华盛顿DC……”
我手掌撑着自己的额头,揪住苏赢何的衣袖:“他不是你儿子,你少来骗我,苏赢何,如果没别的事,请你出去,我不想和交谈。”
我不知道他用这个小男孩的照片给我看有什么意图,心里总莫名其妙慌张,这慌张变成恐惧,如黑洞,把我吸进去。
仅仅一秒后,我又疯魔抓苏赢何:“他是谁。”
“我儿子。”苏赢何嗤一声,推门,出去之前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因为霍继都爱的从来都只有你,你是他心尖上的石榴籽,璀璨透着血色,男人或许有很多女人,大部分他不在乎……硬干,我赢不了霍继都。”
苏赢何脚步声渐行渐远,我还是没动,闷的烦躁不堪。
一会儿后,狠狠发动车子一路飞驰,任凭雨水洗刷着挡风玻璃。
途中,从杂物箱掏出备用手机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先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
然而在外面一呆就是一整天,到深夜,手机传来响声。
我接了:“妈。”
“莉莉,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遇到熟人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等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正欲发动车子,摩托车引擎声和哗哗雨声交织在一起灌进我的耳朵,从后视镜里一看,一辆黑色雅马哈R6远远驶来,车上的人戴着头盔。
我也没理会,摩托车跟了我很久,我加速也甩不掉,心里开始猜测,难道是来堵我的?思考良久把车子停了下来,摩托车跟着上来也停了,头盔打开,霍继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出来!”
他敲着车窗,怒火清晰。
我一脸茫然,没开车门,他显然不是能轻易打发的人,雨下的很大,他没打伞,浑身湿透,我最终于心不忍开了车门。
迎面斜斜的雨水冲刷得我视线模糊,我抹了一把,头顶上顿时罩了一件衣服。
霍继都睁眼看着我,一点也不受影响,那是训练的成果,就像击剑的人,一个写有文字的东西从你面前飞过,普通人绝对看不清上面的字,击剑的却能用双眼立马抓取。
我想张口说话,一张口便是冷风和雨水一起灌进嘴里,只得吐了一口水闭紧嘴唇。
霍继都见状把我折进车里,关上车门留了一个缝隙脚挤着,缝隙上方罩着他衣服。
他里面是衬衫,被雨一灌,正儿八经胸肌一块块性感。
加上唇线抿直,眸子暗沉,像簇着怒意的火苗尚未完全熄灭,我眼神一下无处躲藏。
他说:“聂舒,我们聊一聊,今晚。”
“聊什么?”
在他面前我始终不知如何隐藏自己情绪。
他二话不说扣住我手腕,一把将我用力抱起到副驾驶位,自己随之进入驾驶位。
打了一个电话让唐七叫人把摩托车开回去,他便发动我的车子,一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一栋别墅,。
他又打横抱住我往电梯里,电梯直通大厅,我俩身上雨水交织,一滴滴湿透地毯。
今夜本该是他和范霖黛的日子,他却来找我,我本该推辞,却败给了他眼里不容抗拒的怒火。
我想,也好,说清楚死心,再纠缠也透了。
霍继都把我抱到二楼,让我去浴室洗澡,出来他也洗好,说:“我打电话给你父母,他们知道你在这。”
下一瞬间走过来下颔搁我肩头,一手若有似无地搭在我背上:“我和范霖黛从来不是爱情,只是利益相关的配合。”
我疑惑,他掰正我的脸,娓娓道来,他去西藏遇到范霖黛,当时范霖黛和她男友一起援藏,男友是科大学生,之后霍继都调到北京,范霖黛父母让她嫁给一名政-府高层的儿子,范霖黛不愿意,恰好这名高层的儿子和白崇交往过密,当时霍继都正帮上级秘调查贪污案,案件涉及到这名高层的儿子,他就此提醒范霖黛注意。
范霖黛正值走投无路,被逼迫的紧,求霍继都帮忙挡一挡,霍继都当时心灰意冷,又没有我消息,耐不住范霖黛父母逼的紧,范霖黛三番两次求助,答应在外人面前做戏,内里互不干涉。
他说我回来对他冷淡,和沈淖出双入对,他心里悲凉,他之前也问过聂云我身上的伤,聂云三缄其口只说我和沈淖遇到麻烦。
他没信,一番调查没有任何用我的中文名和英文名登记信息,渐渐开始相信聂云的话。
今天举行婚礼,许文清在洗手间和别人谈论我被他听见,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想到会发现许文清跟着我纠缠的那一幕。
霍继都说完,我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也从未想过事情如此复杂,他和范霖黛之间实为演戏,可明明,范霖黛的表情那么真实,像极了一个怒火丛生的女人。
我以为他们的婚姻至少是真实的。
这样的消息来像一阵猛烈的龙卷风把我卷上天际,久久无法反应。
霍继都捉住我的手:“莉莉……我在澳门听到的声音是真的,对不对?”
他眼里含着期盼。
我心一动,之所以不敢告诉他的真相因为我以为他和范霖黛在一起,他才到北京,地位不稳,现在豁然开朗。
我憋的太压抑,像一只刺猬刺,他轻柔的话语如呵护婴儿呵护我的内心,可发生太多的事,让我瞻前顾后。
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洒脱去爱。
霍继都把我逼近了好几步,不让我和他之间有缝隙,话语重砸过来:“莉莉……你能不能理解我多痛苦?看着你得不到,不原谅你也得想,那种矛盾到让人绝望,我想你想的难以入睡,这几年我吞了多少安眠药……”
他在逼我,他扶着我的胳膊,逼迫我看清楚他的痛苦。
“我为你做的,只想为你做的,无穷无尽,你在我身边我能舍的只有别人……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握了一把刀,刀尖只抵心口:“莉莉,告诉我真相。”
“你疯了?霍继都……”
我吓的一动不动,他现在的模样和一个疯子没多大的区别,他把我逼到穷途末路,他在伤害我最在乎的东西——他自己。
我浑身冰凉,泪眼婆娑,靠近一步,他刀子扎了一点,顿时渗血,我不敢再近,颤颤抖抖把我和聂卓格苏赢何纠葛,白崇所做的吐露干净。
然后,我吼着:“现在你可以把刀放下来了。”
他怎么能逼我?
霍继都手一松,刀掉落到地,没有传来应有的声音,而是轻飘飘的,我顿然觉悟,他在耍把戏。
他却在此时一把抱紧我:“刀是假的,一颗心是真的,我怎么敢伤害自己,只有你能伤害他……莉莉……”他抱着我的手在颤抖:“我太想得到你了。”
突如其来的勒紧让我透不过气来,连带流过身体的血都滚热起来。
霍继都扬起手臂的手臂垂落:“我从未想过你掉进了一个窟窿里,我以为你真的和沈淖走了。”
他吻我,吻的格外疯狂,他把我压在地毯上,姣好的肌线轮廓顺着呼吸不断起伏,他一路往下,吻过我的唇,我的手指。
“莉莉,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声音又低又缓,他的眼里憋着红血色,像一头野兽。
我静静的,不知如何是好,事情的真相摊开,我却踟蹰了,空洞了,为什么?肩膀不停抖着,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关键时刻,霍继都突然把我和他裹在一起,眸色深几度,手臂揽上我盈盈不堪一扣的腰肢。
“什么都别想,莉莉,别想,留给我,宝贝儿……别想……”
我的脑袋正晕乎,乍一被揽住,手指条件反射地扶霍继都肩膀,他用身上所有的重量压住我,我呼吸困难。
他鼻尖抵住我的,尖锐无比,这么近,我能看到他瞳孔里的晶莹,终于,这滴晶莹落到我的脸上。
接着,更多,我闭着眼承受他滚热的泪水砸在我脸上。
他动了动喉结,磁厚的嗓音携了暗哑,一遍遍在我耳朵边上说对不起,一遍遍地,一遍遍地,小声地低语。
很久之后,他才把重量从我身上移开,距离一寸一寸拉远。
他红肿的眼睛让我心口微微疼痛。
他单手支撑在我上方,解开领口的扣子,直到露出好看的腹肌,他看着我,抚摸着我的脸,突然别过头,再次趴在我身上。
我的心忽然间抖得厉害,耳边他的声音比大提琴C1更沉。
“对不起。”他没有看我。
我一阵压抑:“霍继都,你不要这样……”
他转过脸,垂着的睫毛遮住了瞳仁,他颤抖着手指剥开我的衣服,一点点滑落,再次抱住我。
热气的氤氲让空气变得有些稀薄,霍继都移开一点,柔软的薄唇在我肩头亲吻,往下,每一寸,我身体的每一寸他像膜拜一般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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