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说的诚恳，也是真的感激李建圭愿意调查，这样一来，李怀姜就不用去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了。
“你也知道，此事若是真查了，结果对你们三人十分重要。”
王皇后低垂眉眼：“不论结果如何，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只降罪臣妾一人，莫要连累怀姜，怀姜这些年已经过得很苦了。”
李怀姜自知道那件事之后，就从不和王皇后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两人都揣着心思，李怀姜不肯拉王皇后下水，可王皇后又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独行。
看着发妻，李建圭还是点头答应了。
在人都走了以后，去姜风晓原先住着的宅子搜寻东西的人回来了，还真让他们挖出一个残缺的信封。
信上些许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上面留下的还是可以辨认出那是属于谁的。
“这封家书臣一直藏着，臣知道只要臣替阿耶办了这件事，接下来被灭口的就是臣，所以留了个心眼，这也是逼不得已。”
若他有的选，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好在颠簸流离这么多年，也没落在赵万福和李璟的手上。
姜风晓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
看着上面的字迹，李建圭把东西收下来。
“叫于戚过来，这件事交给他处理朕才放心。”
李建圭想知道已经差不多清楚了，接下来就该是于戚收尾。
姜风晓抿唇，这于戚多半是大理寺的人，也不知道大理寺那边是不是有李璟的人手。
他心情忐忑地被带走，留下周玉荣。
李建圭看着周玉荣：“你是个蠢材，看你这样子也是一问三不知了。”
周玉荣虽蠢，胆子却大，做了这么多年勾当没被发现，要不是裴渡和沈含玉去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挖出来。
周玉荣哆嗦一下。
“行了，带下去交给于戚一并处理。”
李建圭知道于戚是个有真本事的，他爱重有才能的人，知道于戚和李怀姜有些关系，但他也不在乎。
眼下赵万福已是和他站到了对立面，李建圭需要再培养一个人，培养一个足够接替赵万福位置的人。
于戚在收到这两人和皇上口谕时就已经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李怀姜人在公主府，王皇后给她递了消息出来。
“终于要开始查了。”
李怀姜看向远处，也不知兄长听闻此事会是什么心情。
宫女给李怀姜换了酒，“殿下得偿所愿。”
李怀姜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眼下还不到时候，将咱们这些年查到的东西都归拢好，只要父皇重启卷宗，我势必要把李璟血债血偿！”
李怀姜对李璟恨入骨髓，他们是手足，可李璟这人为了太子之位不择手段。
皇兄当年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无人能撼动其位置，所以事情不闹大，父皇也不会处罚皇兄。
他用郦州那么多条性命让自己坐上了太子之位，李怀姜轻吐一口气，是时候该让他还回来了。
“叫魏剑峰他们都准备好。”
这些人，届时都会发挥大作用。
宫女连声应是。
于戚仔细调查了姜风晓说的话，然后进行了查证，事实证明，姜风晓交代的那些都是真的。
看着姜风晓，于戚忽然问：“你还有不少事情没交代吗？”
姜风晓这个人，你不问他，他就不说，问了他也要考虑再三才回答。
软硬不吃的家伙，偏偏在关键时候又松了口。
姜风晓有多大的作用，于戚可是很明白的，他一直看着，就是怕被李璟那边钻空子。
姜风晓眼神闪烁：“皇上这么看重你，把我交到你的手上，你想知道，我自然会说，毕竟我也不想死的那么惨。”
他看了看四周，来了这几天，本来他还害怕，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在于戚这边也很安全，他把于戚当成了皇上的人，没把于戚往李怀姜的身上想。
看姜风晓越来越肆意，于戚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这人贼得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因为这样的人识时务，对了，你回来这么久，想不想见一下赵丞相，他还挺想你的，当时只找到了你的尸体，赵相可伤心了。”
姜风晓身体一僵，他不知道尸体这件事，从回来到现在，他就没接触那边的人。
“赵相这几日一直想来大理寺，可是皇上不让，但本官倒是可以开个小门。”
姜风晓脸上笑意淡了几分。
“于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个养子，还是不见为妙。”
赵万福会为他的死哭？恐怕那尸体就是赵万福精心安排的，姜风晓冷笑连连，赵万福巴不得他死了。
想到这儿，姜风晓脊背发寒，这于戚到底搞什么鬼。
“卷宗重启，怀姜公主不会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太子也是，我已经想不到我该去做什么了。”
沈含玉知道前面不是她能够接触的地方，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查下去，她自己在这其中把沈言之的死因挖出来。
裴渡想了一下：“别急，先看事情如何发展下去，我们见招拆招。”
他知道沈含玉现在有些着急，事关沈言之，这也是沈含玉唯一的机会。
现在李璟没有什么动作，赵万福也安静下来。
裴渡派人去大理寺护着姜风晓，姜风晓暂时不能死了。
“于大人的审讯过程不大顺利，那姜风晓太圆滑了。”
而且时间隔得太久，姜风晓可以利用自己的记忆在一些地方说谎，让他们看不出来。
这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当年郦州的事情查了多久？”沈含玉问了一下。
裴渡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半年。”
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听一些人说起过，半年的时间，让李晟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变得人人喊打，而李璟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是除了李晟之外最有潜力的皇子，李建圭的孩子不多，李珺无心权力的争夺，刚好有一个李璟。
李璟也争气，很快就往上爬坐稳了位置。
李怀姜因为替李晟求情，李建圭那时候在气头上，所以李怀姜也被李建圭不喜，近几年关系才缓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