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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萱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咀嚼白折方才所言之意,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既然敌人势大,且无法理解,主上打算如何?”

白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指尖摩挲着一张泛黄的研究文稿,纸张之上是晦涩难懂的字符,每一行文字都仿佛携带着超越理性的运算,复杂得像是编织了一整个高维数学矩阵。

那些字词并非静止的,而是在不断地流动、演化,像是一种奇异的生命形态,偶尔还会自发重组,排列出新的理论框架。他一边沉思,一边慢条斯理地翻动着这些研究成果,眉头微皱,似乎仍在思索着什么。

杜青萱见他未作回应,又犹豫了一下,终是鼓起勇气,恭敬地提议道:“主上,可否离开诸神世界,逃到宇宙深空?宇宙之大,总是可以重新开始……”

他话音未落,白折便摇了摇头,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成。”

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文稿之上,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深沉的压迫感:“对方已经在高维层面将整个诸神世界的世界群落彻底封锁,若是可以逃,我岂会不知?况且,诸神世界既是我的老巢,亦有其他九神帮衬,真要动起手来,也未必全无胜算。”

他顿了一顿,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以洛奇的诡诈多变,遇上蟾庭……怕是还未必会输。”

杜青萱微微一怔,似是被这句话中的某种深意触动了,沉吟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主上可否与洛奇联合,共同研究蟾庭手下的这些玩家,看看是否能找出破绽?”

白折这次倒是终于从文稿上抬起头来,眸光落在杜青萱身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小杜,你又盼着我死了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宛若无心之言,却让杜青萱的心脏猛地一缩,脊背瞬间绷紧,寒意从心底窜起。

白折眯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缓缓道:“蟾庭要杀我,洛奇难道就不会杀我了?”

杜青萱瞬间意识到自己提了个多么荒唐的建议,额头微微沁出一层冷汗,连忙低头,语气恭敬而惶恐:“属下不敢。”

白折看着杜青萱低头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的指尖仍旧轻巧地翻动着手中的研究文稿,纸张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声响,带着某种独属于高维运算的冰冷触感。

那些文字不断流转、重组,像是某种有机体,在他指间塑造出更为复杂的概念结构。

然而,白折的神色始终悠然,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日常琐事,远不足以让他真正动容。

他并未急着,反倒是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纸,视线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语气淡淡地道:“其实哪怕洛奇真的打不过蟾庭,我也并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的话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只是随口一提,却又透着某种不可置否的自信。

杜青萱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随即下意识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白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文稿的边缘,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声响。

片刻后,他语气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很简单,我成外神不就是了?。”

“只要在蟾庭杀死我之前,成就外神境界,就能逃出这个宇宙了。”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这不过是一次常规的学术突破,或者是某种可以随意尝试的实验。

然而,这话落在杜青萱耳中,却让他一时语塞,心中泛起无尽的无语感。

他忍不住看向白折,目光复杂,嘴唇微微颤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白折依旧自顾自地翻着书页,纸张的轻响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愈发清晰,整个世界的律动都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缓缓流转,他的神情平静如常,并未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实验室内依旧静谧无声,唯有某些高维观测装置偶尔发出的微弱嗡鸣,像是神明低语,窥探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片刻之后,他终于抬起眼眸,唇角仍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声音悠然道:“好了,既然对蟾庭的研究根本无法展开,这个小玩家也没有留下的价值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一枚用旧的实验器皿,甚至连半点不舍或遗憾都不曾浮现。

那些高维公式仍在他的瞳孔深处流转,如同无尽的运算洪流,却再未停留在那个微不足道的“实验体”之上。

白折随手合上手中的研究文稿,眼神微微出神,似是在翻阅记忆中某段久远的时光,片刻后,他轻叹一声,语调悠长:“话说起来,这家伙……还曾经是社畜轮回地狱世界里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呢。”

他说得随意,只是茶余饭后的旧事重提,但字里行间却透着某种微妙的意味。

然而,这丝漫不经心的追忆也仅仅停留了短短一瞬,白折很快便重新露出一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语气轻快道:“把死斗位面由虚化实,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他随意地一挥手,宣布一场不值一提的实验终止,亦或者是在安排某个已经失去价值的棋子步入宿命的结局。

杜青萱闻言,恭敬地低头领命,随即迈步向前,伸手轻轻拿起显微镜下那枚纤薄的载玻片。

那看似平凡的玻璃片,在超维度观测中,却是一整个庞大而复杂的幻想世界——死斗位面。

在显微镜的透射下,载玻片内部隐约可见层叠交错的光影,如同无数现实的残片拼接而成。

那些城市、战场、废墟、荒野,每一寸空间都浸透着冰冷的规则,每一处角落都暗藏着不可言说的杀机。

无数个体在其中拼杀厮斗,宛如被丢入巨型绞肉机中的微生物,只为在这片幻境中争夺那一线苟活的可能。

但那终究只是“幻想”,是一片依附于高维思维投影的虚假死地,是以战神德拉兹尔的一缕杂念为起始产生的无数运算的结果,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现实世界。

杜青萱的指尖轻轻摩挲过载玻片的边缘,下一刻,他的眼瞳微微收缩,体内的高维神力缓缓流转,双手微微一合,宛如捧起一方天地。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死斗位面的边缘开始泛起微妙的震颤,仿佛某种封印正在被解除,某种更深层次的真实正在渗透进虚幻的底层结构。

死斗位面的虚幻纹理开始崩解,那些由意识构筑的规则开始向更深层次的法则转化,无形的运算流化作真实的时间洪流,原本定格的命运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整个载玻片内部的幻想世界,正在被赋予“现实”的属性。

天空的色彩逐渐加深,原本略显扁平的建筑在微观世界中变得厚重,空气不再是一种流动的数据,而是化作真正的物质,带着风的湿润与尘埃的气息。血液变得粘稠,疼痛开始深入骨髓,死亡不再是简单的数据清除,而是真正的终结。

在这一刻,整个死斗位面从虚幻走向真实,被彻底投放进了宇宙规则的框架之中,不再是单纯的投影战场,而是一片可以存续、可以毁灭的真正世界。

杜青萱收回双手,看着眼前那枚载玻片不再闪烁虚幻的光泽,而是彻底成为一片真实的微型宇宙,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恭敬:“主上,已完成。”

白折随意地瞥了一眼,道:“嗯,就让他自己在里面挣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