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位重臣踏入宫门之际,一眼便瞧见了在门外静候的李夜。
李夜微笑着向他们致意,那份从容不迫,令三位老臣心生暖意。
尤其是房玄龄与杜如晦,见着自家女婿,眼中满是慈爱与关切。
他们绕着李夜,细细打量,确认他毫发无损后,紧绷的心弦才缓缓松开。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两位岳父不忘叮咛,要他常携爱妻归宁,
家中夫人思念女儿之情,溢于言表。
李夜闻言,恭敬地行礼应承,心中亦泛起对家人的思念。
因陛下急召,四人虽意犹未尽,却也不敢耽搁。
长孙无忌三人脚步匆匆,向宫内行去,而李夜亦依照礼数,目送他们远去,
心中暗自祈愿,待事务了结,定当尽早安排归家之行。
长孙无忌与另外两位重臣觐见李世民之后,未及多言,便恭谨行礼。
李世民则一反常态,急切地自龙椅上步下,将事态原委细细道来,言辞间尽显焦虑。
听闻之下,三人不禁眉头紧锁,此事之棘手,实非轻易可解。
长孙无忌虽与李夜交往不深,却深知其睚眦必报、性情刚烈。
他径直望向李世民,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非我等言语所能平息。
再多说亦是徒劳,唯有设法劝解楚王殿下,令其放下心中仇恨,方能有望化解此局。”
李世民深知长孙无忌言之有理,亦明了李夜那倔强不羁的性情,遂直言不讳:
“正是如此,朕召尔等前来,正是此意。在场诸位皆是他的长辈,劝解起来想必更为顺遂。但愿这孩子能聆听我等肺腑之言。”
言罢,他轻轻颔首示意身旁的太监,那太监心领神会,立即领命退去。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的三位老者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李夜步伐稳健,身姿挺拔地步入了御书房,一股不凡的气质油然而生。
李夜径直行至殿前,身姿谦逊,深深一揖,恭声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世民闻声抬头,目光穿透朝霞的余晖,落在李夜身上。
尽管早有捷报传来,言及李夜此役毫发无损,但他的心中仍是难掩挂念,
目光不由自主地在李夜身上来回逡巡,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爱卿可还记得朕这位君主?回长安数日有余,竟未见你来宫中问安?”
李夜闻言,头颅微垂,语态诚恳:“微臣这几日突遭变故,琐事缠身,
以致延误了觐见陛下之期,恳请陛下宽宏大量,体恤微臣的苦衷。”
李世民听后,轻轻颔首,面上的怒意渐散,语气缓和道:“罢了,起来吧。
你不在朝中的日子,朕亦时有挂念。只是,国事繁忙,朕也需知晓你等近况,往后若有要事,切记及时上报。
还有你不来见朕就算了,你也要去见见皇后啊,你不知道你出征以来,皇后是如何担忧你!”
李夜心中自是明了长孙皇后那份温柔的关怀,只是近期心绪难平,
就连王府内的娇妻们也未能多加亲近,此刻实非觐见皇后娘娘的良机。
他无奈请罪,言辞恳切:“恳请陛下代为转达微臣的歉意,臣近日琐事纷扰,实难脱身。”
李世民闻言,轻轻摆了摆手,笑意中带着几分深意:“此事还是由你亲自向皇后解释更为妥当。话说回来,你今日入宫,所为何来?”
李夜闻言,心知是时候转入正题,遂将紧握于手的密报轻轻举起,目光坚定:
“陛下,微臣近日所探得的情报,皆汇聚于此,望陛下审阅。还望陛下给臣权限,让臣处置贼首!”
李世民深知逃避非上策,遂沉下心来,示意下属将所有紧急情报悉数呈上,他逐一细览,眉头紧锁。
一旁,李夜亦是面色凝重,目光紧紧跟随李世民的一举一动。
待李世民翻阅完毕,不假思索地将那份沉甸甸的情报递给了身旁的三位重臣。
三位老臣阅毕,脸色瞬间凝重如铁,此事棘手至极,处理稍有不慎,便可能动摇国本。
李世民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问道:“李夜,对于此事,你有何见解?”
李夜闻言,双手抱拳,恭敬作答:“此人胆敢指使近卫袭击国家物资运输队,此等行径,按律当斩。
更甚者,其手下还杀害了对国家有功之将,罪加一等。此事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安民心?”
李世民未曾料到,李夜心中的杀意竟如此炽烈,不单是柴绍性命危在旦夕,连同柴绍满门亦面临灭顶之灾。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他的亲戚啊。
李世民缓缓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李夜:“你心中可有数,你所弹劾之人,究竟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李夜毫不犹豫,径直点头,语气坚定:“臣自是心知肚明。
但古语有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再者,陛下昔年创立锦衣卫,本意便是要我大唐上下,皆能遵循大唐律法行事。
故而,臣以为,此事关乎公理正义,与涉事之人的身份地位,并无半分瓜葛!”
望着李夜那不容置疑的坚毅面容,李世民心中五味杂陈,
只得无奈地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那三位重臣,想让他们也帮忙劝劝。
长孙无忌缓缓步出队列,语态沉稳地对李世民言道:“陛下,微臣斗胆,欲陈数语。”
李世民微微颔首,以眼神默许其直言不讳。
于是,长孙无忌转而望向李夜,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王爷,老臣心中有一计,愿与王爷共参其可行性。
老臣深知,此番受损的皆是王爷麾下的精兵强将,王爷之心,老臣自是明了。
请王爷宽心,无论是这些英勇的将士,还是他们的至亲家人,
陛下皆将以国戚之礼相待,妥善安置。至于那些胆敢行凶的贼寇,其下场唯有赐死一途,陛下断不会轻饶,王爷大可放心。
至于柴绍一事……”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终是继续说道,
“王爷心中亦有分寸,此事关乎朝纲法度,自当严正处理。
可是法不外乎人情,这柴绍不仅仅是皇亲国戚,也是殿下的姑父。
要不这样,此次他在突厥之战中也算立功,那直接功过相抵,再撤了他的官职,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