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整个府邸已被紧张的气氛笼罩。
姜清染立刻起身,随着丫鬟快步朝大哥姜贺铭的院子走去。还未进院子,就听到王楹痛苦的呻吟声。
姜夫人许氏早已在院子里,整个人吓得丢了魂,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地指挥着下人。
“母亲,您先别慌。”
姜清染快步上前,扶住许氏,声音沉稳,
“大哥呢?”
“你大哥一大早就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先前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这预产期离这还有一个多月呢,没想到呀,这也没提前备上稳婆,这可怎么办呀?”
许氏紧紧抓住姜清染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姜清染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道:
“母亲,您先去陪着大嫂,我这就去找稳婆。”
说罢,她转身对贴身丫鬟茯苓说道:
“你留在这儿,好好照顾大嫂,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交代完后,姜清染带着豆蔻,匆匆跑出了姜府。
姜府所在的街道平日里还算热闹,可此刻,为了迎接两个月后的新年,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姜清染和豆蔻一路小跑,先去了平日里熟悉的稳婆家中,却发现大门紧闭,敲门许久都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这稳婆平日里不都在家的吗?”
豆蔻焦急地说道。
况且不止如此,这附近文婆很多,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一个个的全都闭门不出,就像是算计好了一般,这也太倒霉了吧。
姜清染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带着豆蔻又接连跑了几家稳婆的住处,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结果,附近的稳婆竟然都不知去向。
“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豆蔻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姜清染咬了咬下唇,沉思片刻后说道:
“别急,我还有办法。我先前的一个友人家中正留着一个稳婆,我们去她那儿试试。”
说罢,姜清染带着豆蔻朝着朋友家的方向奔去。一路上,姜清染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顺利找到稳婆,让大嫂平安生产。
终于,姜清染在朋友家找到了稳婆。她顾不上寒暄,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便带着稳婆匆匆赶回姜府。
此时的姜府,气氛更加紧张。王楹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姜夫人许氏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
“楹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妇人生产总要经过这鬼门关的,贺铭还在等你呢,孩子那么可爱,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可是屋里面的王楹几乎都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整个人要没有声音了。
“稳婆来了,稳婆来了!”
豆蔻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
姜清染和稳婆快步走进房间,稳婆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姜清染则在一旁安慰着王楹:
“大嫂,别怕,稳婆来了,您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王楹虚弱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多亏了你了,今天实在是把我吓坏了。”
生产的过程异常艰难,王楹痛苦地挣扎着,汗水湿透了床单。姜清染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地给她加油打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稳婆笑着说道。
姜清染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看着虚弱的王楹,温柔地说道:
“大嫂,恭喜您,是个健康的小公子。”
王楹眼中满是泪水,她紧紧握住姜清染的手,声音微弱地说道:
“染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孩子……”
“大嫂,您别这么说,这都是一家人该做的。”
姜清染微笑着安慰道。
她刚安慰完,床上那人便已经没有了力气,昏睡过去。
许氏有些担忧,赶忙派了一旁的稳婆来看,不过她的脉搏虽然虚弱,却还有应该只是累着了,过段时间去找个大夫给他调理一下身体就会好一些。
待王楹和孩子都安顿好后,姜清染却没有放松下来。
她想起王楹是被院子里的猫吓得大出血才早产的,心中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一只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还刚好吓到了即将生产的大嫂?
姜家之中暗流涌动的事情本来就多,如果这件事情还查不清楚,日后无论是母亲还是大嫂,都会后患无穷。
她先让茯苓好好照顾王楹和孩子,然后带着豆蔻来到了王楹生产的院子。
院子里还残留着生产时的慌乱痕迹,姜清染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她发现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脚印,看起来不像是人的脚印,倒像是猫的脚印。
“王妃,您看这是什么?”
豆蔻也发现了那个脚印,惊讶地说道。
姜清染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那个脚印,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她顺着脚印的方向找去,发现脚印一直延伸到了院子的围墙边。
“看来这只猫是从围墙上跳进来的。”
姜清染自言自语道。
她站起身来,目光在院子里扫视着,突然,她发现一个丫鬟正躲在角落里,神色慌张。
姜清染心中一动,立刻朝着那个丫鬟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清染看着丫鬟,冷冷地问道。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连忙低下头说道:
“奴婢……奴婢只是路过。”
姜清染盯着丫鬟的眼睛,说道:
“路过?那你为何神色慌张?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丫鬟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王妃,奴婢……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不敢乱说。”
“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姜清染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丫鬟咬了咬下唇,犹豫再三后,终于说道:
“王妃,其实……其实这只猫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是谁?”
姜清染的声音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丫鬟低下头,小声说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昨天晚上,奴婢听到有人在院子外面小声说话,说要在今天大少夫人生产的时候,把猫放进院子里,吓她一吓。奴婢当时以为是开玩笑,也没在意,没想到……”
姜清染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真的有猫腻。
可是她看着丫鬟,却觉得这丫鬟猫腻才是最大。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却面色之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丫鬟如获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姜清染站在院子里,心中思绪万千。她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害大嫂和孩子。
她决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嫂和孩子一个交代。
姜清染在这里又转了转,在不远处的门外面看到了慌慌张张的新图,他命人把这土刨开之后正看到一只死猫。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猫应该是刚刚杀的,可是如果是许氏或者是其他姜府之中的人的话,应该不太可能,因为刚刚才在经历生产,现在没有人有精力去报复一只猫。
这猫大概率就是它的主人害死的,而它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个粗实丫鬟脱不了关系。
而这猫……
“王妃,奴婢今日已经调查清楚了,这猫就是一个普通的粗使丫鬟养的。”
接下来的几天,姜清染一边照顾王楹和孩子,一边暗中调查此事。
姜清染发现,最近姜府里来了一个陌生的下人,虽然行为举止并不些可疑。可是她直觉总是怀疑,这件事情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于是,姜清染开始留意这人的一举一动。
终于,在夜里她出来逛的时候,她发现其中一个下人偷偷地溜出了奴婢所住之处出来逛游。
姜清染立刻带着豆蔻跟了上去。
那个下人似乎很小心,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
姜清染和豆蔻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这样,他们跟着那个下人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前。那个下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便敲响了院门。
院门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姜清染和豆蔻躲在暗处,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他们只听到那个人和那个下人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下人便转身离开了。
姜清染心中一动,她决定要进去看看。
于是,她带着豆蔻悄悄地靠近小院,然后翻墙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
姜府很大,所以有很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院子,这倒也正常,如此破旧,也不知道是姜府中什么人会来这里碰面。
姜清染和豆蔻悄悄地靠近那间屋子,透过窗户,她看到如意正坐在桌子前,手中拿着一封信,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姜清染仔细一看,心中大惊,可是随后心中一下子凉到谷底。
原来,又是姜初棠。
“如意怎么会在这里?大半夜的他们在这里会面干什么?”
豆蔻惊讶地小声说道。
姜清染没有说话,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魏小娘还没有生呢,你凭什么生!我们小娘长得那样花容月貌,得到的是国公爷的欣赏,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夫人,凭什么升到我们小娘前头?若是真这样,以后王府里哪里还有我们小娘的位置?”
豆蔻听说了这些,整个人神色都变了: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吧,竟然只是因为妒忌孩子生在她前面,就要这样害了她,这可是一条人命啊。魏小娘本来就是一个寡妇,日子过得都艰难,来到姜府不愁吃不愁穿的,她还想干什么?”
姜清染冷笑道:
“怕是不止这些,有些人对我们的恨意却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占有了他们的资源,还有可能只是纯粹的恨我们,没有任何理由。”
“可是王妃,我们现在为什么不立刻就拆穿她,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我们走吧。”
姜清染冷冷道。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都走着瞧。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王楹身子已经好了一些,自己当时生产之前那惊心动魄去求稳婆的事情,还有姜清染在他前面忙前忙后的事情,王楹都已经得知了。
王楹心中十分感激姜清染,脸上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笑容,她拉着姜清染的手,说道:
“染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孩子恐怕……”
“大嫂,您别这么说。”
姜清染微笑着说道,
“这都是一家人该做的。以后,您和孩子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们。”
“好,好。”
“没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母亲一样,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大嫂,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怕是对我大哥的爱匀出来一些给你都没有什么可感谢的呢。你对我母亲的那些照顾,我都记在心里。”
“好,既然如此,那便让小儿子认你做干娘吧,这样日后我们也能更好一些,也能表达一下对你的感谢。”
姜清染神色有些空洞,她想到上一辈子自己的大嫂王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生下这儿子,就已经死在了那段过往之中,有些恍惚。
她知道王楹这次对他示好,是感谢那段时间对她的照顾,这样的善意是无法拒绝的,若是拒绝了怕是王楹心里会伤心。
更何况这小孩子也实在是可爱,如果她想记住自己那些伤痛的过往,有着孩子认在自己身上,这个感情变多了几分,便能更铭记从前的那些日子。
“好,这孩子虎头虎脑的,认到我身上,反正我是赚了。”
王楹噗嗤一声笑出来,把孩子抱了过来给姜清染看,小孩子张牙舞爪的抱着姜清染,咯咯笑着。
等陪好王楹之后,回到房间里,豆蔻便拉着姜清染:
“王妃,奴婢从来没有想到王府竟然如此暗流涌动,更没有想到魏小娘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可是奴婢实在想不通,明明王楹跟她并不是一个辈分,根本不可能夺得国公爷的宠爱,她又何必做这种事情呢?以后该如何?”
“我们很快就可以让他们见识到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