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清染答应,郑氏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有你这一句话,我才算是真正放心。你们瞧瞧,今日我特地带上了我娘家带来的鲈鱼,我娘家的鲈鱼向来新鲜,我打小就贪嘴这一口,你们也别嫌弃。”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姜清染她们面前介绍这些菜品,交谈一段时间,等郑氏的那些丫鬟把郑氏叫走之后,姜清染才开始和王楹他们说起话来。
“染染,你从前欠着他们的么?”
二嫂嫂是个软和的,刚刚没有直说,可是现在毕竟知道她这意思,似乎是要求姜清染办事。
花了这大功夫来麻烦王妃,怕是让人琢磨不透。
王楹来得早,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巧,二嫂嫂不知道,王楹便在姜清染的默许下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下二嫂嫂才知道这事,一下子大惊:
“虽然从前那事情确实闹得不愉快,可同你并无干系,更何况如今已经成了恒亲王的女人,他也有自己的妻,何至于惦记你至此?”
她声音小,几乎要趴在姜清染耳边,王楹瞧着她样子滑稽,就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若是我们染染并没有貌美如花到让人魂牵梦萦,何至于恒亲王要花费这番功夫去抢走呢!”
姜清染同两位嫂嫂板正了态度,说了这事情的利害,两人也都稍微严肃了一些,瞧着这会四下没看到孙氏,兴许孙氏还一个人在房间里闷着。
她同两位嫂嫂告辞之后,就去了孙氏的内宅。
说起来,孙氏也是个可怜的。姜清染想若不是自己,兴许她不会那么可怜。她才刚刚叹了一口气,茯苓就恨铁不成钢地说:
“王妃,您这样想又是何必?从前您是真心实意想嫁给周世子,如今也是不得已才入了王府,哪一桩哪一件您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如今木已成舟,周世子这样自苦,奴婢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家,他虽然是个建功立业的小英雄,可并没有想过妻母,是他自己自私。”
姜清染轻轻拍了豆蔻一下,示意她不要说了,可这番话确实有些宽慰自己,倒也没那么难受。
等入了后宅,姜清染看到了孙清茹,她如今告病在这里,春日宴都是由郑氏主持的。
姜清染笑着过去跟孙清茹说话,孙清茹瞧见她来了,先是震惊,随后意识到什么赶忙想下床行礼:
“臣妾参见……”
姜清染连忙过去按住她的手,笑盈盈地说:
“清茹,这样的礼,原是用不上的。本宫从来同你婆母交好,你婆母又那么疼爱你,常常在我这里夸你听话能干呢。若是可以,你叫我清染可好。”
孙清茹一开始眼中的机警和防御似乎卸下一些,可是还是有些不自在:
“多些王妃娘娘夸奖,臣妾怎敢直呼王妃娘娘的名讳,只是不知王妃如何大驾光临后宅,是不是今日的宴会有什么王妃不满意的地方?”
姜清染自觉这人实在生疏,若是说起来她也是不愿热脸贴冷屁股的,可是这事情到底跟自己有些关系,周世子心中原是对自己好,她无论如何都是亏欠的,于是又生出一些勇气继续说道:
“并没有,从前我在靖安侯府,每每来嬉闹玩耍都跟自己家一样,如今怎么可能会挑你们的错呢?更何况侯府来了新人,我自然是希望能多亲近亲近。”
可是孙氏却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衣裳,脸色并不太好。
“王妃自然是自幼有和世子的情谊,可妾身就没有这个情分了,若是有,哪怕世子不曾对妾身动情,也会比现在待妾身更亲近一些。”
姜清染思索了一下,暗自叫苦:
她本意是希望她能更亲近自己一些,怎料到她兴许是觉得自己在宣示主权呢!
她说的也不错,周为羡是个君子,从来不曾苛待过孙清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可如今周为羡对于感情的事情已经精疲力尽,日日都宿在书房。
虽然日子过得还好,可是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郎君直接忽视自己呢!
姜清染不知该从何开始劝,于是说道:
“世子夫人与其在这些事情上暗自神伤,不如主动出击。”
姜清染嘴上说着,心中也迅速搜寻着周为羡的喜好。他喜欢热烈的,张扬的女子,从前姜清染便是那样。
他总是说,姜清染在各个宴会上出风头的时候都是光芒四射的。
孙氏既然能嫁入靖安侯府做世子夫人,那自己的本事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周为羡自幼同自己一起长大,几乎没有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同龄女孩,所以总是纠结于她身上也是正常的。
可是如果给孙氏一个表现的机会,她总会在周为羡那里获得一席之地吧?
“王妃以为妾身没有努力过吗?都是不顶用罢了。”
给他研墨,他推辞说这样的工作不用她,她金贵,给他做菜,他却说吃惯了小厨房做的菜,给他泡茶,他却说自己不爱吃茶。可她明明知道夜里处理公务的时候,周世子是一盏茶一盏茶地吃着提神。
除了这些,别的就更不用想了,根本没有一点点可能回旋的余地。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推脱自己的借口罢了。
瞧着孙氏如此,姜清染说道:
“你做的这些都是内宅夫人所做,他如今心思不在你身上,自然不适应你为他做这些,可是若你把自己当做一个在家里的贵女,那就不一样了。”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姜清染笑了笑说道:
“周世子如今对王爷赌气,虽然娶了你进门也事事周全,但是心中却并不服从这样的安排,就像是没有相看便直接盲婚哑嫁一个道理,你需要先给跟他多一些接触,恣意自由的,让自己入了他的眼,再说贤良淑德。”
这番话让孙氏有些沉默,她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心中却也没有那么理解。
没过多久,恒亲王便派人来接她,说是不放心她如今怀着孕还在外面,孙氏瞧着恒亲王和姜清染的关系这么好,有些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