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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转机

“小公子,快来尝尝蛋羹。”雨生朝趴在床榻上打滚的小娃娃招手,等玺儿小跑着到了他腿边,他才笑盈盈道:“这是你阿姆亲手给你做的蛋羹,快来尝尝。”

“!”

玺儿眼睛一亮,拉住雨生的裤腿问:“阿姆做的?”

“是呢。”别说玺儿,看见寒玉下厨的雨生都吓了一跳,从前隐约听过寒玉会烧菜,可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呢。

玺儿乐得拍手,急忙爬上小凳子,要吃蛋羹,他想:阿姆做的东西肯定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一大一小都很高兴,雨生拿调羹舀了一块喂给大张着嘴巴的玺儿,小娃娃开心地眯起眼睛吃,可刚嚼了两口,他便呆住了。

“怎么了?”雨生眉心跳了跳,心道蛋羹而已,能难吃到哪里去?

“唔唔。”玺儿咽下一口,小脑袋左看右看,没看到其他人才小心翼翼道:“咸咸的。”

雨生紧跟着抿了一口,是有些闲了,小孩子味觉灵敏,吃着估计更闲。

见小嬷不给自己喂,玺儿急忙晃他的手,焦急道:“还要吃!”

“太咸了。”雨生摇摇头,“吃了闹肚子。”

“喝水!”雨生瞧见玺儿亮晶晶的大眼睛,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这孩子自小远离生母,寒玉待他又总忽冷忽热,因此得一碗蛋羹都很珍惜,不由得叫人生出几分怜爱的心思。

“那再吃两口。”

“好!”

雨生喂一口蛋羹便喂他喝一口温水,刚吃了两口,寒玉便进了屋。

他方才在院子里看鱼,没怎么听清二人的话,不过见着玺儿捧着小茶杯喝水,心下便分明了。

他径直走到雨生跟前,拿过调羹吃了一口,唱不出任何味道

“难吃便倒了喂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寒玉神色不变,唇角却紧抿,他垂下眼眸,打量着自己的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很快又释然了,他日日喝着苦涩的补药,早唱不出任何味道,而且他这般有名的娼妓,哪里用自己做饭?

难吃便难吃,又有什么大不了?

玺儿眨巴眨巴眼,爬下凳子抱着寒玉的腿,夸赞道:“蛋羹好吃!最好吃了!”

“玺儿喜欢吃蛋羹!最喜欢阿姆做的!”

四五日过去,高热早就退了,瞧着面前三头身的奶娃娃,寒玉笑了声,“难吃便难吃,说出来又怕什么?”

玺儿立马摇头,笃定道:“不难吃!好吃的!”

寒玉似笑非笑看他,玺儿被看的不自在,只好扭捏道:“就是,咸咸的。”

“明日让厨子重新做一碗。”寒玉看了雨生一眼,雨生心领神会,端着碗出去了。

玺儿着急的还想追,寒玉一把拽住他的衣裳,问:“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你的疹子。”

闵殊将人送过来的那日,玺儿后背、屁股上已经生出了许多的小疹子,是痘疮无疑。

吃过药后,疹子都已经消退,只剩下两三个,待这些彻底下去了,这痘疮便算是完全好了。

玺儿担忧他的蛋羹,可还是乖乖脱了小衣服,给阿姆看背上的疹子消下去了没。

后背上还有两个,屁股蛋上有三个,估摸着再有两三天便会消下去,连个疤痕都不会留。

寒玉给玺儿穿上衣服,对上他圆乎乎的大眼睛,在他说话前一息道:“走,阿姆带你去看狼。”

玺儿知晓院子里养了只大狼,时不时还能听见大狼幽怨的叫喊,他有些害怕,问:“阿姆,大狼会咬人吗?”

“会。”

“那大狼、大狼吃小孩儿吗?”

“大狼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奶娃娃。”

“呜呜呜,大狼、大狼坏……”

周王府,世子房外,气氛压抑至极,奴仆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言语,老管家身形颤抖,神情痛苦。

薛礼同孟桢眼底冒出血丝,均自责不已,世子这病分明都快好了,怎得突然就加重了?

现下又烧了起来,身上的脓包不断裂开,小小的人儿痛苦难耐,躺在床上抽噎着流眼泪,发出可怜的小兽似的呜咽,迷迷糊糊喊“娘”。

不多时,郎中推门出来,几人急忙围上去,七嘴八舌问:“如何了?”

“可有转机?”

“世子……”

几个郎中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挑破,最后推出来一个年纪轻的郎中,那人吞吞吐吐道:“……吃了安神的药,世子已经、已经睡下了。”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说。

病情突然加重到如此地步,任谁都知晓无力回天。可那里边躺着的是周王世子,战功赫赫的周王唯一的儿子,谁敢说把实话说出来?

只怕是不要命了。

“世子世子啊!王爷,老奴对不起你啊!王爷!”老管家踉跄着后退两步,哀嚎两声,而后白眼一翻,硬生生吓晕过去!

“梁叔!”薛礼急忙上前将人接住,眼睛红的能滴出血,他悲愤道:

“昨日还能下床,怎么今日就病的连床都起不来?”

“破老天,怎么偏偏要我们世子的命?”

孟桢同样悲愤,道:“我现在便去贴榜寻医,千金求药!”

来不及犹豫,孟桢急忙便要往门外走,刚踏出门槛,便遇着神色同样焦急地陈展同薛崇二人,他不曾停下脚步,越过二人匆匆走了。

情况定然不容乐观,陈展心一沉再沉,城外如今也还未寻找出能治疫病的方子,太医署也未曾找出好方子,实在是叫人心焦。

薛崇疾步走过去,问薛礼:“如何了?”

“今日突然发热,现在还消不下来,痘疮都破了,都破了……”说着说着,他一个大汉子忍不住捂着双眼,哽咽道地说不下去。

薛崇神色一凛,几乎咬着牙问:“怎会如此?”

疫病本就反复,即便日日吃着金贵的药,若不治标,也是无用,何况世子乃幼儿,又能抗多久?

陈展脸色难看至极,他破门而入,薛崇紧随其后,两人大步流星走到周晏清床前,只见那往日活泼率真的小郎如今病恹恹躺在床上,脸上脓疮遍布,早已看不出原来清秀的面貌,即便睡着,眉头也依旧紧皱,时不时还要眼泪自眼角滑下。

“爹、娘,娘亲……”

孩童痛苦的呜咽声叫人心都快碎了,陈展此刻恨极了这该死的疫病,他不明白,上一世周晏清身体康健,并未因疫病夭折,怎么今生,这一切都变了?

薛崇同样失魂落魄,难以相信从小喊着他们叔叔的世子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可他又没有救他的法子,实在是无用至极。

陈展靠坐在床头,脸色颓败至极。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低声呢喃。

“轱辘轱辘。”忽而,青绿色的葫芦小瓶自陈展袖中滚出来,慢悠悠晃荡到了薛崇脚边,二人同时被此吸引。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冒出,薛崇魔怔似的捡起药瓶,倒出坑坑洼洼的小丸子,心道:或许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