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野武夫没有想完心思,便见邬天鹰抢上一步揪住他的衣领道:“青莲格格远道从满洲赶来下嫁傅市长,你在这里盘问什么?”
柳翠莲见邬天鹰动粗,慌忙上前解围道:“河野君也是为了傅市长的安全嘛!”
柳翠莲说着,看了河野武夫一眼咯咯笑道:“河野君是不是想看我们的证件!银子少佐,请您亮出证件让河野君看看!”
银子被柳翠莲一提醒,才想起关锦璘交给自己的通行证;漫不经心地从衣兜里掏出来递上去。
河野武夫见银子递上来的证件是上海宪兵司令部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慌忙还给她做出一个殷勤的恭迎动作道:“青莲格格请!中佐、少佐请!”
柳翠莲3人通过了大门口的第一道岗哨向前走去,但柳翠莲能听出地堡中机枪射手置放机枪的声音——刚才柳翠莲3人站在铁栅栏跟前和河野武夫交涉时,地堡里的机枪射手已经是把枪口瞄准她们;倘若稍有差错,射孔中飞出来的枪弹就会把柳翠莲3人打成漏斗。
3人通过大门口的岗哨,相互看了几眼轻轻呼吸几口夜晚清新的空气,柳翠莲呵呵笑道:“天鹰大姐,银子妹妹;看来女人征服男人还是有把握的,要是依照第一套方案跟小鬼子硬碰硬;那么吃亏的一定是我们金鹰别动队!”
邬天鹰微微一笑,道:“一年时间没跟柳妹妹接触,哪会想到你历练得如此的道;简直就是潘金莲!”
银子插上话:“柳姐姐跟潘金莲都有一个莲子,看来是这个莲字起了作用;弄不好柳姐姐前世就是潘金莲的妹子哟!”
“少胡说!”柳翠莲正经严肃道:“再胡说小心奴家来撕你的嘴!”
柳翠莲和银子都气嘴来了,这样斗嘴充满了亲热;说明两人之间的伤痕已经愈合。
而邬天鹰这一年时间跟着王国伦,并不知道柳翠莲和银子还为关锦璘而勾心斗角;她一味地玩笑道:“柳妹子还记得开封的事吗?”
柳翠莲呵呵一笑,看向邬天鹰道:“邬姐姐咋就想起开封的事?开封的事已经被奴家忘到脚巴骨上了,邬姐姐不提起奴家就想不起;邬姐姐一提起,奴家还真想起你摔一跤那件事!”
银子大惑不解地看向柳翠莲道:“柳姐姐说得的是邬姐姐摔了你一跤,还是你摔了邬姐姐她一跤!”
柳翠莲一怔,呵呵笑道:“你想谁摔了谁一跤?邬天鹰有金鹰展翅功,奴家能摔她一跤!”
邬天鹰比柳翠莲大一岁,两人见面的地点在开封国民革命军第29军的大操场上。
那时候邬天鹰已经是少校侦察营长,柳翠莲则是一个乡村少妇。
柳翠莲跟雷大帽、胡大光、马鸡唤、张碎蛋4人结伴而来,给王国伦的新编第50师送军饷。
柳翠莲5人一到开封,就赶上王国伦组建金鹰特战队赶往上海支援关锦璘;柳翠莲以乡村少妇加入,邬天鹰是少校营长做了女子特工队队长。
柳翠莲说的邬天鹰摔她一跤,是因为从乡下来的柳翠莲不懂规章乱吵;邬天鹰让她长了一点记性。
3年时间过去,当年的乡村少妇已经是国军上校;邬天鹰还是一个中校。
邬天鹰见柳翠莲说起摔她一跤那件事,禁不住呵呵笑道:“天鹰当年是摔过柳妹子一跤,可那一跤把你摔灵醒了啊!要不是那一跤,柳妹子你能成为国军上校?比天鹰还搞军衔!”
柳翠莲莞尔一笑:“鸡不尿尿自有去路!”
柳翠莲说道这里突然打住,看看邬天鹰和银子道:“邬姐姐,银子妹妹;你们说从大门口走这里已经这么多路,咋还看不见一座屋舍;空落落院子仿佛蒙古大草原,这市长官邸也太牛叉了啊!”
银子掩嘴一笑,把手往前指指道:“柳姐姐没说错,市长官邸是有点牛叉,不过屋舍好像在那座树林后面藏着!”
柳翠莲凑着天上的月亮向前看去,果然见前面的丛林里面隐隐约约有屋舍出现,不禁嘘叹一声:“啊呀呀,这简直就是深山老林;狗日的市长也太牛皮!”
银子呵呵笑道:“要不人咋都想做市长!嗨柳姐姐,”银子叫了一声:“您是青莲格格得给拿个主意,我们是穿过树林向有房子的地方走呢;还是先寻找蛤蟆宫入口?”
柳翠莲一怔,随口说道:“关锦璘交代我们的任务有两项,一项是说服傅筱菴的厨师朱升源;一项是找到蛤蟆宫入口,邬姐姐你说呢?我们应该先干什么!”
柳翠莲将皮球踢给邬天鹰,又用激将法道:“邬姐姐此前是侦察营长、女子特工队长,满腹经纶的;是应该那个主意的!”
邬天鹰笑道:“柳妹子不要给天鹰戴高帽,天鹰此前是侦察营长和女子特工队长;可现在军衔是中校,柳妹子是上校青莲格格;还是你拿主意的好,天鹰和银子是保镖;一切都听你的!”
柳翠莲嘻嘻笑道:“邬姐姐这不是那光脚踢人吗?好好好,拿就拿;奴家也不做作!”
柳翠莲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我们先不要穿过树林,而是顺着这条道儿向北走,看有没有可能发现蛤蟆宫入口;如果发现蛤蟆宫入口,就从阚大力、尒达他们那里吧武器弄进来再去跟朱升源接触!”
邬天鹰扬扬手臂道:“柳妹子说得好,我们就往北边走!”
柳翠莲惬意地一笑,道:“邬姐姐和银子妹妹想过没有,傅筱菴狗贼现在不在市长官邸;我们才能这样自由自在地走来走去,那狗日的一回来;我们恐怕就没这样自由!”
银子嘿嘿笑道:“柳姐姐说得有理,我师父说的蛤蟆宫一定是座宫殿;宫殿就是房屋,看见宫殿式的房屋恐怕就是蛤蟆宫!”
银子说着把手向前一挥,道:“走,我们就从这里向北走去;说不准就能找见蛤蟆宫!”
柳翠莲3人顺着马路向北边拐去,穿过一座花坛;展现面前的竟是一片渺渺茫茫的水域。
半张脸的月亮静幽幽悬在空中,把柔和的月光挥洒在水面上;给人一种步入仙境的感觉。
邬天鹰惊诧不已,嘴里啧啧着道:“好一个狗汉奸傅宗耀,住这么大的宅子;还有西湖似的一片水域,简直就是活神仙;你再看湖面上的水,正一道一道地泛涟漪呢!”
银子讪笑不止:“狗汉奸也真能享受——住老大的庭院,庭院里有山有水还有树;敢与嫦娥仙子的月宫相媲美……”
银子话没说完,便见一支巡逻队绕湖而来。
巡逻队看见柳翠莲3人在湖岸边指手画脚,老远里便就喝喊起来:“什么人?干什么的?深更半夜在蛤蟆湖岸乱转个啥!”
“蛤蟆湖!”柳翠莲叫了一声:“原来这座湖叫蛤蟆湖?有蛤蟆湖就有蛤蟆宫,看来我们走对地方了!”
柳翠莲给邬天鹰和银子两人说着话,见巡逻队的喊声更紧;便就嗔怒地回了一声:“咋呼啥咋呼,本阁是满洲国青莲格格!”
巡逻队听柳翠莲说是满洲国青莲格格,一个肥头大道的家伙加快步子冲到前面;跑上来左瞧瞧右看看,见柳翠莲服装华丽;邬天鹰和窦银子一个是日军中佐,一个日军少佐;慌忙打住步子毕恭毕敬道:“原来是太君驾到!哦,是青莲格格太君!”
“你娘的葫芦头!”柳翠莲用日语骂了一声。
肥头大耳听不懂日语,眼巴巴看着柳翠莲躬身一礼道:“小人顾宝珊,是傅市长的卫队长,这一位是傅市长的管家温志辉!”顾宝珊指指身边的精廋汉子道:“傅市长晚上赴宴还未归来,小人跟管家领着铁掌门正在蛤蟆湖边巡逻!”
柳翠莲听顾宝珊做了自我介绍,才知道站在眼前的十几个汉子是铁掌门的人;迅疾随机应变道:“傅市长当年落难新京,是家父营救了他;小女子青莲格格专程从新京赶来上海拜见傅叔叔;他竟然赴宴不在官邸,这不让本格格白跑一趟嘛!”
柳翠莲说着,让银子拿出特别通行证展现顾宝珊面前,道:“顾队长看看,宪兵司令中岛一郎给青莲开的通行证;傅叔叔真是的!”柳翠莲声声不断地抱怨傅筱菴。
顾宝珊一听柳翠莲是满洲国青莲格格已经瞠目结舌,看过银子递上来的特别通行证;见上面有中岛一郎司令官的印章哪里还敢怀疑,慌忙对管家温志辉道:“温管家快把青莲格格招呼到客厅去!”
邬天鹰见柳翠莲进门时给门卫上的日本哨兵说青莲格格远道从新京赶来要嫁给傅筱菴,这时候又说家父是傅筱菴的救命恩人;她从新京赶来上海看望,心中便道:“柳翠莲见风使舵的本领果然厉害,怪不得关将军破例将她晋升为上校;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邬天鹰心中正想,便见柳翠莲甩动手中的丝帕在顾宝珊面前晃动着;阵阵香气腾空而起。
顾宝珊有点醉迷的吮吸着,柳翠莲突然问了一声:“顾队长说这湖叫蛤蟆湖,那么一定就有蛤蟆宫喽!”
顾宝珊扬声大笑:“青莲格格神人也!你向那边瞅,”顾宝珊向柳翠莲跟前靠了靠身子把手向东北方向指指道:“蛤蟆湖水中央的滩涂叫蛤蟆岛,蛤蟆岛上宫殿式的建筑就是蛤蟆宫!”
顾宝珊还想说下去,被管家温志辉拦住道:“顾队长不要啰嗦,还不招呼青莲格格屋里去坐!”
温志辉说着前面带路,把柳翠莲、邬天鹰、窦银子3人带进市长官邸的接待厅。
市长官邸的接待厅果然在那座树林后面。
柳翠莲3人在接待厅打坐后,柳翠莲向银子使个眼色,银子心知肚明地走到管家跟前用日语嘀咕一阵。
没想到温志辉能听懂日语,慌忙对银子说:“原来青莲格格还没用膳,小人这里就让朱大厨烧几样菜端上来!”
柳翠莲打个愣怔趁机说道:“青莲听说朱大厨的父亲就是傅市长的大厨,那菜烧得是远近闻名;青莲从小对烧菜很感兴趣,能不能让奴家过去跟朱大厨学上一手!”
“好呀!这有什么难的?”翁管家毕恭毕敬做出一个谦卑姿势道:“青莲格格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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