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喝口茶的功夫,再抬头,就看到最小的三个孩子已经换了玩法。
他们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得到的小木棍,看起来好像在模仿着战场上的士兵厮杀。
昭哥儿,轩哥儿,珵哥儿,三个奶娃娃,一边挥舞着木棍,一边嘴里喊着:“冲啊,杀啊!”
三人齐刷刷的冲出去,但昭哥儿有点不给力,途中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整个人便栽进了泥坑里。乔乔见状,惊呼之余,刚想快步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昭哥儿从泥坑里爬起来,脸上、身上全是泥,活脱脱一个泥猴子,乔乔简直没眼看。
轩哥儿伸手去扶昭哥儿,昭哥儿摆摆手示意不用。
摔倒的昭哥儿不仅没哭,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清脆又响亮,感染了轩哥儿和珵哥儿,三个小家伙都笑得前仰后合。
而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手,昭哥儿似乎发现了新的玩法,小哥仨打起了土仗!
亭子里的乔乔看着一阵阵倒吸凉气。
秋荷和秋香都笑得扶腰。
乔乔扶额,咬牙道:“我算是知道每晚洗澡洗出那一盆黑水是怎么回事了。”
秋荷:“夫人别担心,男孩子这样养才皮实嘛。”
皮实?
确实够皮,结不结实……得打过一次才知道!
乔乔还没打过孩子,她希望自家儿子不要给她这种机会。
……
申时二刻,学堂一日的功课就结束了。
孩子们中午的饭食都是在学塾里的饭厅用得,午睡歇晌也是睡的厢房里的一张大炕床,七八个孩子排排躺,谁也不许在学塾瞎讲究。
这是崔显定下来的规矩。
是以昭哥儿直到下午快下学时分,听身边的丫鬟们说才知道今日娘亲也来外祖父家了。
噢耶!
昭哥儿玩了一日,这会既觉得累也觉得饿。
一听到娘亲在,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栖鸾阁跑去,来外祖父家这么多次,谁的院子住在哪里,昭哥儿都认得路!
他跑得太急,伺候的小厮和丫鬟连忙快步跟上去。
小小的身影在春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急切。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满是泥土的小手,一进栖鸾阁的院门,就立刻大声呼喊:“娘亲!”
这忽然的一声喊叫,当即惊醒了屋里的一对鸳鸯。
乔乔红着脸,气息乱得一塌糊涂,“昭哥儿回来了,你快起来。”
还没得逞,谢珩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掐着她的腰就要继续,乔乔怎么也不干,“儿子都要来了,你还好意思?”
“有丫鬟们呢,没事。”
乔乔推搡不得,只得依了他。
侧卧的身子像是水中的一只小船,看不见驾驭她的舵手,只觉得帐幔内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
……
昭哥儿蹦蹦跳跳来到上房这边,秋荷和秋香在门外守着呢。
“我的小少爷,今日玩得还开心吗?”
昭哥儿笑得眉不见眼,“秋荷姐姐,我娘亲呢?”
秋荷打马虎眼道:“夫人在里头歇晌,还没醒呢;三爷也在。”
昭哥儿眼睛又是一亮,“爹爹也在?”
“我要去找爹娘。”
秋香忙道:“等等,小少爷,奴婢先带您去洗个澡好不好,瞧您这一身尘土的,要是这么进去,夫人可是要责怪的。”
昭哥儿觉得很有道理。
“好,我听秋香姐姐的。”
秋香就牵着昭哥儿去了净房,廊下只留秋荷守着。
房内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甚是暧昧旖旎。
秋荷浑身不自在,脸颊好像要着火了一样。
房内帐中的檀木床榻上
锦被半掩,乔乔还未从方才的激浪中缓过来,娇喘吁吁,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落在枕上,蜷缩着身子,靠在男人的胸膛。
谢珩从后将她纳在怀中,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相较起来,他的呼吸已经恢复了均匀。
乔乔没好气提起胳膊肘击他,“扰人清梦,你烦死了!”
她本来自己在这歇晌睡得好好的,但是半睡半醒之间,总觉得有双手在她身上作怪。
什么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都碰了个遍。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等她脑子清醒,这人已经快得逞了。
谢珩捉住她打过来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又握住。
“这个时候别乱动,否则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乔乔刚要骂人,房门忽然被从外面大力的推开,“娘!”
好在两人方才都清理过也换过衣服,否则昭哥儿这样闯进来真要闹出笑话了。
昭哥儿哒哒哒就往床边跑,“娘亲,太阳下山了,还不起床!”
谢珩抬手掀起半边帐幔用金钩勾住,刚刚洗干净的昭哥儿脸颊白嫩,身上还带着清爽的水汽。
乔乔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呦,今日不错,居然还知道回来要先沐浴再来见爹娘。”
昭哥儿有些心虚。
那是因为今日衣服实在是太脏了,要是不换下来,这会到了爹娘面前,娘亲肯定要生气。
昭哥儿踢掉鞋子,爬上床就钻进了乔乔怀里。
“爹爹~娘亲~”
乔乔:“照你这样,一日就要费一身衣裳,你简直比你大姨家的越表哥还能野!”
昭哥儿咧着嘴笑,“我比越表哥厉害吗?”
乔乔:“……”
谢珩捏着儿子的小鼻子,“这样也好,摔打着长大,将来肯定是练武的身板。”
乔乔睨了他一一眼,“每日像个泥猴子一样,这也叫好?”
昭哥儿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两只小胖手,“我洗干净了,娘亲,我洗过澡了。”
“我不是泥猴子!”
乔乔也被儿子的天真可爱打败,再也生不起气来,“昭儿,你每日都和哥哥弟弟们玩得很开心吗?”
昭哥儿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哥哥,喜欢弟弟。”
“抓鱼,明天。”
乔乔顿时眼皮一跳,“什么抓鱼?谁要带你去抓鱼?”
“越表哥,池塘。”小家伙不明所以,交代了个彻底。
谢珩:“昭儿,不能去池塘,你还小,会有危险;而且这个天沾湿了衣服会着凉的,生病了可是要喝药的。”
昭哥儿被爹爹这话吓得打了个寒颤。
药太苦了,他不要喝药。
乔乔:“这几个臭小子搁一块,哪天要是没看好,真能上房揭瓦啊。”
谢珩拥着母子俩轻笑,“无妨,岳父应当不缺添砖盖瓦的银子。”
乔乔嗔了他一眼,垂眸却发现身旁的昭哥儿竟睡着了。
也是,疯玩了一日,沐浴完,自然会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