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乔乔和茜茜姐妹俩聊得太过投入,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悄然立在门外多时。
谢珩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刚跨进家门,就听到了自家夫人这番“真情告白”。
秋荷的声音传到耳边,乔乔眼角余光也瞥见了门口的人影。
心猛地一紧,手中的茶盏差点滑落。
茜茜顺着姐姐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谢珩一脸黑线的走进来。
她不仅没觉得尴尬,反而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姐夫,没想到吧,三姐刚成亲那会还嫌弃过你呢。”
谢珩闻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茜茜就闭了嘴。
“三姐……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
“好,我方才说的话你自己都要往心里去啊。”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
送走茜茜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乔乔坐在榻上,心虚得不行,谢珩走向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怕什么,她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刚成亲那会没有什么感情,年轻的夫妻互相嫌弃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就不信他那会心里没有吐槽腹诽过她。
再说,她现在 肚子里可还揣着一个呢,他想“报复”她也得问问孩子答不答应。
“夫人。”谢珩似笑非笑地开口,“不知我当初是做了什么样十恶不赦的事,竟招惹了夫人嫌弃?”
他敢问,她就没什么不敢说。
“你当时整日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好不容易说句话能撅得人八丈远,我当时可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嫌弃嫌弃你怎么了?”
其实谢珩如今也还是冷着张脸,大多数的时候话也不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这性子,让他变得温和亲善笑容满面,这根本不现实。
而如今和刚成亲时不同的是,他对旁人还是淡淡的,却将所有的温情都留给了她和孩子。
这样一个顶天立地能保家卫国也能守护妻儿的男人,冷点就冷点吧,她挺喜欢的。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谢珩已经伸过手将她带到了怀里。
如今是盛夏,又是在自己的屋里,她贪凉,只穿着一件半袖的碧绿褙子,内里一件月白色抹胸小衣,和同色的丝裙。
那衣裳轻薄得几乎没有重量,上等的丝绸,华贵又娇贵。
原本只是贵女们夏日纳凉的寻常衣裙,落在谢珩眼里,觉得哪哪都不太对。
两条白嫩纤细的手臂大半个都露在外面,轻薄的丝绸贴在身上,裹着她尚未显怀的妙曼身姿;胸前大片如雪的肌肤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那件抹胸的小衣,随着她的动作,中间会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
谢珩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上下打量着怀里妻子的这身装扮,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若是以前的他,定会因为这件衣服和自己所认知的端庄贤淑大相径庭而反感。
但穿在妻子身上,却让他觉得不成体统之余,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
“这衣裳是新做的?”他出口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乔乔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不是,早就有了,前两日秋荷整理衣柜翻出来的。”
“那怎么以前没见你穿过?”偏偏在有身孕的时候翻出这样的衣裳穿着,谢珩很难不怀疑她在故意捉弄自己。
乔乔:“以前不穿是多少觉得这衣裳有点过于薄透。”
“哦?那现在不觉得它薄透了?”
乔乔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这腔调有点阴阳怪气的,“怀孕的时候更怕热,我就是因为热得受不了才把这衣裳翻出来穿上的。”
谢珩面无表情,“哦。”
乔乔似是察觉到什么,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笑意,“你似乎对我这件衣服很有成见?”
谢珩目不斜视,沉着脸,一副老学究的神情,“不成体统。”
乔乔哼道:“等生完孩子再穿在你心里就成体统了是吧?”
狗东西,当她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谢珩咽了咽口水,“我可没那个意思。”
乔乔故意凑近抱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拂过男人的耳畔,“是嘛?我都这样穿你没那意思,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谢珩脸色一黑,咬牙道:“别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欠债。”
肚子里揣的这个早晚有出来的一日,他早晚有收拾她的一天!
乔乔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怎么了?受不住了?”
说罢,又凑近几分,鼻尖几乎相抵,眼中满是促狭。
谢珩呼吸越发急促,脸上也泛起薄红。
他蛮横的将怀中的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乔乔却不依不饶,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娇嗔道:“我不走,我要抱一会。”
谢珩生平第一次拿一个人毫无办法,闷声威胁道:“好像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看柳太医今日的的脉案,胎像很是稳固。”
乔乔:“啊?”
“崔静姝,尚未探清敌情就肆意挑衅,可是兵家大忌。”
乔乔眨了眨眼。
她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吗?不能。
她还要脸。
不多时,他的呼吸越来越热,从她的脖颈到胸前,熏腾得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意识溃败的最后一刻,他咬着她的耳朵,“这衣裳不错,以后可以多做几身。”
乔乔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
只挥拳在他胸口无力的捶了两下。
……
暮色如墨,天边最后一抹余辉也渐渐隐去。
茜茜坐车从宁国府回到了靖安侯府。
和姐姐倾诉了一番,心口积压多时的愤懑发泄了出去,她心情很是不错,哼着小曲儿踏进了仪门。
庭院里静谧无声,只有小厮们在各处悬挂灯笼的忙碌身影。
茜茜无心逗留,只想快点回房更衣梳洗,脚步匆匆迈向回廊。
路过抱厦时,里面传来阵阵稀碎的交谈声,她没太留意,可就阿紫将要擦身而过的瞬间,有关于她的字眼就飘进了耳中。
她下意识顿住脚步。
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那些更加不堪的话语就一句接一句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