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在拜旗楼假意显富,富户大少伍福临,城主府项政以及太守府废物老三白冬川果然深陷张玄真所布局中。不仅开店学张玄真收购幡旗,还欲跳过张玄真,向张玄真的下家直接售出手中收购囤积的幡旗。
城主府大少项政在府里挑了几个听话的小厮,派去拜旗楼做暗哨,日夜紧盯。张玄真神识自然感应得到有人在周围时刻盯着他的拜旗楼。张玄真便暗遣程妙音去慕灵玉处,传信使慕灵玉再将张宝带着的那十五名学徒叫了过来,张玄真将张宝带到一边,单独给他两块魔灵晶石,教他说道:“若有人要暗里与你私做生意,你便答应下来,告诉对方,你一千两一面收幡旗阵旗,若对方手中有个二、三十面,你可直接答应下来。然后说银子太多,你没有储物袋,将人带到我这里来,我自会把银子给你,你换来幡旗即可!”
张玄真一阵交代,那学徒张宝暗记在心,最后回道:“副总把头放心,张宝记下了,定把事情办妥了!”
张玄真很高兴,说道:“办妥了,再赏你些魔灵晶石,好了去办事儿吧!”
第二日,第一场秋雨清晨落下。
张宝带另外十四名学徒装扮成商人模样,来到张玄真的拜旗楼下与张玄真演一出戏给白冬川、项政派来的暗哨看。
张玄真使一眼色给张宝,张宝明白,便假意掉队到城中游玩。
一暗哨见有人离队,立刻以土遁回城主府项政处,旁边还有伍福林和白冬川。那暗哨急向项政禀报。白冬川一听,三人互看一眼,立刻跟随项政家的这小厮去追上了张宝。从空中遁光一落时,张玄真远远便已知晓。一边手上忙着给客人兑银子,一边自己嘴角笑笑。
张宝未曾见过甚大世面,一见昏晓城大门大户的三位少爷,有些紧张害怕得往后退了三步。伍福临传了他爹那副嬉皮笑脸的劲头,主动上来熟络地嬉笑一下,一搭张宝肩头,便直接塞了一两银子在对方手里,说道:“小哥莫怕,咱三个兄弟历来好客,不如一起喝个酒?”
有张玄真早先的安排,张宝便壮起胆子,跟着伍福临进了一家奢华酒肆。还好张宝是虎营镇上新入教坊社的学徒,无甚名气,否则一进酒肆,都是教坊社的产业,定会被人认出来。
酒菜摆桌,歌舞也起,伍福临又塞了一两银子给张宝。张宝心中此刻已经没什么害怕,只是自顾看着歌姬舞娘曼妙身姿,玉腿酥胸,浓妆峨髻,心中悠悠荡荡,不亦乐乎,脸蛋红扑扑地,流出两道口水。
项政看张宝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模样,忍不住看了看白冬川,白冬川也在憋笑。项政问白冬川道:“你跟他说啊……?”白冬川却道:“我忍不住了,还是你说吧——!哈哈哈哈……”
倒是张宝先开口了:“几位公子爷,小子我初来乍到,并不认识三位。可是三位公子爷屈尊又是赏钱,又是请美娘歌舞,不知为何?”
伍福临看那哥俩只顾笑场,正事都不提了,无奈摇摇头,自己说道:“这位小哥贵姓?”
张宝道:“小子出身贫寒,炼气散修,姓张名宝!”说着便欲起身行礼,伍福临赶紧拉住道:“不必如此客气。”此刻扭头看看旁边那哥俩,这才刚止住笑。伍福临继续问:“张小哥可是来收幡旗的?”
张宝回:“当然是来收幡旗的。”
一听谈到正题上了,白冬川和项政也不闹了,洗耳恭听。太守府废物老三平时听多了这种淫词烂歌,觉着吵他谈正事,便一挥手将歌姬打发离开了。张宝则是满眼不舍,目送几位歌舞姐姐们出门下楼。
项政道:“我们家叫《合旗号》也是做收幡旗买卖的。”
张宝一听,自己发挥问道:“哦?几位少爷也是做幡旗买卖?你们和哪家合作?”
白冬川一愣:“什么和哪家合作?”
张宝道:“就是你们收来的幡旗给谁?否则你们收那么多没用的幡旗,怎么变现?”
伍福临一听这就说到点上了,高兴地一拍桌子,拉着张宝的手就抚摸了起来,看来这伍福临平时确实不务正业,只知道占大姑娘小媳妇的便宜,成了习惯。
张宝被摸得十分不自在,结巴道:“公子爷……咱……咱是男的……不是歌姬姐姐,你别这样……”
伍福临这才缓过神来,尴尬道:“哦~~嗷——!哈哈……错了,习惯了!刚才张宝兄弟把话说到点子上了,咱哥三个,也是刚入行不久,哪来的什么合作?都是自己琢磨着干呗——”
白冬川将杯中剩的红果酒一口喝干,咂咂嘴道:“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合作的人,咱跟拜旗楼合作好多次了。”
项政给张宝夹了一筷头菜,嘱咐道:“张兄弟吃点这个,好吃,还培元固本,炼气期,正合适……咱们哥三个没那般好命,找不到合作的人,我们只能与拜旗楼单独合作,别家实在找不到。”
伍福临假意漫不经心,心中却打起十分精神,又问:“你们收的时候,多少钱一面幡旗?”
张宝低头吃了一大口肉,没抬头,也没讲话,心中暗道:“副总把头嘱咐要私下里做生意,便答应下来,看来现在就是时机了,先别让对方看出我的心思,看看这几人什么意思。”
伍福临见张宝没搭话,看了一眼白冬川,白冬川使个眼神,伍福临明白,又是让他出钱了。白冬川上扬头就是让伍福临出钱,侧晃头,就是让项政出手,三人自小就是如此玩的。伍福临取出一百两银子交到张宝手里,笑道:“张小哥,多条路多个朋友嘛——!”
城主府大少项政虽然也不爱读书,但还是听出伍福临把话说颠倒了,赶紧忙慌地说:“伍兄弟,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不读书别胡说!”
张宝假装客气,说道:“公子爷,这可不敢,又是钱,又是酒,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三位公子爷啥意思,哪能还收钱?能和公子爷交朋友,那是公子爷赏脸,小子我一定兜着。但是,公子爷总得交代清楚这银子为啥拿吧?”
白冬川没好气道:“这还有啥其他缘由?就是想跳过拜旗楼,直接和你们搭线呗!”
张宝背的戏文多,知道“以退为进”,心中也暗想:“对方这是交了底了,看来副总把头说的私下生意就是现在了。”想到此处,张宝往后一仰,靠在了雕花实木椅子背上,放下了筷子和酒盅。
伍福临一看气氛不对,就问道:“这……这是唱得哪出?……怎么就不说话了?”
张宝拿腔作势道:“各位,这可是坏规矩的事,我若如此,以后如何在道上混?”
太守府废物白冬川一龇牙道:“你混个屁呀……我家是太守府,他家是城主府,这个肛腚钱眼子是昏晓城首富,其他的都是屁规矩,咱三就是州郡城里定规矩的主子爷。”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撸袖子就往张宝这里走。项政一看,该自己出场了,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拉住:“哎呦呦……白爷……这张宝兄弟也不是故意折你的面子……是不是呀?”说完扭头看向张宝,继续对张宝道:“张宝兄弟,你就答应了吧……要不白兄弟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呀!”。
张宝心中暗想:“这都是些什么下三滥的招式,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看着都想笑。算了,副总把头交代的事情最大,就让他们把我糊弄过去吧!”
张宝说道:“三位公子爷,我跳过拜旗楼,与各位合作有何好处?”
伍福临一听便知有戏了,便道:“自然是差价大伙分。张宝兄弟,你快讲讲,你多少银钱收一面幡旗?”
张宝一看成了,便长出一口气,说道:“既如此,那我就腆着脸高攀三位公子爷了。咱家与拜旗楼做生意,一面幡旗一千两。”
项政,白冬川,伍福临三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白冬川问:“不是一百两收吗?”
张宝:“从来都是一千两,谁跟你说一百两的?”
三人惊掉下巴:“我滴个乖乖……一面幡旗一千两?不是骗人的吧?”
张宝:“幡旗到我手,银子到你手,如何骗呢?”
伍福临看向白冬川,这里面一向是太守府老三白冬川拿主意,低声道:“冬川兄弟,赶紧说个价,趁热打铁!”
白冬川反应过来:“啊对对对……!”转头对着张宝问道:“张宝兄弟,你看,我们给你的价钱,七百一面幡旗,中间差价三百两,都是你的,如何?”
张宝想着:“副总把头只让他把生意接下来,没有告诉价钱多少合适……要不,这一笔先这么着,错了再改……”想到此处,便答应了下来。
张宝就问:“你们现在手里有多少啊?”
伍福临道:“我们这几日收的不多,幡旗阵旗加起来,现在手里现只有六十一面。”
张宝爽快道:“你这的旗都给了我吧!不过我还是得回一趟拜旗楼去取银子。小子我身份低微,老板不准我们私有储物法宝,以免监守自盗,所以身上带不了许多银钱。”
伍福临:“能理解,我们商号里也是一样的。”说完,伍福临结了酒肆的账,与白冬川,项政一行人便跟着张宝去了拜旗楼。
白冬川三人自然不敢上前让张玄真看到,便在街对面阴暗处鬼鬼祟祟地等着。但是一想到要发大财,又高兴得手舞足蹈。
张宝与伍福临三人分开,自顾向拜旗楼走去。天色黑透,秋风微凉,拜旗楼外灯火通明,张玄真早以神识感应到张宝带着人回来,便让另外十四名学徒从屋内搬箱子放到屋外的牲口车上,完全是一副清点盘货的样子。张宝一到道便和张玄真进了屋内,一字不漏地和张玄真把晚上的事情讲了一遍。
其实以张玄真的神识修为,不需要张宝一字一句的禀报,早已探查清楚。但张宝觉着自己不可能瞒得过副总把头,担心自己有疏漏,让副总把头怀疑自己,故而向张玄真讲明事情经过时,却是详详细细,毫无遗漏。
程妙音在一旁听着,也不来打扰,不知张玄真在忙忙碌碌折腾些什么。
张玄真拍一拍张宝的肩膀夸赞道:“干得不错,脑子很活络,非常好。”灯光摇曳,照出满地人影凌乱。
张玄真打开自家院门,牵过来七辆牲口车,上面粗油布盖着的全是十斤银锭。张玄真道:“七百两一面幡旗,六十一面幡旗,多两便是四万两千七百两,给你准备好了,拿去给他们吧。”
临走时,张玄真还嘱咐道:“张宝,你告诉他们,过两天幡旗还要涨价,让他们赶紧收。”
张宝点头,便转身牵着牲口车离去,到街对面昏暗处,找白冬川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