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和程妙音偶然间发现,琼月山西麓当中生存有一种无心兽,此兽的妖核可助二人提高神识修为。二人抓住时机,将此地所有无心兽的妖核尽皆取来提升神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在吸纳如此多妖核之后,二人神识的修为之强,甚至有了隐隐可突破太清通玄修神术更高一级的趋势。二人便打算趁热打铁,借此时机再回北溟之海的培元临江泻湖,闭关提高修为。
程妙音此时的神识修为乃是太清通玄修神术第四重既成,触摸到第五重。而张玄真则是稳固在第五重境界。《修神术》第五重,可以使神识具备观丝微芥子之能。芥子便是细小粒子,丝微便是将万物分裂分解至虚无之前的最小尺度。丝微尺度乃是与虚空只有一步之隔的极微之境。第五重修习者的神识皆可探查此类芥子,而无遗漏。丝微之境的芥子在极微之境中处处都在,又处处不在,每一个位置,皆可在,亦可不在。第五重《修神术》则可以在不干扰芥子的存在或不存在的前提条件下,探查到芥子。
此次北溟之海,培元灵浆泻湖之行,张玄真、程妙音便欲借此地磅礴仙灵之气,突破《修神术》至第六重。
接下来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张玄真、程妙音二人沉于培元灵浆泻湖当中,不断冲击瓶颈。在体内以雄浑仙灵之力,重铸泥丸宫神室,再生神识。
第二年开春之际,张玄真、程妙音便先后突破了《修神术》第六重,达到可操控芥子之境界。
《太清通玄修神术》第六重,也非仅能凭空造物如此简单。张玄真和程妙音在筑基之时,其神识对周围世界感应的只是振动而已。可感应风振叶动,尘土飞扬,亦可感应飞禽走兽行走时地面微震,以及身上毛皮的抖动。但是现在张玄真二人已经进入《修神术》第六重,可以隐隐感应到事物本质道韵法弦的振动。若非二人跟随宝灵真君有二十年的师徒香火,认识到世界本源,张玄真、程妙音是不可能知道他们所感应的便是道韵法弦的振动。这是对事物本质的感应,故而可判是真是假,可断是实是幻。听人谎言,可感应其心念有亏;遇人变化外形容貌,可感应其本体原初;遇迷心幻阵,可看穿迷雾勘破幻化。无论多厉害的幻阵,无非是以幻术塞耳障目,于神智记忆中植入虚假幻象。第六重修习者可凭借神识探查以规则凝丝,阴阳二气所包裹的道韵法弦。
由第六重再往上精进,便可修习第七重的《双雷光华经》。二人略有疑惑的是这《双雷光华经》到底是何种功法,《太清通玄修神术》之中根本没有相关内容。
……
二人一出关,程妙音便急不可待说道:“夫君,我先来试试第六重到底能做到什么,你且在旁边看着,若有危险,可要救我。”
张玄真笑笑:“娘子放心!”
程妙音便随手取来身边十斤的一块岩石,又取出一块金锭,自己以神识笼罩黄金,观黄金极微结构,耗费体内八成灵力,仿照黄金重塑岩石结构,竟然真的将岩石重塑成功,得到一斤三两左右的黄金。
张玄真看在眼中,甚是高兴,搂着累到虚脱的程妙音说道:“娘子,恭喜你呀,第六重《修神术》是练成了。”
程妙音苦笑一下,回道:“虽说是成了,但是也太耗费灵力了,夫君扶我入培元灵浆当中恢复几日吧。”
五、六日之后,程妙音才将丹田内的灵力恢复如初。待程妙音恢复如初,张玄真也初试《修神术》第六重。张玄真抬手从北溟之海中取来海水,凭借神识,锁定并操控丝微芥子,将一滴海水分解,其中丝微芥子的运动,在张玄真与程妙音的神识之中清晰可观。张玄真按照《煞水诀》,更以神识将这些水滴中的丝微芥子分类,一比一组合为阴,一比二组合为阳。一千斗海水,有机会可炼制出一枚阴性的‘煞水雷珠’。再一千斗海水,可炼制一枚阳性的‘煞水雷珠’。但是相当耗损灵力,张玄真元婴大成的修为,丹田灵力却只炼制了一枚煞水阳珠。
张玄真高兴道:“娘子你看,现在咱们也可以徒手dIY煞水雷珠了。”
程妙音激动得点点头:“太好了,再也不用等煞水雷兽二十年吐珠了。咱们现有三对煞水雷珠,自保无虞!”
张玄真道:“其实离三对煞水雷珠还差半步。你我本有两对煞水雷珠,我这里又手搓了一枚阳珠,等我灵力恢复,可再手搓一枚阴珠,就配齐了!”
程妙音心疼道:“如此耗费灵力,还是等等再说吧……夫君莫要太过耗费身体……对于夫君这样的元婴巅峰真人,两对半煞水雷珠,应该是基本无敌了吧?足够了!”
张玄真:“就娘子最懂心疼我!”说完,也沉入培元灵浆泻湖之中,入定五日,恢复灵力。半个月之后,张玄真又以体内七成灵力炼制出一枚煞水阴珠。这样便凑足配齐了三对煞水雷珠。
程妙音看着自己水晶盒之内的煞水阴珠,说道:“这三对煞水雷珠,在关键的时候,足可以将半个太和幽冥净炸成齑粉。现在是咱们回到太和幽冥境南方大陆的时机了。”
张玄真:“正是!”
二人转头看向远方天边,程妙音感慨一下:“利刃在手,杀心顿起呀!”
张玄真想了想,说道:“我猜到娘子的心思了。”
程妙音并不惊讶,毕竟阴阳和合诀早已使得二人心意相通,问道:“夫君说来听听?”
张玄真道:“娘子在想,待你我二人将法灵仙山取得,回人间宇宙复命之时,便以这三对煞水雷珠先把太和幽冥境炸他个天翻地覆,灭掉他一半军力再说。”
程妙音点点头道:“夫君真懂我心思。如此一来,咱们返回之时,必可为夫君在人界布局换来数十年的时间。以龙秀吉的法力,煞水雷珠虽威力强大,却未必能伤到其丝毫。太和幽冥境重新招兵买马,演练阵法,增进修为,培养魔修修士,没个五、六百年,达不到现在的规模。”
张玄真很是赞同:“这倒是个很好的缓兵之计。太和幽冥境五、六百年,于人界宇宙,也就数十年不到的光景。”
程妙音抬手祭出七宝琉璃车,拉着张玄真:“夫君,走吧?我们去忘川郡九转城!”
说完,二人两道灵光飞身进入宝车。
七宝琉璃车拖曳一串残影,穿云破空,直奔九转城。
冬去春来,正值仲春时节,万物勃发。幽冥境中,也有了好似人界的生气蓬勃。
七宝琉璃车的速度自然赶不上张玄真的身速,不过此行无甚着急,二人便在七宝琉璃车上一路欣赏风景,由北向南走了三天两夜,于仲春时节,日月西闪之后,二人才到了太和幽冥境京畿重地九转城。
中间飞越琼月山,大魔峰、小魔峰之时,二人从七宝琉璃车的露台上向下看去,去年被他们挖去金矿矿脉的那一块谷地,经过一年的恢复,又是嫩草萋萋,烟柳红花,山光晨晖,去年护花落成泥,今日枝头春意闹的一番美景。
过了琼月山以后,空中各种遁光便逐渐多了起来,这些遁光方向皆是往来于九转城方向,应该是入城出城的魔修。各种飞行法宝,以及御天灵兽从七宝琉璃车周围掠过。车、舟、鸾、鹏不胜枚举。
路上二人早已看过《太和幽冥境风物志统考》关于九转城的记录,才知道这九转城是因为城上有回转蜿蜒的九河悬空而得名 。
至九转城近处,张玄真 、程妙音抬眼观望,九转城长六百里,广八百里,九河凌空。
一道百丈直径,汹涌澎湃的巨大青蓝色水流,从九转城正中破地而出,直上云霄。在空中一折,于九转城上空东西走向,横跨而过,成了九转城上空九河当中最宽阔的一条悬空大河,魔霄河。
城西北角,一座万仞火山不断喷出灼热熔岩,在魔霄河之下汇成火河。不知是何原因,火河悬空而不坠,在空中成三道熔岩河流,凌空而过。流云悠悠,从熔岩火河之下飘过,被熔岩染成红黄之色。从北往南三条熔岩火河依次是赤阳河,火阳河,烈阳河。
在这三条熔岩火河下边是另外五条稍窄一些的河,最北边的是北川河,最南边的是南川河,中间三条,从北向南分别是黄泉北河,黄泉河和黄泉南河。
三条黄泉河当中,水流清澈透明,中间可以看到有无数冤魂在游荡飘动,面容极其痛苦,但却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无数冤魂妄图从那三条黄泉河当中逃出,却无计可施。原来这三条黄泉河当中所囚禁的皆是龙秀吉在统一大战中反抗过他的敌对将军领帅。被龙秀吉灭杀之后,将其魂魄抽出,在这三条黄泉河当中,永受其苦。龙秀吉同时也要形成寒蝉效应,让整个太和幽冥境的人,看着这三条河的冤魂受苦,才不敢反抗太和共主龙秀吉。
程妙音收起七宝琉璃车,二人在城门处落地。九转城下,张玄真与程妙音抬头望去,数十丈城墙很漂亮,镂空花砖比比皆是。这种城墙好看,却挡不住工程车、抛石器的撞击。张玄真看看对程妙音道:“从这些花砖看,九转城并不是以厚实高大的城墙来防卫的。在高阶修士面前,土砌砖垒的城墙,犹如乳酪酥饼,一拍既碎。还不如省些力气,做得美观好看防风沙就可以了,必要时,抵御一下洪水也不错。”
程妙音却不太关心城墙,只顾看着人群问道:“夫君陪我逛逛可好?”
张玄真对程妙音道:“娘子,头三天咱们什么都不做,我只陪着娘子游赏街市,买各种稀罕之物。”
程妙音一听,自然高兴得明眸多情含羞笑,丹唇一并逐颜开,跃如燕,步摇颤,搂住夫郎急向前。同时还不忘将取四、五万两散碎银子从吞山司宝库中转放入储物袋中,方便取用。接着二人便藏起了自己的修为气息,乍一看就是普通凡人,毫无修为。程妙音戴好紫色面纱,二人入得城去。在城门口卫兵盘查之时,毫无破绽。
仲春晌午,天光正好,淡云碧空,清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