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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初观九转豪城景 锦绣华衣小院庭

张玄真与程妙音突破《太清通玄修神术》第六重后,便来到九转城,欲寻找最后一镇禁山魔幡。程妙音见九转城宏伟繁华,想先与张玄真一同逛街赏景。

九转城城中宽街纵三横六,共九条,环形大道三条。小街,胡同、小巷不计其数,也是按照三坊七巷的制式排列建造。这里同样是使用金、银、钱币买卖,但若有人有魔灵晶石,那便是硬通货,一两磨灵晶石兑换三两黄金。

张玄真二人一入城便看到有狐精蛇妖化作人形,色欲淫昵地唱跳着迷歌幻舞。

城中长街短巷皆长满了一种树,有些一看便知是胡乱野生的,有些则是宅院中人自己栽种的。此树高耸入云,绿色圆叶,叶缝隙之间有很多紫色棉絮。

张玄真抬头看看,对程妙音道:“现在可是认得这是何树了。此乃紫絮杨,冬天树叶枯干落尽,初春时节,差不多就是现在的时节,天地间阴气最盛,魔气浓时,紫絮杨便枯枝返绿,生絮吹棉。”说完就听到路人的喷嚏声,又说道:“娘子你的面纱还能遮挡这飞絮,否则总是让人涕泪横流。”

刚说到这里,紫絮杨的树枝之间传来重叠反复,层层递进的‘嘤啾,呦啾……’的鸟雀叫声。张玄真和程妙音抬头观望,竟发现有四只鸢尾长长,全身青色,脖颈红色的雀鸟。

程妙音抢先说道:“我也认得,此乃青红雀……”

太和幽冥境的酒基本都是红月酒为酒底酿造的各种花香酒。再加九转城附近盛产几种很香的花,例如攀树花、雀翎大绒花……用攀树花配出来的红月攀花酒,有雀翎大绒花配出来的红月雀翎酒等等,各种花香红月酒不下十余种,香味有浓有淡。但是这里的美食却不敢轻易品尝。也不知其食材是何物,吃起来总是心惊肉跳。故而二人只是饮酒品茶,却从不点零食。

张玄真与程妙音相互携手边走边聊,边聊边看,边游边赏,说话间便来到一处两丈宽的长街路口,路口处一个大大的木牌子,木牌子上篆体书有‘缘起街’三个字。

程妙音看着慢慢跟读了一遍:“缘起街?我想去看看。”

张玄真道:“正合我意!”

程妙音二人一入缘起街,还没有走五步,前边便看到一座巍峨耸立的雕梁高楼,楼顶层碧瓦叠飞檐,楼上红柱遮绮窗,宫灯照玉栏,歌飘送酒香。楼底车马如潮,客流游龙。待二人走近,上面一个牌匾大大地写着‘花曲唱琴楼’。

张玄真正要说:“娘子,我们进去坐……”

却被程妙音用力一拉,嘴里还在说:“夫君,快看!这面有布庄。里面的布料真好看!”

张玄真赶紧改口道:“布庄确实不俗,娘子你陪着我一同去这间布庄看看吧……”

程妙音一歪脸道:“夫君也喜欢这个?”

张玄真道:“娘子负责看布,我负责看娘子的笑脸。”二人嬉戏着进入布庄。

张玄真问柜台后的掌柜:“掌柜的,这布是什么布?麻是什么麻?”

掌柜的笑笑,回道:“布料上的棉是尸血棉,麻是腐髓麻。”

张玄真:“尸血棉?腐髓麻?这可是九转城郊的特产?”

掌柜:“正是!公子和这位小娘子是外乡人吧,看穿着都是富户员外的打扮,在下便给公子多啰嗦几句吧……”

张玄真:“掌柜请讲。”

掌柜:“尸血棉便是这九转城外,百千顷良田所盛产的一种充满凌厉魔气的棉花。九转城附近有条河叫忘川,不过太和幽冥境的忘川,就是和轮回道的忘川名字相同而已,并非同一河流。太和忘川有一条支流,流经九转城城郊,这条支流叫做凄凉河。凄凉河中有十数种鬼头食肉鱼,常年相互厮杀,既吃同类也食人兽。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枉死在凄凉河的鬼头鱼利齿之下。尸血棉便是以凄凉河冲来的各种妖、兽、人、鬼的尸体渗血作为养分长出来的棉花。棉桃柔白丝嫩,似生人婴儿的皮肤一般。由此棉织布、纺纱裁剪出来的衣服,似有魅惑之能,且这种棉花纺出的布料天生含有奇特清香,这种清香乃是浓浓尸血之味被淡化过后的产物。那便是一种肉骨之荤,色欲之香。”

如此新奇,程妙音自是相中,挑选尸血棉所织的翠色百褶长裙和天青色短褙子,张玄真便亲自为程妙音打理穿好。照镜子时,程妙音也嫌紫色面纱稍稍碍事,便取下面纱,却呈露出一番仙子景色,难于言表。程妙音本身就天姿佳人,花国绝艳。再加结丹修为的玉骨灿灿,肌肤有清淡灵光流转。更有张玄真百年的雨露滋润,让程妙音素雅昭灿的姿容上,又增添许多女子的风韵柔曼。

此时程妙音又将尸血棉布料的一身华服穿在身上,那种柔靡妩媚,情姿软韵,简直是艳冠万方。只看一眼,便感觉有蚀骨的魅力直钻心底里。张玄真看着自己已经相处一、两百年的妻子,穿着这身衣服,竟然都忍不住筋软骨酥。

再往前去不远,集市上各种棉麻织物迷乱人眼,鞋帽款式新奇好看。程妙音相中的有鞋子,长短衫裙,无论多少,皆是张玄真亲自为其脱穿试瞧。

不觉间周围竟然满满围了数百路人,围观这姿容盛景。多少人艳羡嫉妒,无奈旁边张玄真如武神临凡的英武身姿,让所有人只有嫉妒之份,没有亲近方泽之命。

缘起街路口处,忽地旋风白马奋蹄疾,一位十八岁风流倜傥璞玉少年郎跃马而来,刀裁丝鬓,墨眉剑目,玉面红唇,秋月成面,春花其色。举鞭傲眼望玄天,怒马白衣金腰带,身材竟比张玄真高了半头。

少年春风面,花丛走马急。踏楼登山顶,纵酒柳巷夕。

侠气狂歌笑,芳国慕少年。迷花红翠艳,听雨曲阑前。

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看……城主家的少爷来了,唐玉郎……”

马上少年腰间一块鎏金玉坠上写大大的一个唐字,并未逃过张玄真、程妙音的神识。

为了不打草惊蛇,程妙音未直接开口讲话,而是神情镇定,若无其事,传音给张玄真:“夫君,最后一镇金山魔幡在唐家。街上骑马来的人 就是唐家少主。”

张玄真同样泰然自若,传音回道:“娘子今日只管自在,迟些我去教坊社了解一下情况再定夺!”

程妙音一时开心,抬双手挽抱住张玄真的手臂,二人齐肩慢行出了店门,上了门口的缘起街。

那边唐玉郎在花曲唱琴楼前握缰停马。唐玉郎撩袍翻身下马,张玄真携程妙音街边行过。唐玉郎无意转身,程妙音无心回头。蓦然间四目相对,流光乍停,暮日余晖里,是谁的心里起了涟漪?仿佛万顷净湖鹤惊飞。是谁的春怀起了微澜?惊艳好似天生盲人初见光。程妙音眼中却未曾看到唐玉郎,其眼中看着的只是面前的花曲唱琴楼。楼上雕梁画栋,绮窗玉栏,吸引程妙音多看了几眼,便和张玄真牵手笑前行。而对面的唐玉郎却呆立马边,如见天人望娇影。

唐玉郎一迈进花曲唱琴楼,店家的小二便陪笑迎来:“哎呀呀……唐少驾到!”接着又弓腰仰头谄媚说道:“府上两位大老爷去宗门还未回归,这几日唐少爷可是纵情逍遥,十分快活了吧?”

唐玉郎眼一瞪:“多嘴!”又拿出一两银子扔到小二手中,手一指远去的张玄真与程妙音的背影,吩咐道:“你去跟着那两个外乡人,看看他们落脚何处,回来告诉我。”

店家小二一看白得了些银子,高兴道:“好嘞,爷放心,交给我了!”

此刻天色渐晚,张玄真与程妙音携手漫步,走进一处窄街小巷,华灯初上,小巷内灯光昏暗静谧,小巷口立着一个木牌子,写着《行欢巷》。

小巷中卵石铺路,落花泼街,两边是半人高的矮小石柱,柱上有灯光,原来这矮柱之上各有一个手掌大小的方笼,笼子里困着一只小兽,此兽叫做磷火兽。身上可发出淡黄光色,吸引昆虫,并以昆虫为食。却被城中人捕捉来照路,二人踩着淡黄幽光向小巷深处走去。

小巷两边皆是富宅大院,但是并非如人界那样多以姓氏命名,比如刘府、张府、也不以身份官阶命名,比如镇南王府等等。此处的命名则是奇奇怪怪的,有大院叫做五魂苑,有的则叫做鬼狱府。

在行欢小巷靠近另一头的地方,有一处宅院门口挂着手臂长短的木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售’字。宅院内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光,显然是有人在值夜看守。

程妙音的玉手被张玄真握着,此刻程妙音轻轻一拽,说道:“夫君,此处巷子颇得妾身心意。夫君与我为夺最后一镇幡旗,总须盘桓一、两个月。不如便将此宅院买下来,作为你我暂住之地可好?”

张玄真道:“好啊。”便过去拍门。门旁挂着一块精美的雕花石牌,干干净净,仿人界的小篆写着《星晓院》,一阵杂乱脚步声,里边走出一中年男子开门。

张玄真上前施礼道:“这位老哥,我看此宅院有意出售?”

那中年男子点头,上下打量张玄真和程妙音的穿着,确实是有钱人装束,便改换成笑脸相迎:“是啊,一千五百两,这位公子与你家小娘子正合适,进来看看?”

中年男子在前,张玄真照看程妙音,跟着在后,边走边看。碧塘石矶,水晶铺路,小桥连径,枯草刚返青,水面承倒影,连廊挂翠藤如幕,残灯照空堂,白墙悬画绿窗开,案净桌椅新。

中年男子:“我看这位公子是外乡来此地的吧?”张玄真、程妙音二人仍然还是二十岁出头的样貌。

张玄真道:“我二人是外地来九转城定居的。”

中年男子搓着手道:“正好,此间别院名唤星晓院,正是富家公子金屋藏娇的好处所。”

张玄真微笑回头看看程妙音:“金屋藏娇的好处所呢……”

程妙音含羞娇笑,却传音道:“夫君,别金屋藏娇了,街头有人一直盯着咱们呢!”

张玄真道:“咱们没找上门,人家倒先来探咱们的跟脚了。”

程妙音疑惑问道:“但是如何派来一个凡人?”

张玄真:“我看并不是因为咱们行踪可疑,而是有人别有用心!”

程妙音更加不明白:“别有用心?”

张玄真颇有深意传音回道:“娘子迟些便知,都是男人嘛——!”

张玄真转头拿出两块于他二人无用的魔灵晶石,中年男子一看便双眼放光,口水直流。魔灵晶石虽说是贵比黄金,但是有市无价,黑市上一块魔灵晶石都能换整套星晓院了,现在张玄真一出手便是两块。张玄真给那中年男子看了魔灵晶石之后,并未交于他,说道:“待明日去一趟府衙,地契便生效了,自然成交,咱们必会把魔灵晶石交给主家。”之后不出一个时辰,二人新拟了地契和房产文书,又交了定金,中年男子将钥匙交给张玄真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