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宴席散后,夜家人全都留在了东宫。
不过不是一家人小聚,而是以尉迟晟为首的审讯。
九姑将一名宫女扔到殿中。
文岩和文墨押着一名黑衣人。
吴钺则是拧着一名太监。
这三人,还没等尉迟晟龙颜大怒,便哭着全招了。
他们都是被骆丽娴以数百两银子收买,黑衣人负责对尉迟凌行刺,那名宫女负责带杜安雯去东宫,而太监负责把夜时舒引去琉光殿。
“这骆丽娴真是狗胆包天,敢在朕眼皮下作恶,真以为朕不敢杀她?”尉迟晟拍桌怒道。
夜时舒安慰他,“父皇,她这些手段拙劣得可笑,您就当看小丑蹦跶,别真的上气。”
尉迟晟看了一眼她肚子,皱眉道,“她仗着自己腹中有孩子就敢对你们夫妻下手,若是知道你也怀了身孕,只怕她会更加不择手段。”
尉迟凌冷不丁开口,“只要父皇不给东宫塞女人,太子妃和腹中孩子自然安然无虞。”
“朕……”尉迟晟心虚又懊悔。
儿子不愿再接纳别的女人,他能理解,因为两个儿子身份的调换,说白了就是他后宫女人为了争权夺势才做出来的,二十几年的身份错位,换谁都不可能释怀。
而他默许杜友冲一家去接近儿子,才导致那杜家女不知天高地厚和骆丽娴、魏永淮勾结,欲毁儿子儿媳名节,他这帝王也难辞纵容之过。
“凌儿,朕不是后悔了嘛,所以今夜朕才不顾使节在场亲自去琉光殿捉奸!你看,那杜友冲也丢官去职了,有他这么一个前车之鉴,他人再也不敢轻易打你的主意了!你说是不?”
他堂堂一帝王,竟要讨好儿子……
夜时舒见尉迟凌依旧沉着脸,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
尉迟凌的神色这才舒展开来,温声道,“父皇,时候不早了,儿臣送您回寝宫。”
“嗯。”尉迟晟笑着起身。
“恭送皇上。”夜庚新带头呼道。
目送他们父子离开后,夜时舒随即就对九姑说道,“九姑,我爹累了一天了,你先带他去休息吧。我和大哥、二哥他们说说话。”
夜庚新立马挺了挺腰板,“嗯,是有些累了。”
九姑耳根子发着烫,把夜庚新领到了她这几日住的殿宇中。
一进卧房,夜庚新就在房里四处打量,然后坐上床榻,有些没好气地瞪着九姑,“在东宫住得可还习惯?”
“又不是初次在太子和太子妃身边做事,有什么不习惯的?”九姑直接给了他一对白眼。
“你是习以为常了,就没想过我在府中如何过日的?”
“就几日少了我暖床而已,将军就不习惯了?”九姑坐到他身侧,伸手为他宽衣,嘴里笑骂道,“你也是真不怕被人笑话!”
夜庚新也笑了起来。
……
翌日。
骆丽娴在睡梦中被丫鬟叫醒。
“何事如此惊慌?”
“王妃,那杜夫人带着人在王府门外大闹,说她女儿杜安雯在宫中失了清白,还连累杜大人丢了官职,说都是您害的,发着狠要找您讨要说法呢!”丫鬟急声禀道。
骆丽娴一听,不但没了睡意,还满腔怒火。
“快为我梳洗!”
“是。”
大门外。
杜夫人带着一群人围着王府大门破口大骂。
梁王府虽然比其他府邸偏僻,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路过的人不少,随着杜夫人谩骂的声音,不知不觉便有了数十上百人围观。
骆丽娴带着丫鬟走出大门,看到杜夫人那泼妇模样,立即对侍卫下令,“敢在梁王府闹事,真是活腻了!来人,把这泼妇拿下!”
“是!”两名守门的侍卫领命。
可不等他们上前,杜夫人的手下便上前护住杜夫人。
杜夫人立马朝人群撕心裂肺地哭喊,“你们快看啊,梁王妃这是要草菅人命呐!她在宫宴上骗我女儿去勾引太子,害我女儿被其他人玷污,这等无耻下作之妇,简直不配为人!还什么北蔺国公主呢,这分明就是北蔺国派来我们大邺国的细作,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贱人!”
看着人群中那一张张因杜夫人挑拨的话而对自己充满厌憎的脸,骆丽娴气得浑身直抖。
她本以为昨夜的事皇上和太子没追究,就可以揭过去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杜夫人竟然会跑来梁王府大闹!
这泼妇,她是怎么敢的?!
“杜氏,无凭无据你敢造谣污蔑本王妃,你是活腻了吗?”
“是啊!我就是活腻了!”杜夫人叉着腰跳着脚,满脸横肉又凶又虎,“你把我女儿害了,还害得我家老爷丢官去职,我们一家没有活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你……”
就在骆丽娴忍无可忍想回骂她时,人群突然被人强行挤开一条道。
看着来人,骆丽娴脸色微白。
不过心虚归心虚,莫千骁到底是她的靠山,她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的靠山不用。
于是她哭着先向莫千骁告起状来,“四皇兄,你可算来了!这杜家夫人不知发什么疯,竟然一大早就来梁王府大闹,说我害了她女儿和她老爷!还说我是北蔺国派来的细作,说我是祸害,四皇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绝对不能让这等恶毒搬弄是非坏了大邺和北蔺两国邦交!”
“骆丽娴,你怎如此无耻,竟敢恶人先告状!”杜夫人悍如母虎地指着她。
莫千骁黑沉着脸,扫视了一眼围观的百姓,再盯着杜夫人,冷声斥道,“你女儿与人苟且,乃是皇上亲自去捉的奸。你夫君身为朝廷命官,教女无德,才使龙颜大怒让他丢官去职。你若有不服大可去找你们陛下申冤,跑梁王府来找和亲公主麻烦,是当我们北蔺国好欺负吗?”
“你……”杜夫人双眼狰狞地瞪着他。
杜家完了。
什么都没有了。
她今日来就是要与骆丽娴鱼死网破!
然而,她闹得厉害,骂得也凶悍,可偏偏就没想到莫千骁会来得如此快。不等她再说什么,她的嘴就被莫千骁的手下捂住嘴。
莫千骁冷声下令,“此妇人搬弄是非、辱骂和亲公主、意损公主名声、坏两国邦交之谊,把她送去官府,务必让官府给我北蔺国一个说法!”
“是!”
对于人群的窃窃私语,莫千骁冷漠视之,转身又对骆丽娴咬牙溢道,“给我进去!”
……
厅堂里。
骆丽娴低着头站在莫千骁面前,还不等她主动解释,莫千骁便扬手给了她一耳光,怒问,“昨晚的事当真是你做的?”
骆丽娴捂着脸跪下,哭道,“四皇兄明鉴,那全是杜夫人的污蔑之言!杜家小姐爱慕尉迟凌,魏永淮对夜时舒一直存有觊觎之心,他们趁着宫宴的机会各自行动,根本不关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