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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刻,四顾门。

“请门主,都指挥使用印。”

两方人马的目光皆是汇于最前方的两人身上,只要盖了这印,四顾门与朝廷的盟约就算成了。

鲜红的两枚印章落在明黄绢布上,耀眼夺目。

佛彼白石四人也是满心喜悦与庆幸。

当他们看到这书写盟约的绢帛乃是明黄云信时便已是庆幸。

朝廷也不是什么书信都能用上明黄云信的,这代表的是大熙皇帝!

还好他们没有派人去探寻这位指挥使的行踪,否则一旦被发觉,监察司翻脸不认,他们真就是铸成大错。

待印记稍干,立刻有人将这份盟约展示于众人面前,一时间称赞满堂。

李相夷看待监察司指挥使的目光也多了两分友好:“明日四顾门将举办四顾茶会,不知指挥使可愿前来一叙。”

“可。”

声音虽如山涧清泉般清冽,却也因这份灵气,使人难辨真伪。

这位指挥使不露真容,连嗓音都是如此特殊,真不知是何来头。

但想到昨日朝轻的话,李相夷也不打算主动去探寻这背后真相,以免伤了和气。

如今盟约初定,四顾门和监察司都需要互相磨合。

单孤刀走到李相夷身边,朗声道:“日后江湖之事归我四顾门刑堂处置,涉及百姓的由监察司审理,我们与指挥使也得多多多往来才能更好地维护这武林公正啊。”

“二门主的意思是江湖人就不是大熙百姓?”

在场诸人,包括李相夷,都没想到这位指挥使竟突然发难,还是这种尖锐之语。

“我师兄绝无此意。”李相夷挡在单孤刀身前:“我等都只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必卷入江湖风波,受无妄之灾。”

玄色獬豸面具挡住了指挥使大半张面孔,只露出唇部与下巴,让人看不清神色:“希望如此。已至午时,四顾门中可有用膳之处?”

不是吧。

上一刻还在主动发难,这一刻就要留下吃饭?

真是喜怒无常啊。

李相夷倒是有点儿理解昨日朝朝为何说这位指挥使有些迂了,随即给肖紫衿使了个眼色。

“宴席早已备好,还请诸位同我一道入席。”肖紫衿喜好排场,于迎来送往时虚伪以蛇也是颇有心得。

其余人也都不愿再有波折,纷纷出声应和;监察司诸人也谨遵指挥使命令。

“李门主,二门主,几位院主还请暂留片刻,我这儿还有份礼物送给诸位。”

宾客门人都已听到,他们若不留下岂非是失了胆气。

等其余人都离开议事厅后,石水立即开口:“指挥使,不知你要送什么贺礼,还要屏退众人?”

熟悉石水性情的人都知道,她能忍到此时开口已是看在盟约的事上,不然青雀鞭早就拿出来了。

“石水院主最好看过这份礼物再开口,不要做那等嘴无遮拦之人,让本使质疑四顾门刑堂的能力。”

现今,四顾门刑堂---百川院归石水管辖,称一声石院主倒也没错。

“你!”

纪汉佛拉住石水,他是佛彼白石四人中老大:“指挥使有话还请直说,莫要伤了和气。”

没了属下门人在场,指挥使的言语行止间也多了两分随性肆意,扯来一把座椅坐下:“把人带上来。”

几名红衣监察卫将一堆血肉模糊,气息微弱的东西扔在众人眼前,血腥逼人,一看就是动了酷刑。

石水甩出青雀鞭,厉声斥道“你这是何意!”

“等等。”

云彼丘走近仔细观察,:“东陵三帮,三帮主,林三。一年前东陵三帮为祸一方,门主率我等前去讨伐,最后只有林三潜逃在外。”

四顾门中,佛彼白石四人各有责任,云彼丘管辖的就是搜寻情报的察音阁,他说的话记汉佛等人自是信任。

“诸位应当知晓扁州乃昭王封地,昭王喜好游历天下,近日听闻扁州热闹,乔装打扮,想要前来一观。”

一支玄铁箭被指挥使握在手中擦拭,箭头锋锐无比:“谁料刚入城便被这群恶贼盯上,欲加以施害,被监察司擒获后严加拷问。”

“他们几人正是听说了扁州的热闹,觉得此处江湖人众多,衙门无暇管辖,所以想趁乱捞上一笔。”

几乎无人看见那支玄铁箭如何脱手,又是如何取了林三的性命。

可死人的血液却是实实在在地流淌到每个人脚下。

“李门主,这消失一年的贼人入城却无人得知,自有此城官员监管有失之责,昭王殿下有便宜行事之权,他们已受到应有的惩罚。那,四顾门呢?”

因这场盟约盛事,早几月前四顾门已与此地衙门达成协议,共同负责城中的守卫之事。

李相夷面沉如渊,整个人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我……”

“此事发生在盟约签订之前,又涉及本朝亲王,所以这几名贼人便由监察司带走处置。”问话的人却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答案,或许她本就不想要一个答案

“……朝廷会如何处置他们?”

指挥使抬了抬下巴,语气轻狂霸道:“自是,挫-骨-扬-灰。”

即便没有行刺亲王之责,这几人身上的命案死上十次都不够,挫骨扬灰都是便宜他们了。

话说到这一步,单孤刀与佛彼白石四人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但却比李相夷的好上一点儿。

擦拭箭羽的锦帕落入血泊之中。

雪白、腥红,截然相反的两物,却因这位指挥使的存在,形成了闭环。

“李门主,你维护武林公义之心可歌可叹;但四顾门只有你一人冲锋在前,焉能长久。”

扔下这句话的同时,那穿着赤色飞鱼袍的人已翩然离去。

留下的监察卫也像他们的上司一样,沉默且直接地拎起地上几个进气多出气少的贼人离开。

“师弟,我们……”

李相夷似是在垂首沉思,闻言抬手制止:“师兄,这位指挥使并无追责之意,否则昨日城中守兵已冲入四顾门了。”

“师兄,你们先去宴会厅吧,我稍后便过去。”

片刻寂静后,单孤刀率先离开,随后是云彼丘,白江鹑,纪汉佛。

石水最后离开时,原本的火气也都化为羞愧。

她掌管刑堂,却没能将林三及时抓捕入牢狱,此事大半都是她的责任。

关闭厅门时,里面的人也抬起头来。

她看错了吧?

门主怎么会流泪呢!

从她结识门主起,从未见他红过眼眶。

定然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