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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种!”

“他的父亲是个下贱的人,否则母皇为什么一直隐瞒。”

“也许比下贱还不堪……”

“哈哈哈……”

……

金焕俊身子一震,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看到陈吉祥坐在床边,正用巾帕给他擦汗。

“吉祥……”他喘息着抓住陈吉祥的手:“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嘲笑我不知道父亲是谁……”

陈吉祥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刚才容瑾说摄政王早上为你取血做药,却失败了,容瑾说只有父子关系的人才可以。”

琥珀色的眼眸闪了闪:“原来是这样。”

“我想去问问金玉姬,你的父亲到底是谁,如果还活在人世你就有救。”

听此话,金焕俊瞳孔一缩,他抓住陈吉祥的手急切地说:“不要!你不要去问,我不想知道,我怕是一些很不堪的人,与其那样,我宁可去死!”

“你……你这是何苦呢?”陈吉祥心痛地看着他。

“就这样吧,”他拿着女孩的手,贴在心口上:“放在这里,我就好受多了,真的。”

陈吉祥难过地伏在他胸口,他搂着她,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只要有你在,别的我都无所谓了。”

等金焕俊又睡着了,陈吉祥轻轻起身走出去,在议政厅找到华玦。

华玦穿着月白绣金锦袍站在一群大臣和武将中间,银色的长发和修长高大的身材让他格外醒目。

他抬眸看到陈吉祥,连忙在人群中走出来:“什么事?”

陈吉祥牵起他的手,两人来到侧殿,慢慢撸起他的袖子,纱布包着手臂,还渗出些许血迹。

“你……”

她心痛地说:“你怎么没告诉我……”

华玦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看你那么难受,我就想试试,结果居然是金玉姬骗了他。”

“我想去问金玉姬谁是他父亲,可是金焕俊坚决不同意,他说与其是一些不堪的人,还不如去死……”

男人眼眸晦涩:“是吗?”

陈吉祥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俩从侧殿出来,正碰上吴越和杨君清,吴越浓眉紧蹙,满面严肃,看着陈吉祥欲言又止。

“你们有事要说,我回避一下。”华玦点点头,侧身离开。

陈吉祥问吴越:“怎么了?还要回避他?”

吴越对杨君清点点下巴:“你自己说吧,别怕,听到什么说什么。”

杨君清紧紧抿着唇,沉吟片刻说:“今天晌午,我在假山后面不慎听到了摄政王和金焕俊的密谈。”

“密谈?”陈吉祥睁大眼眸。

他点点头:“金焕俊企图利用你的同情,逼迫摄者王给他用血,还妄想诬陷摄政王是他生父,多亏摄者王找到证据一一反驳了他,他最后落荒而逃。”

陈吉祥楞在原地,她机械地反问:“是他亲口说的?”

“对,都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摄政王问他是否一直在骗你,他说是因为你好骗。姐姐,我若有半句谎话,立即死在你面前。”他说。

“他还说了什么?”陈吉祥嗓音暗沉。

门外,华玦听到这里,转身慢慢离开。

日暮,寝阁里飘起人参炖鸡的香味。

金焕俊问何宽要了食材,亲自在寝阁的小后厨里做人参炖鸡。

如果不是华玦,父亲是谁,就不重要了。

自己也早就接受了只能活到十八岁的命运,索幸还有互相喜欢的人,愿意陪自己走过人生最后一段。

想到可以死在她怀里,心里也很甜蜜。

他掀开砂锅的盖子,扑鼻的香气氤氲,细长的眉眼精致俊秀,轻叹:“好香啊。”

不多时,他将砂锅端上桌,回后厨拿碗筷。

陈吉祥缓缓走进寝阁,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砂锅上。

嗯,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人参炖鸡,他一步步将自己诱入连环陷阱。

她歪歪头,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吉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少年明媚的声音在后厨响起。

接着,他拿着两个小碗和筷子走出来。

“你晌午见过华玦了?”

陈吉祥站在那里没动,直接问他。

他楞在那里,长眸大睁,薄唇微启,脸色变得苍白,轻声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没有跟我说半个字,是别人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陈吉祥面色冷漠,眼中一片冰凉:

“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也不想再听你巧舌如簧的辩解,我只是来告诉你,从这里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啪!”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清脆、尖锐,刺耳。

原来这才是他们俩的结局。

琥珀色的眸子黯淡无光,失去了一切热情和温度。

他没有再说什么,迟疑了片刻,转身走到床榻边,弯腰在枕头边拿起那本书塞在怀里,两人错开,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陈吉祥一眼。

陈吉祥一动没动,咽了咽喉咙,眼泪滑下脸颊。

金焕俊走出皇宫的大门,形单影只,高处,华玦站在城门上,俯视着他,银发轻轻飘动。

他感到了背后的目光,回望,看到城门上远远看着他的人。

两人遥遥相望。

金焕俊回到篱笆小院。

院子里的杜鹃花已经被挖走了,放在寝阁的窗台上,他微微笑着说:“这样好,省得你在外面活不了,现在有人照顾你。”

他拉开门走进屋里,又轻轻合上门,环顾了一下,默默躺在木地板上,从怀里拿出那本书,龙女和三郎。

他轻声说:“三郎最终还是没有得到龙女的爱,真是失败啊。”

他将书放在身边,闭上眼眸。

“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他被轻轻推醒:“殿下!殿下!醒一醒!”

他睁开眼眸,幕僚连忙说:“殿下,金玉姬陛下来了,她说原谅您的过失,让您回去,她还带了术士,说可以缓解您的病。”

“是吗?母皇对我这么宽宏大量?”他坐起来,窄长的眸子眯了眯:“好,那我就回去等死,反正在哪里都一样。”

“陛下说她有办法让西藩摄政王自投罗网。”幕僚说。

他长眉一蹙,琥珀色的眸子闪过疑惑和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