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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客厅里,落在林霜一遍遍拨打电话的手上。

宋时钰在一旁机械地将宾馆所在的地点名字和盘托出。

而林霜则拿着毫无反应的话筒彻底失控。

“啊……啊……”

她面部狰狞,崩溃地哭嚎出声,将手上无法拨打出去的电话拿起,疯狂打砸。

“不会的,那个贱人现在应该被那群满嘴臭轰轰的恶心玩意欺辱,靳萧哥不会再碰她的,她就是个脏女人……”

她边砸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此时此刻脑中全是刚刚摄像机里沈靳萧抱着孟抒悦疯狂叫喊的模样。

他叫那女人“宝宝”,抱着那女人的模样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可凭什么?

林霜痛苦地嘶喊着,这几年她为了这个自小就喜欢的男人做了这么多。

那么怕疼的她,为了他献了一次又一次血。

可他时至今日,连牵她的手都是冷冷淡淡,看向她时全然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看向那女人时,眼里满是炙热和渴求。

她丢了手中的电话,手指因用力打砸,鲜血一滴滴滚落都丝毫未觉。

林霜捂着头泪流满面,一声声悲鸣声响彻整个四合院。

“我要杀了那贱人!”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尖叫着冲出了房门直奔宾馆而去。

宋时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整个身子僵在原地,依旧无法从林霜就是幕后主谋的震惊中回神。

原本按孟抒悦的计划,此时宋时钰要立马跟上去,确保林霜到达宾馆,拖延时间让林霜和那群绑匪相遇。

但她此时满脑都是林霜口中恶毒的话语。

一想到孟抒悦在那陌生的地方要遭遇什么,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孟抒悦考虑了孩子,考虑到怎么抓住幕后主谋,却独独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

他目光扫向林霜遗落在地上的布包,快速从中翻找,企图寻找到线索。

终于,他的手在摸索到一张写着地点的纸条后倏然僵住。

纸条上的地点是一个郊外荒废村落,平日里人烟罕迹。

宋时钰攥紧纸条,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时针指向9点。

宾馆里。

沈靳萧从噩梦中惊醒,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床,整个人惊出一身汗。

昨日林霜电话里要对孟抒悦做的事犹在耳边,他来不及思考,便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宾馆门口,他前脚刚走,后脚林霜就状若疯癫般冲了进去,直奔宋时钰所说的那个房间。

房门口,林霜疯狂拍打着木门,惊叫声惹来一众房客探头出来怒骂。

直到一群流里流气穿着花里胡哨衬衫的黝黑汉子出现在宾馆走廊里,探头出来的房客全都吓得纷纷关了了门。

因为那群人里有一个汉子脸上有一条横贯整张脸的伤疤,一看就是街上混的二流子,这种人谁敢去惹?

走廊尽头,林霜还在不管不顾地叫骂,将门板踹得砰砰作响。

就好像里面真的藏着她的未婚夫和另一个女人。

直到一把钥匙插入门锁,林霜才如梦初醒,警觉地回头。

可下一秒,还不待她反应,看清身后的人,就被人一把推进了房门。

一群男人鱼贯而入,“砰”一下关上房门。

林霜呆愣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扭头看着狭窄逼仄的屋里站着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这才开始怕了。

但长久以来骄纵的性子,让她即便面对危险也依旧梗着脖子,语气蛮横。

“你……你们想干嘛?是孟抒悦喊你们来的吗?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

几个壮汉对视一眼,会意般笑了。

带头过来的刀疤男是他们中的老二。

他目光环视了一圈屋子,压根没见到什么十万块钱的影子,瞬间沉下脸来。

几人也意识到被那个寡妇骗了,全都心里窝着火,目光凶神恶煞起来。

林霜不明所以,吓得连连后退。

直到眼前一大群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才下意识身体抖了抖,扶着一旁的桌子才不至于腿软跌倒在地。

几人贪婪的目光流连在眼前穿着当下最时髦的大红布拉吉的女人身上。

清纯的脸蛋,曼妙的身姿,纤细的腰肢,勾得人挪不开眼。

“淦,这女的虽然长得没那个寡妇漂亮,但一看就是个没生过孩子的!”

周遭几人全都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

刀疤男舔了舔唇,眼神落在女人的裙摆上,笑得一脸玩味,“既然那个寡妇敢骗我们,我们也别对她好姐妹客气,这十万块钱,我们得玩回本!”

“什么好姐妹?什么十万块!”

林霜话刚问出口,她脑瓜子忽地一转,突然反应过来。

敢情这是她请的那群票匪,他们竟然把她当成孟抒悦的好友了。

她刚想开口解释,嘴上却被一只臭烘烘的手捂住。

“呜呜呜……”

她惊恐地瞪大了水眸,想说话,下一秒却不知被一件臭得令人几欲作呕的衣物堵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郊外。

一片密林里鸟声阵阵,坐落在其中的一处土坯房里传来阵阵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男人暴怒的咆哮声。

“你这臭女人,不想活了,敢咬断老子手指!”

为首的票匪头子如发狂的野兽般,将绑在地上的女人一阵拳打脚踢后,又拿起桌上的麻将一颗一颗往女人嘴里塞。

不远处的两个孩子惊恐地发出呜咽声,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打时,身上发出一声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孟抒悦盯着眼前男人扭曲的脸,喉间泛起阵阵恶心,口腔中满是血腥味。

她能明显感觉到一颗又一颗麻将粒如刀片般割在她喉间,伴随着血液一颗颗争先恐后往胃里涌去。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胸腔内如有个刀片在肆意搅动般,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眼前一片模糊。

她眼神无力地瞟向角落,和孩子们崩溃无助的眼神对上,眼角洇出一颗颗生理性泪水。

她想张嘴安抚孩子们她没事,可是口中塞满的麻将令她发不出一声声音。

“妈妈没事!”

无声的话语,透过眼神在空中流淌。

破旧的房顶,一束阳光落在孩子们身前,就似一道天堑隔在他们三母子中间。

阳光中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张牙舞爪、横冲直撞。

孟抒悦凝着孩子们惊恐的眼神,瞳孔中一把利刃在她眼中高高举起,刀尖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寒光。

意识模糊中,她好像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带着急促的脚步声朝她奔来。

直到这一刻,她仿佛才将吊的最后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呼了出去,疲惫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