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像孩子般睡去
带土和卡卡西他们已撤离了正面战场，对栖云而言，一切后顾之忧都已不再。
在战场的中央，站着的唯有两位掌握着所有权能的强者。
大筒木芝居抬起剑，祂的身后出现了数个传送门，亚空之矛高速刺向栖云。
“你觉得这能难的到我吗？”
面对这些攻击，栖云同样运转自身的权能，将这些攻击牢牢地冻在空中。
“这可是我最熟悉的权能。”
即使手握终焉的权能，栖云最熟悉也是最先拥有的权能还是空之律者的权能。
“哼，是吗……那么这个呢？”大筒木芝居说道。
金色的领域将栖云笼罩其中，只是位于其中，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源源不断地压制。
这就是，约束的权能。
栖云侧身躲过从天而降的长矛，眼中似有齿轮转动。
理之权能发动。
蓝色的方块虚影由虚转实，在空中拼装成数枚导弹，如同流星一般袭向大筒木芝居。
在剧烈的爆炸后，大筒木芝居放弃维持约束的领域，脸上不禁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祂手中的长矛变得有几人高，雷霆和火焰环绕其上。
栖云面色沉静，就算目前的攻击都没什么效果，都没有露出任何沮丧的表情。
这种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筒木芝居掌不仅躯体的强度非常人能比，还有着终焉的权能，他的攻击很难有效果，不过相应的，大筒木芝居也很难对栖云造成伤害。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但栖云可不会认输。
……
“栖云的攻击没有效果吗？”带土远远地看着那片战火纷飞的战场。
火焰和雷霆四溢，岩石和冰屑飞散，狂风暴雨宛如刀割，那里已经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栖云的身影，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被刺破的伤口迅速愈合，甚至将他的指甲都留在肉中。
带土根本顾不上这小小的刺痛，眼中只有栖云的安危。
卡卡西也很紧张，但他还不至于顾不上思考，“不，只是祂此刻的防御，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坚固。”
别管卡卡西心里怎么想的，但表面上还能保持冷静。
“唔……这样下去，栖云哥会被拖垮的吧。”在能量如此狂暴的环境下，止水的脑瓜子嗡嗡的，脸上一片苍白。
“我们得想想办法。”
是的，对于大筒木芝居，他们之前有过很多预想，但当真正对上祂时，才发现先前做好的方案根本就是空想，祂远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强。
“止水……止水……宇智波止水！”
是宇智波带土。
“欸？欸？我在！”止水连忙回道。
这位族兄的同位体冷冷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在思维里都会耳聋。”
宇智波带土蜷缩在转生眼装置下，先前大筒木芝居那一击没有影响到他，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现在反而是距离那两终焉之律者最近的人了。
“当……当然不会。”止水悻悻地说道。
虽然终焉的力量干扰了他的思维链接，但除了栖云本人之外，其他人的链接都还好好的，虽然会因为受到干扰而有些卡顿。
宇智波带土喘了口气，他的口鼻中已经满是鲜血，幸好在脑子里说话用不着嘴，不然的话他肯定要一边说话，一边吐血了。
这不是身体素质强不强的原因了，而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强大的能量场直接将他的血管给压爆了。
“听着，我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宇智波带土说道。
“什么办法？”止水谨慎地问道。
“这是我和旗木栖云早就商量过的方案……咳咳……你只要用自己的权能配合我就行了。”
宇智波带土只觉得眼前泛起了一个个黑斑，那是失血过多产生的现象，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当初被压在巨石之下，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疼痛，疲惫，麻木……
就算今日的他和当初今非昔比，但经历的事情好像依然没变，木遁细胞的恢复力在此刻已经不够用了。
“喂！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千万别睡着了啊！”
尽管链接断断续续，但止水依旧可以感觉的到宇智波带土的身体情况支撑不了太久。
“带土哥，你听到了吧？”止水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带土，“你的同位体说他有办法，现在只有你的权能能让他坚持下来了。”
“我知道了。”带土沉声道，“为了栖云，也为了这个世界，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了解自己，如果不是真有办法，他是不会这么危急的情况下口出狂言的。
“他的办法……”卡卡西虽然有些犹豫，但看着栖云苦战的模样，也只能选择相信宇智波带土了，反正情况已经不能再差了，选择相信宇智波带土，让他试一试又如何呢？反正比他们这几个无计可施的人要强。
止水的意识带着源源不断的生机流入宇智波带土伤痕累累的身体，充盈的生命力甚至让他断掉的半边身子都生成了痒意。
死之律者和识之律者的合作，硬生生地实现了远距离意念治疗。
“……够了。”宇智波带土开口道。
“现在可以说说你有什么计划了吗？”带土问道。
宇智波带土悄咪咪地看了一眼战场的情况。
栖云手中的剑也展开了完全形态，剑身光芒变得璀璨宛如黄金，炽盛的金色烈焰在上面熊熊燃烧。
他的身后也生出一对金色的双翼，喷射而出的汹涌能量，在宇宙中拖出两道长长的焰尾，就像一道闪耀的金色流星。
那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
旗木栖云……不能，也不会输！
宇智波带土深吸一口气，将血液悉数咽下，沙哑地说道，“旗木栖云对力量的运用并不逊于大筒木芝居。”这是数千万的轮回中得到的经验。
“但是在能量的积累上就不如对方了。”
大筒木芝居吞噬了如此多的星球上的生机，量变达到了质变，栖云缺就缺在这里，得到母星和旧文明支持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的权能能与神树共鸣，侵蚀之律者就是靠着这一招来到我的世界，所以我的计划就是，连接所有平行世界的神树，给栖云最大的支持。”
说到这里，宇智波带土的语气也激动了起来，这件事明显是相当疯狂的，但越疯狂，越难以做到的事情，就越容易让宇智波感到兴奋。
“呵，不错的想法。”带土勾起嘴角，脸上和宇智波带土是一模一样的疯狂。
“太……难以想象了。”止水有些犹豫，“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所以我希望你们来帮我。”宇智波带土难得在这些异世界来客面前说出示弱的话，“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他知道他们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带土和止水都表示了他们的支持，只有卡卡西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怎么了，卡卡西？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宇智波带土淡淡地问道，“难道不想救你的哥哥？”
“不。”卡卡西立即否认了，他和栖云可是最亲密的双子，从小好到大的那种，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他和栖云之间的感情。
只是……和身边这两个宇智波比起来，卡卡西习惯在行动前多想一步。
“你要如何做到连接平行空间？以及……这么做的代价呢？”卡卡西问道。
“代价？”宇智波带土干哑地笑了一下，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道，“代价根本就无关紧要。”
“什……”
没等卡卡西质疑，宇智波带土便直接说道，“旗木栖云给了我一部分空间的权能，我们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要是让大筒木芝居发现了这一弱点，那么局势将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哥哥居然和宇智波带土分享了空之权能？卡卡西一愣，莫非这就是哥哥计划中的一部分？
“赶紧开始吧。”带土不耐烦地催促道，黑眸一片深沉。
“你嫉妒了？因为他将权能与我分享？”宇智波带土还不忘挑衅带土，笑吟吟地说道。
“闭嘴！”带土面无表情地说道，“少浪费时间。”
“呵呵。”宇智波带土没有温度地冷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计划的危险程度，宇智波带土仅仅是承受战场的余波就已经濒死，他又要如何引导庞大的，来自平行世界的能量。
他会死的。
这一点卡卡西看出来了，带土和止水自然也看出来了。
只是卡卡西说出来了，他还不够了解宇智波，了解宇智波带土。
带土知道宇智波带土已经不想活了，他现在就是一具空壳，里面装满了复仇的泡沫，一旦栖云战胜了大筒木芝居，就什么都没有了。
止水也是同理，他虽然不认同宇智波带土强烈的自毁倾向和牺牲精神，但……他尊重宇智波带土的想法，意识的权能不能用以扭曲人们的意志。
“看我的吧。”宇智波带土说道。
左眼的神威转动，在空之权能的支持下，他得以回到神威空间。
看着被自己牢牢控制住的两只十尾，宇智波带土的嘴角勾起了凉薄的弧度，“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们陪着我。”
宇智波带土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希望渺茫，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早就应该死在神无毗桥那一战中了，那样的话，他起码还能以一个英雄的身份长眠于地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行走于世间。
宇智波带土抬手抚上十尾坚硬的外壳，空之权能在回荡，神树在回想。
“我有一个想法……”
在决战前夕，栖云单独叫住了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沉默着听完了栖云的计划。
“……这就是你需要侵蚀之权能的原因？”
“是。”银发的青年说道，“虽然我向大筒木芝居宣战了，但一战肯定很艰难，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若是我失败了，大筒木一族对世界的压迫会变本加厉，他们不会再让下一个我诞生了，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他们的牧场。”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心，“就让一切结束在我们手中吧。”
宇智波带土知道这一计划很危险，听起来就十死无生，但他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转生眼中的能量会让你活下来。”银发青年说道，“你懂的，用你的权能。”
“……不必了。”宇智波带土说道，“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了。”
他曾经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美好破灭了，他又觉得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结果就只是个骗局，他已经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栖云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遗憾，或者说特别想要做到的事了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向往死亡了吗？
“遗憾……”宇智波带土转过头，与那双蓝眸对视着，轻声说道，“如果能看到你眼中的世界，那便好了。”
栖云一愣，宇智波带土想看到的并不是联盟，而是塑造了他灵魂的前世。
不过，还没等栖云说什么，宇智波带土就自己放弃了，“不，还是算了，已经没必要了。”
“所以，你真的不想活下来吗？”栖云更加直白地问道。
宇智波带土一勾唇，“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就不怕死，我担心的从来就是无法保护好我所在乎的人，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
他的笑容里满是大彻大悟之后的释然。
没人能动摇他现在的想法，旗木卡卡西不行，而如同海市蜃楼的你，就更不可能了。
空之权能在眼中共振，宇智波带土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与栖云的对话。
其实他说谎了，如果银发青年能拉住他的手，他未尝不会再努力一下，可是他又清楚地明白，那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人，不是他这个污迹斑斑的人能配上的，能站在他身边的，唯有那个从始至终都干干净净的自己。
这就是最后了……
无数来自平行世界的能量涌入身体，宇智波带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躯体在膨胀破碎，意识逐渐消弭。
他闭上眼睛，灵魂在最后时刻变成孩子的模样。
真的……好想见见那个孕育你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