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爱你
“初心？”大筒木芝居回过神，说道，“我的初心就是成为最强，位居于所有人之上。”
“是吗……”栖云的蓝眸被冰川所填满，只剩下冰冷的温度。
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他任何好脸，根本就没必要。
“在这里的我们，都是最原初的样子。”栖云注视着大筒木芝居，“就用这最赤裸的模样，看谁的觉悟能赢吧？”
“没必要……”大筒木芝居翻了个身，“你不就想证明你才是对的吗？我都要死了，不想再挨一顿揍。”
“……”
栖云露出狰狞的笑容，然后举起了拳头，“你说的对，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揍你一顿。”
最后，栖云看着大筒木芝居消散，然后放下了拳头。
他们之间截然不同，而且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直到最后，大筒木芝居也没和他说一句话，既不辩解，也不后悔。
栖云轻叹一口气，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知道某个时刻的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更别提去理解一个连种族都不同的外星人了。
栖云一步一步走向茧。
茧就这样安静地漂浮在那里，什么都没发生，既不欢喜，也不悲哀。
也是，毕竟茧只是一面镜子。
你拥抱人类的方式，就是茧拥抱人类的方式。
虚空中的声音低喃着。
“那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揍你一顿。”栖云的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
没有这个必要，你已经是唯一的终焉之律者，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也是……唯一一例，成功的拥抱。
“行了，你还是告诉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吧。”栖云说道。
如果太久不出去的话，外面会有人担心的。
穿过茧，你就可以降落在月球，但茧不建议使用这种方法。
“因为现在的月球已经基本消失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还是说……你正在学习使用茧的感观？
“应该说两者都是吧。”栖云难得有些心虚地快速眨了两下眼。
他和大筒木芝居都把月球打成一块一块的，外面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明白吗？
“不过，既然如此……”
他意识到，这面镜子的用途，或许也包括映照他人的影子。
想到这一点，他开始借助这种能力寻找带土和卡卡西的身影。
栖云也不知道自己尝试了多久。
“栖云！”带土试图去接触栖云，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栖云的胳膊，显然，现在的自己只是一道投影罢了。
“哥哥！”卡卡西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后弯起，轻柔地说道，“你没事就好。”
“栖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带土把手藏在身后，把担忧深藏在眼底。
“在终焉之力的相互激荡下，我和大筒木芝居抵达了茧的附近，我把他彻底干掉了。”栖云说道。
“所以，现在的栖云……是完整意义上的终焉之律者？”
“其实还差一步。”栖云转头看了一眼茧，随后又把目光放在两人身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在那之前，还是有些话，想说给联盟的所有人。”
成为终焉之律者的利弊，两人早已知晓，所以并不意外。
卡卡西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而带土则愈加坚定。
“联盟的各位，我是军部的部长，旗木栖云，也是终焉之律者，或许大部分人都已听说过我的名号，但请相信我，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只是我的工作有些特殊。”
“在这颗星球可以承受终焉的力量之前，我将留在月球，尽力降低崩坏对世界的影响，这个过程也许会花费十年数十年的时间，也需要联盟所有人的通力合作。”
“但我知道这是我们能做到的事，我们会化解终焉的力量，让它真正为人类所用。”
这是栖云选择的道路，他不会将力量牢牢攥在手里，而是分享了出来，一个人人如龙的时代即将到来。
“我可能有点任性了，要让普通人与这种力量和谐共处，应该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来解决实际的技术问题。”栖云无奈地说道，“总之，要在月球上生活和工作，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事实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终焉直接降落在毫无准备的地球上。”
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哥哥真是的，本来就没给我们选择吧。”卡卡西吐槽着，“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话，我明明是个很开明的人好吧。”栖云不服气地说道。
这话搞得好像他是什么专制的人一样。
“……要是崩坏适应度高的话，就不会被栖云轻易影响吧？”带土直勾勾地盯着栖云。
“嗯，所以用不着悲伤，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月球找我。”栖云说道，“不过联盟还有太多需要处理的事务，所以也不必太过在意。”
看着两人的情绪实在不是很高的样子，栖云轻松地说道，“你们就当我是搬家了就好了，何必哭丧着脸。”
带土面无表情，硬邦邦地说道，“都分居了，我当然高兴不起来了。”
他垂下眼，难得在栖云面前耍起了小脾气，“我们明明才一起住了几年而已，接下来还要分居那么多年，还有之前说好的婚礼……我马上就要就任领袖了，结婚的时候新郎却不在，这个婚……根本就没法结啊。”
是了，栖云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完成他们当初的约定。
更何况……领袖的工作可是非常忙碌的，要不然朔茂怎么会天天想着退休，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无疑会大大减少。
“为什么没法结？”栖云疑惑地反问。
“欸？但是……”带土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捏住自己的衣角，不断揉搓着，“我希望大家都能看到，这可能有些太任性了，栖云你明明是为了联盟的安危，才只能待在月球上。”
灾难已经过去了，他们确实是该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了，但带土担心的这些问题，在栖云看来都算不得什么问题。
听见带土聊起这个问题，卡卡西顿时闭上了嘴，这不是他一个弟弟应该参与的话题。
“我是不能回地球，但你可以来月球啊。”栖云笑着说道，“如果想让大家一起的话，可以考虑直播。”
“直播？”带土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懵逼。
“啊，就是即使在天南地北，都可以将自己的生活即时分享给所有人的技术。”栖云说道，“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把网络搞出来啊。”
看着栖云脸上烦恼的表情，带土终于笑了，“不用麻烦啦。”
知道栖云并没有忘记与自己的约定，他心中的怨气就已经消散了大部分，说到底，仪式什么的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怎么就不要麻烦了，这是你的愿望不是吗？”栖云挑眉。
“不要觉得有负担，就像我一样，背负着所有人的命运，成为大家的希望，乃至神一样的存在……这听上去非常夸张，但也仍然只是一种工作，但工作之外，你我依旧是有着自己的愿望的普通人罢了。”
栖云笑了笑，“从结果来说，反而会让我们感觉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普通许多呢。”
曾经超脱凡人的天之骄子重新走下人间，走到人们之中，他此刻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毕竟……他曾经就是个普通人啊。
“这就是我打算放弃雷之权能的原因。”卡卡西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当个普通人。”
“你明明是想要偷懒吧！”带土无语地转头看向卡卡西，“我告诉你卡卡西，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不是雷之律者，文书工作也是逃不掉的！”
卡卡西：……
不是，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就这么难，你这混蛋就这么不愿意放过我？！
带土扬起头，开什么玩笑，现在正是高速发展，缺人缺得要死的时候，怎么可能给你偷懒的机会啊！
“卡卡西，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栖云说道，“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一代的使命已然完成，而未来的希望之花，也总有一天，将找到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们如此……我们之后的一代代人，也同样如此。”
卡卡西看着栖云那因带着笑意，而显得格外柔和的蓝眸，一双黑眸也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是啊，与其说有谁应当拯救世界，倒不如说是我们想要拯救世界。”
这就是他和另一个自己相差最大的地方，他所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就像他曾经选择成为雷之律者，如今也能干脆利落地放手一样。
“与所谓的责任心无关，我做的事，就是我想要去做的，仅此而已。”他说道。
从最初的，只是违反规定和任务就会感到惶惶不安的孩子，到如今能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成年人，卡卡西从忍者工具论的宿命中彻底挣脱，他的灵魂已经自由，走上了一条灿烂坦荡的大道。
“这样就很好了，卡卡西。”栖云抬起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卡卡西的发丝。
卡卡西抿了抿嘴，耳廓微红，“哥哥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
“谁最开始不是小孩子呢？”栖云收回手，笑道，“而现在的你，已经长大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来到一片纯白的空间，无需栖云解释，他们都明白得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栖云，尽管我们能一直保持联络，还能做闲暇时间来月球看你，但是……这里终究不是真正的家。”带土认真地看着栖云。
“带土……”
“没关系，我不是在抱怨什么。”带土黑眸闪烁，“我只是觉得以后大家在地球上工作和生活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望向天空，在心里默默挂念你吧，毕竟大家都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上司，朋友，前辈……”
满嘴都是别人，但那双黑眸中闪烁着的情感，无疑不是在说自己。
“所以，要早点回家啊，栖云。”他最后说道。
“嗯……”栖云笑道，“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我可不会客气，而且说实话，我已经开始期待与扉间和大蛇丸一起共事了，做科学家确实是第一次尝试呢。”
“哥哥，最该学会的不是应该是做饭吗？”
栖云陷入了沉默。
心疼对象的带土直接说道，“这种事情交给千手扉间和大蛇丸也不是不可以啊。”
“咳，我会试试的。”栖云干咳了一声，打断了这个话题。
卡卡西宠溺地转移了话题，看向不远处出现的入口，说道，“这就是最后一段路吧，我……就先回去了，父亲一定很想知道我们的情况，就让带土送哥哥一程吧。”
他是懂事的弟弟，不当电灯泡。
“嗯，好。”栖云没有拒绝卡卡西的好意。
看着卡卡西在这片空间中消失，栖云侧头看向沉默的带土，“那么，我们走吧。”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这是邀请，却也是离别。
“……好。”
带土搭上栖云的手，随后被紧紧地握紧，温热的掌心相贴，就像两颗靠近的心。
“在这方面，我承认我不如卡卡西，他怎么能这么潇洒……”带土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压抑着涌上来的酸涩，最后的时候可不能哭鼻子，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关系的，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学习和成长。”栖云依旧包容，“而幸好，我们都还有很多时间。”
“嗯。”
车站再次出现他们的眼前，一辆列车早已停在原地，车门打开着，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它的适格者的到来。
两人默契地停下了脚步，随后栖云慢慢放开了带土的手。
在手心里的温度离自己远去时，带土还是没忍住红了眼圈，泪自眼角流下。
他慌忙地抬起胳膊，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啊……唔……可恶，我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呜……根本忍不住……”
栖云轻笑，一只手抓住了带土的胳膊，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用大拇指拂去他的泪。
“你是一个小哭包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带土瞪大眼睛，反驳道，“才不是！”
栖云笑而不语，收回手，转过身迈开了前往车门的脚步。
带土注视着栖云的背影，突然抬起手，作喇叭状。
“栖云，我爱你！”
爱，是比喜欢更深的情感，对宇智波来说，更是矜持到很难说出的字眼，但此刻被带土大声喊了出来。
栖云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搭着车门回过头，露出柔和的笑容。
“带土，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