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荣辱与共
直到车厢门关上，靠在栏杆上时，栖云依旧记得带土红红的眼睛，带着透彻骨髓的温柔，在他给予回应时，绽放出羞涩又万分喜悦的笑意。
“呼……”栖云吐出一口气，不禁莞尔。
爱会使灵魂生出血肉，他得到了足够多的爱，也得回馈同等的爱才是。
他偏过脑袋，看向窗外的景色，那是一棵连通天与地的金色巨树。
虚数之树，孕育了诸多世界的世界之树。
如此壮观的景象倒映在眼中，几乎将那纯净的蓝都染上了金色。
“这就是我当初设计神树时的灵感。”
大筒木芝居出现在车厢内的座椅上，白眼注视着窗外，“它可真美，不是吗……”
“闭嘴吧，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吗？”宇智波带土抱着胸，脸上满是险恶之色。
“哈喽，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千人之律者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傀儡做出夸张的表情，张开双臂，“真没想到你真的能做到，了不起～了不起～”
“很可惜，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大筒木芝居淡淡地说道，一抹灰色的发丝垂至耳边。
“过去的人就留在过去吧。”宇智波带土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下，黑眸中闪着并不明晰的感情，“继续向前走吧，栖云。”
栖云看着这三位，挪动脚尖，走向车厢的头部，在他身后的三位逐一消失。
最终，他站在玻璃门口前，注视着倒映中的自己。
“你呢？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栖云问道。
倒影的蓝眸不知不觉变成了金色。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空之律者说道，“事实证明，你是继承他最多的，或者说，你就是他。”
“嗯。”
见栖云还是带着期待的笑意看着自己，空之律者这才别扭地说了一句，“做得不错。”
随后，他不等栖云反应，便闭上眼，倒影恢复成他真正的倒影的模样。
列车慢慢解体，一道道流光般的能量从栖云身边飞掠而过。
不知不觉间，他已脱离了列车。
属于空之律者的权能在栖云的操纵下凝结成一条看不见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阶梯，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然后一点点蜕变，诸多权能注入己身，最终成为了完整的终焉之律者。
栖云闭上眼睛，在几秒后睁开，那双蓝色的眼眸已经彻底背弃了人类的姿态，瞳孔彻底变成了金色的菱形。
他抬头遥望远方。
过去，现在，未来同时映入眼底。
是啊，过去承载着他的记忆，他为了现在而战，并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该回去了。”终焉之律者微笑道。
祂转过身，菱形的瞳孔微闪，又回到了澄澈的蓝，他走下阶梯。
……
几个月后。
栖云蹲在实验室里嗦着泡面，因为那张脸，所以显得并不邋遢，不过这几天连续不断的工作，即使作为律者并不需要休息，但他身上还是多了一股子班味。
正在记录数据的扉间无语地看了一眼全无形象的栖云，忍不住想要叹息。
“若是地上那些人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恐怕就要幻灭了。”
“嗯？怕什么。”栖云嗦完最后一口面，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嘴，“我从来不在意什么形象，比起这个，这个实验的结果如何？”
“哪有这么快。”扉间没好气地说道，“科研不是做任务，只有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最终才会有一道灵光降下，得到那个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他浅浅地看了一眼栖云，“而你太缺乏耐心了，你不适合这条路。”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了。”栖云站了起来，把手上吃完的泡面碗扔进垃圾桶，无奈地说道，“科研成果实在太看运气了，但……你知道的，我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
在一个未知的领域开始研究，踏出的每一步都像在摸着石头过河，要想得出足够多的结论，勤勉地计算必不可少，但那一瞬间的灵光一闪也至关重要。
至于栖云，他的运气要是好的话，也不至于在无数个轮回中，都没有获得一个好的结果。
当然，还有那和他同处于一个时代的人们，在末日之中，每个人都是不幸的。
“我不知道。”确实不知道也不理解栖云想法的扉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知道现在该是重新实验的时候了，你该过来好好地计算我们刚刚得出的数据了。”
看着扉间转过头，冷淡地操作着机器，栖云挑起眉，“呐，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恃娇而宠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扉间还会对栖云各种虎狼之词而感到不自在，但在几个月后的今天，他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听完栖云的调侃了。
“调侃的话就免了，这本来就是对你身上终焉之力的研究不是吗。”扉间说道，“而且你也辞掉了自己联盟的工作。”
“好好～”栖云慵懒地拖长了尾音，“扉间大人，我会当好你的小助理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扉间最终还是没忍住，露出一双死鱼眼，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种不正经的人了，以前的栖云头上还有强敌压着，现在天下无敌了，反而暴露了活泼的本性，简直就像一个小恶魔。
“等等，扉间。”栖云突然露出了笑容，“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啊。”
“嗯？什么……”扉间还有些懵逼。
月球上看到的永远都是亘古的漆黑宇宙，来自太阳的光芒也永不停歇，这里是没有日夜之分的，忘记日期也是非常自然的事。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这天啊，那就休息一天吧。”
“噢耶！”栖云小小地欢呼了一声，随后高高兴兴地打开了电视。
尽管有着延迟，但他还是能看到自家爱人的演讲。
经过十几年的斗争，人类终于战胜了崩坏，但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星球。
以木叶城为主的联盟内部纵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外界的土地终归还是要清理废墟，恢复生产，而这些都需要时间。
从好的方面来讲，整个地球就只剩联盟一个势力，外部没有敌人了。
然而，从坏的方面来讲，人口锐减，导致需求也跟着减少了，没有了金主，也没有了竞争对手，短期内肯定还是有部分忍者不习惯的。
好在，没有了外敌的联盟已经有了新的目标，那便是广阔无垠的宇宙。
今天是带土继任联盟领袖的第一天，按照惯例，他将在全体联盟公民的面前进行演讲，畅谈对联盟未来的规划。
站在后台的带土忍不住开始了深呼吸，他能清晰地感到胸膛中的那颗心脏正在紧张地砰砰直跳。
虽然带土和栖云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心跳加速，但他明白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呜哇，带土哥，过来的人超级多哦！”从前台看了一眼回来的止水说道，“你可千万不要紧张。”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不紧张就不紧张啊……”带土小声嘟囔着，几乎把手中的演讲稿给揉皱了。
“额……”止水挠了挠头，作为一个在暗部行动的人，他确实没有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的机会，实在说不出什么好的经验来，只好干巴巴地说道，“带土哥你都练习了那么多遍了，一定可以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话是没办法起效果的，连忙又说道，“今天来的宇智波很多哦，就算实在不行冷场的话，大家都会为带土哥鼓掌的，不用担心！”
带土：……
不是，这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宇智波带土至于搞这种小手段吗！等着看吧，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地为我鼓掌的！”
见带土又充满了干劲，止水笑道，“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台下看带土哥的演讲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下了台。
到这带土怎么会看不出来止水就是专门来缓解自己紧张情绪的呢。
“这小子……”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经止水那么一出，他确实放松了不少。
“领袖先生，到您出场了。”没一会，便有工作人员来到带土面前，恭敬又小声地说道。
“嗯。”带土整了整自己的衣物，然后大步跨上了台。
一瞬间亮如白昼，照相机的咔嚓咔嚓声环绕于耳。
在人群面前的带土落落大方地向台下挥了挥手，引起了一众欢呼，此刻的他万众瞩目。
当带土在台前站定时，可以清晰地看到台下所有人的脸，熟悉的，陌生的，他们或许曾经来自世界各地，但带土知道，如今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联盟的公民，是他需要守护和领导的人民。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麦克风发出清晰的声音。
“尊敬的联盟公民们，我是新上任的联盟领袖宇智波带土，在这个历史和未来的交汇时刻，我们站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眺望着浩瀚无限的宇宙。”
“无尽的星空，不仅蕴含着丰富的资源和技术，也孕育着文明间碰撞和挑战，大筒木一族便是一个警告，告诫着我们这个宇宙复杂且多元。”
……
带土不再在话语中加入忍者这一称呼，联盟内部成分复杂，所有人包括忍者，都是联盟的公民，随后便是统一的文明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以前可能是另一个国家，另一股势力，但现在的他们唯有朝外面看，向着天空伸出双手，因为未来就在那里。
“来自宇宙的挑战是所有人的共同挑战，联盟需要每一位公民的积极参与和共同努力，为联盟的繁荣富强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亲爱的联盟公民们，宇宙文明的新时代已经到来！我们好奇！我们探索！我们开拓！将文明冲破枷锁，告别摇篮，万千星辰皆是我！迎接我们的新时代吧！”
当带土说完时，如雷的掌声响起，众人都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如今的领袖，他们有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
带土看着台下的众生，朔茂含笑着鼓掌，戴着面罩的卡卡西看不清表情，但他还是认同地点着头，止水笑吟吟的，眉眼弯弯，富岳激动地红着脸，一副与荣共焉的模样，身边的美琴温柔地笑，水门眼睛亮亮的，对联盟的前景充满了期待，玖辛奈兴奋地和他说着什么，鼬照看着闹腾的佐助和鸣人，但还是分出大部分注意力在带土的讲话上，听得十分认真……
带土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全部讲完之后，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他微微抬起头，看向空中的那轮圆月，白天的月亮很淡，几乎看不见，但这不妨碍带土第一时间找到了它的位置。
带土毫不怀疑此刻的栖云正在注视着自己，正如他一样。
月球上的栖云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带土全部的演讲，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在他的身边，抱着胸的扉间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全程。
“你觉得怎么样？”栖云故意问道。
扉间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还不错。”
栖云就是故意的，扉间对宇智波的意见来源于战国时期的互相敌对以及对他们难以预测的怪脾气的不理解，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可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讨厌。
既然栖云问他，扉间也就如实地回答，“宇智波带土是个标准的宇智波，他的性格依旧不够稳重，于我而言，他仍然不是领袖这个位置的首要人选，但是……”
“但是？”栖云挑起眉。
“有你在，就可以放心了。”扉间说道。
心中拥有爱和羁绊的宇智波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他们有着为了爱付出一切的决心，只要栖云好好的，带土就不会失控。
“你是这样想的啊。”栖云失笑。
他不否认带土偶尔的偏执，但也不会否认他为此付出的努力。
“可站在如今的位置上，都是靠着他的努力啊。”栖云说道。
他凝视着画面中被簇拥着的爱人，眼神是如此深情。
联盟领袖和联盟最强，往后的数年，他们还会一直走下去，荣辱与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