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装病回京
赵辉立马躺下，对铁阁道：“行了，现在马上出去请大夫去，就说我病了。”
铁阁为难道：“那大夫来了，一把脉，不就都知道了，您这就没病啊。”
赵辉又坐起来，嘬牙花子：“有道理，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整好几十味药，煮成汤让我喝。”
铁阁有了主意，道：“要不您就装腿骨头疼，说是早年打仗留下的旧伤。”
赵辉拍手道：“好好好！就这个，我说我骨头疼，疼到不能走路。疼在我身上，我说疼就是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我不疼。”
赵辉让铁阁给他找根拐杖来，衙门里一时半会还没有，还是上街去买了一根老头老太杵的。
赵辉瞧了瞧铁阁买的拐杖，使了使，摇头道：“不行，你这个拐杖，还得腿部发力才能行走，得专门做一个，可以夹在胳肢窝下，用手发力将半边身体撑住，使得腿部不用用力。这样我使起来才不会穿帮嘛。”
赵辉给铁阁解释了一通，这才让他明白，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条腿不用再用力，若是普通拐杖，正常人很难装出一条腿用不了力的样子。
赵辉命亲兵找军中的木匠刨刨削削就做出来了一根腋下拐杖，上头还包了一层牛皮外加一层布，包了厚厚一层棉花。
赵辉一杵，“嘿，你别说，跟我印象中的伤病拐杖差不多。”
赵辉杵起拐杖，对铁阁道：“来，跟我去巡视军营。”
到了京营临时驻扎的营地，大小将领们见赵辉突然就这样了，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道：“督帅！您怎么了这是？”
许多人都是跟着赵辉南征北战的老人了，对赵辉那是打心里尊重。见赵辉都这样了还出来巡视，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要紧，不要嚷嚷扰乱了军心，我只是旧伤复发，骨头疼罢了，不要紧的。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皇上命我们驰援宁夏，可不能耽误了皇命啊。”
赵辉还装模作样地催促他们速速完成准备，按计划出兵赶往宁夏镇。
也有脑子活泛的，连忙道：“不行啊，督帅，这天越来越凉了，到了宁夏，没多久就冬天了，那里比宣府可冷多了，将士们还穿着秋衣呢。”
“是啊，督帅。您这腿也得治啊，不然怎么骑马打仗啊。”
一番反复推让之下，赵辉承诺先上奏，请示可否等冬衣到了再启程。
“唉，可惜了，这样就不能将也先也一并扫平了。”赵辉暗自还是有些懊恼的，眼下脱欢刚死，瓦剌内部肯定会经历一个震荡期，也先又还在阿拉善地区逮阿岱汗，实在是一举击破也先的良机。
可惜朱瞻基病得不是时候。
赵辉暗叹一声。
剿灭也先固然重要，但相比于自己对外扩张、革新政治的抱负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过几年，过几年，还是有机会的。”赵辉对自己道。
赵辉上书，表示自己腿上旧伤复发，无法行走，请求回京养病，但为了不至于耽误出兵，举荐由张辅领兵。
其实这也是他故意的，上次张辅出击，劳而无功，赵辉越是举荐张辅，恐怕皇帝越不会选张辅。
赵辉让铁阁先行，将奏章直接带去京师，让他先回去探听消息。
很快皇帝的旨意又下来了，命赵辉回京，同时改派成国公朱勇代替他领兵。
赵辉回到了京师，首先就去入朝觐见皇帝朱瞻基。
朱瞻基虽在病中，但仍坚持在乾清宫处理政务。好在不是每件事都要他点头，司礼监是列条陈进奏，由朱瞻基挑选他自认为比较重要的，给他过目后再朱批。其余小事，便由司礼监照内阁票拟批红。
朱瞻基之前见赵辉上奏说腿伤，认为他是在装病，内中不免恼怒，以至于赵辉这个功臣回京，竟然没有派人迎接。入城时，只有五军都督府和京营的一些文臣武将候着，十分冷清。
但见到赵辉拄着拐杖，从殿门口一摇一晃的来到御座跟前，然后扔掉拐杖，一条腿立着，缓缓下拜，由于重心不稳，赵辉噗通一下，硬生生地倒在地上。
“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辉还是坚持行了五拜三叩大礼。
朱瞻基这才觉得是自己错怪了赵辉，忙让金英、范弘去扶他。
朱瞻基让人将赵辉扶到近前来说话。
“皇爷爷这是怎么了，打仗时伤着了？”朱瞻基动容道。
赵辉心中有愧，道：“臣不打紧，只是旧伤发作，暖和些养几日就好了。”
朱瞻基忙吩咐金英，给赵辉府上送五百斤炭。
赵辉谢恩，又道：“恕臣斗胆，臣见陛下眉头微蹙，是不是龙体有小恙？”
朱瞻基恼道：“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腹部开始有些疼，吃了药也不见好。”
朱瞻基又抓住赵辉的手臂，“你那辣药汤喝了倒是有点用，不觉得疼，等药劲过了就又开始疼了。”
赵辉心中苦笑，什么辣药汤有效，还不是里面的高度酒精把他麻醉了。
“辣药汤里有烈酒，陛下在吃药期间还是不喝辣药汤为好，臣担心药性相冲。”赵辉劝朱瞻基别乱吃药，生病时不宜饮酒。
“朕已打算立朱祁镇为太子，你觉得如何？”朱瞻基又换了个话题。
赵辉点点头，“皇长子聪明伶俐，好学上进，按伦序当立为储君。”
朱瞻基或许意识到了自己时日无多，或是因为这次疾病意识到了储君的必要性。朱祁镇是庶长子，按礼制，没有嫡子的，就立庶长子，朱祁镇为太子几乎没有悬念。
“姑爷爷，你替我寻访名医，延请来京为我诊治。”朱瞻基累了，交待完就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