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把锅甩到了里德警长头上,跟同事抱怨——
“真是的,破案找侦探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都怪里德警长平时……现在好了,等着女王陛下大发雷霆,全伦敦的人都看着我们丢脸吧!”
数不清的争吵与叹气声交织,没有头绪的警察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与各个办公室之间走来走去。
奥尔菲斯摘下帽子,对爱丽丝道:“等会见到里德警长,我必须向他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
爱丽丝好奇。
不等奥尔菲斯回答,收到消息的里德警长已经从办公室里快步走出。
在他看清奥尔菲斯的脸时,爱丽丝发誓,警长有些失望。
侦探这个职业或许和医生一样,让人觉得越老越好。风华正茂20多岁的青年,和三四十岁的成熟人士,谁更厉害,一目了然。
爱丽丝不太赞同里德警长的本能想法,轻轻抿了下唇。
即使现在的奥尔菲斯是对庄园内情不太了解的小说家。但爱丽丝相信性格与情绪的改变不会抹消一颗聪明的大脑。
奥尔菲斯明显看出了里德警长心里的小九九,并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里德警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清楚对方的石头性格。
三人跟着里德警长一起进入到他的办公室里。即使与预期不符,但警长还是很珍惜唯一能来的侦探,一上来就搬来了一大堆卷宗。
“昨天和今天早上,所有的调查记录都在这了。”
里德警长饱含希冀,
“您是现在看,还是用完早餐后再看呢?”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奥尔菲斯朝里德警长点点头,又问其他人,
“你们呢?有谁需要一份简便的早点吗?”
“蔬菜三明治。”
爱丽丝举手,紧接着补充,
“奥尔菲斯先生,您刚才说要跟警长提个要求,是什么要求呢?”
里德警长闻言,目光转向奥尔菲斯,“侦探先生,您有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触犯法律,我都能答应。”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奥尔菲斯检查着那些卷宗,不急着看,
“我希望能换一个办案据点。苏格兰场现在的氛围很糟糕。”
“外面蹲着一群食腐的秃鹫,里面则是一群刚从坟墓里被赶出来的仓惶僵尸,晕头转向,找不到月亮的方向。”
奥尔菲斯摸了摸胸口的钢笔,
“虽然波洛大侦探是戏言,但也未尝不是为我指明了一个方向,我想我会频繁的外出,去两位死者的死亡现场,去他们居住地附近。”
“而苏格兰场,既不适合思考,也不适合出行。”
“巴登先生,麻烦帮我把这些搬起来吧。请警长带路,挑一个足够安静,隐蔽的地方。”
奥尔菲斯补充,
“居住的环境越安逸越好,我讨厌嘈杂的环境。”
“这……”
里德警长欲言又止。
凭心而论,奥尔菲斯的要求并不过分。但现在全伦敦的人全在盯着苏格兰场的一举一动,里德警长无论将奥尔菲斯安排在哪里,感觉都逃不过八卦小报的蹲点。
奥尔菲斯希望的绝对安静,让里德警长感到为难。
爱丽丝略略思考一阵,走上前,在里德警长耳边轻声提出了一个建议。
里德警长开始有些犹豫,但很快,他还是点头了。
……
“所以伦敦是没有其他的房子了吗?”
已经换上常服的艾格发表着自己的不解,
“我想我租住的这一栋临街住宅,装潢布置还不至于让苏格兰场的警长都恋恋不舍吧。”
“不,瓦尔登少爷,您说错了。这栋房子非常好,地段优越,出行方便。”
爱丽丝双手合十,
“而且瓦尔登这个姓氏,足以挡住大部分的目光。即使还有一些不死心的同行,也不得不在这里夹起尾巴。”
不知为何,艾格并没有为瓦尔登的姓氏感到骄傲,相反,他更加不悦。
在艾格怒气即将爆发的那刻,爱丽丝察觉到他情绪上的不对,及时道:“当然,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您早上说的话。”
艾格不动声色压下烦躁,礼貌道:“什么?”
“您将街道上讨论案情的人们比作红色的话。”
爱丽丝说,
“早上走的太急了,没人跟您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很是可惜。”
“瓦尔登少爷,我觉得您思考时的逻辑很成熟理智,看待事情有着不一样的角度。”
“我希望您能加入案情的讨论会,哪怕只是谈谈您眼中的颜色。”
爱丽丝诚恳道,
“我总觉得您谈的不止是颜色,而是一些事物的本质。”
艾格陷入了某种沉默,他用一种狐疑的目光观察爱丽丝的表情。
他在审视,审视爱丽丝的话,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有几分是和其他人一样——
因为瓦尔登这个名头而极尽辞藻的夸赞他的任何一面。
爱丽丝笑盈盈看着他,目光只有对艾格评价的肯定。
“进来吧。”
艾格冷冷道,
“不要在我睡觉和画画的时候打扰我。”
“放心,绝对不会打扰到您的。这次来的侦探先生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爱丽丝连忙保证,转身向忐忑不安的里德警长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喜出望外的警长连忙回苏格兰场,一口气将人与卷宗全打包过来了。中午吃饭前,艾格见到了要在他家暂住几天的客人。
当他看到奥尔菲斯时,艾格的目光不自觉的多停留了一瞬。
爱丽丝注意到这个细节,脚步一顿,下意识瞟向何塞。
今天值得惊讶的事太多了,但艾格见到奥尔菲斯的反应,还是让爱丽丝差点没藏住情绪。
艾格与何塞,一位大贵族之子,一位落魄的大副,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却明显都认识奥尔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