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诫那头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措辞，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我是想着，要不把她安排到公司里来？”
钟贵皱了皱眉，指尖敲着桌面，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我记得上次说过，如果你怜香惜玉，到时候就让她去我们公司吧，也算是个正经工作。她如果愿意安分守己，那当然没问题。但你确定，她真能安定下来？”
“这个我也没把握。”，郑诫坦率地说道，“不过涂处长跟我说，她出来之后没去找以前的那些人，也没有再回她原来的地方，暂时住在一个亲戚家。伍队也透露过，她在里面的时候表现确实不错，认错态度也挺好。”
“认错态度好？那不代表她就真的改过自新了。”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郑诫轻笑了一声，“你这人向来谨慎，不会随便做决定。行不行，你说句话？”
钟贵吐了口烟圈：“是吗？不过为什么你会对她这么上心？这不像你风格啊，老郑。”
“我什么风格？我明明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钟贵笑道：“那就没错了，弱水三千，只取一嫖。”
郑诫：“……我感觉你不是在简单重复我的话。”
钟贵没有理他。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让她来吧，你觉得她适合做销售部？”
“应该还好吧。反正都不是卖，产品不一样。我想着，她以前在夜场混过，嘴巴肯定够甜，待人接物应该不成问题。”
钟贵脸都黑了，“反正都不是卖……”
“那就让她来，试用期三个月，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干，也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心思。”，钟贵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审慎，“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公司主要还是靠你。”
“成！”，郑诫爽快答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随后挂断了电话。
钟贵揉了揉眉心，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
芳芳这个人，他不算太了解，也没有什么偏见。
经历上次那次事件，再加上和她聊天，他多少能猜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愿意在夜场厮混的女孩，虽然年纪不大，身上必然是有故事的。
而她从局子里出来，第一时间没去找那些“老熟人”，倒确实不太正常。
她是真的想要换个活法，还是只是暂时避避风头？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钟贵收起思绪，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叹了口气，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准备休息一会。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来电的是程队。
钟贵眉头一挑，接起电话：“喂？”
“钟处，有消息了。”，程队声音低沉而凝重，“伟龙出现了。”
钟贵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神变得凌厉：“在哪？”
“临江市。”
“他去那干什么？”，钟贵眯起眼睛。
“还在调查。”，程队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是一个人出现的。”
钟贵沉声问：“他跟谁在一起？”
“还不确定身份，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三人一组。”，程队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查到，他出现在临江市一个集市上，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嗯？找什么东西？还在临江市？
“钟处，你怎么看？”，程队问。
钟贵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盯紧他，但别打草惊蛇，我们明天一早过去。”
“好。”
挂断电话后，钟贵握着手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脑子里飞快地运转起来。
伟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临江市？他又在找什么？
他不是长生门的人，也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灵异组织，可那个接走他的人，明显就是灵异圈内的人。
这个人，太危险了。
思索片刻后，钟贵拿起手机，给涂瑞发了条消息：
【明天我要去临江市，有点事。】
没过多久，涂瑞就回了消息：
【什么事？】
钟贵简短回复：【伟龙的事。】
这次涂瑞没有立刻回复，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发来一条语音信息。
钟贵点开，只听见涂瑞低沉的声音：“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钟贵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道：【不用，你在大武市盯着就行。如果有情况，我再联系你。】
涂瑞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回了一个“好”字。
钟贵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伟龙的脸。
“吴芹……”，他坐在办公室里喊道。
但喊完又觉得有点怪怪的。
徐强已经下班了，突然喊这一嗓子，确实有些突兀。
前面好像少了一句。
“卧槽！”
不过吴芹很快也过来了，这几天他俩都住酒店。
虽然是一人一个房间，但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计。
“钟处，我们这是要下班了？”，吴芹站在门口，笑吟吟问道。
钟贵白了他一眼。
“伟龙出现了，在临江市。你是和我一起去一趟，还是在处里待着，或者躲起来？”
伟龙没抓住，对他和吴芹来说，都像一块悬在心里的石头。
伟龙？
说实话，吴芹这几天一直和钟贵待在一起。
一方面除了确实是想和他待在一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另外一方面，也确实担心伟龙会报复她。
吴芹收起笑容，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能选‘躲起来’吗？”，她看着钟贵，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味道，“虽然我也想去看看情况，但万一伟龙还惦记着我……我还能躲哪里去呢？”
钟贵笑了笑：“你躲起来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担心这样，可能对你来说更危险。”
吴芹耸耸肩：“那我就跟着你吧，起码你还能挡在我前面。”
“少废话，收拾东西，明早出发。”
“得嘞。”，吴芹痛快答应。
反正钟贵也不会让她以身试险，如果钟贵搞不定伟龙。
钟贵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吴芹正准备回自己办公室，但突然像又想起了什么。
“话说，你银行卡怎么又多了两千万，你来钱怎么这么快，带带我呗。”
嗯？
钟贵皱眉。
“不该问的别问。”
“你不会是将我卖给伟龙吧？不对啊，我居然这么值钱？”
钟贵回之以呵，“呵呵，想多了，你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