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静了一瞬。
程靖咳了一声，打破沉默：“然后呢？”
杜老头揉了揉眉心：“有几次，我夜里待在店里，总觉得那个木盒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什么声响？”，钟贵盯着他。
“像是……指甲刮在金属上的声音。”
杜老头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钟贵和程靖对视一眼，后者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快速记录。
“你没想过打开看看？”，钟贵问道。
“当然想过。”，杜老头苦笑，“但每次我一靠近，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就好像……如果我真的打开了，可能会出什么大事。”
这下，钟贵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杜老头做古玩这一行几十年，接触的东西多了去了，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古物。
“那伟龙他们来拿这东西的时候，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反应吗？”，钟贵继续问。
杜老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很快付了钱，然后就拿走了。”
钟贵笑了，“你在骗人。”
杜老头：“？？？”
“你这个店也不像是大店，既然这个东西如此重要，你当时会不打开盒子验货？既然这个东西如此诡异，你就没有什么疑问？他们买你就卖了？”
“我……”，杜老头表情僵了一瞬，叹了口气，“好吧，我的确撒了谎。”
钟贵和程靖对视了一眼。
“不是陌生人给的盒子，那是个熟人。也是阴阳师，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每过一阵子，他就会给我一种盒子。就放在我店里，而且嘱咐我不要打开。然后再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男一女两年轻人陪同其他人过来。有时一行三人，有时一行四人。”
钟贵目光微微一凝：“也就是说，这不是你第一次见到这种盒子？”
杜老头点点头，“没错，这两年里，我至少收到过五六次类似盒子。”
程靖快速记录着：“你刚刚说，每次来拿的人都不一样？”
“是的，但每次都会有那一男一女两个人。”，杜老头皱眉，“他们总是带着不同的人来，我也不会多问，只是每次之后，我账户里就会多100万。你想想，我就保管一下，不用做其他事情，这钱为什么不赚呢？”
钟贵盯着他，缓缓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杜老头抬眼看他。
“他们有没有说其他别的事情，或者说，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杜老头疑惑道，“你确认这是一个问题？”
钟贵眯起眼睛笑了笑，目光依旧紧锁在杜老头身上：“一句话内，就是一个问题。他们拿到东西后，接下来的动向，或许能解释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杜老头皱了皱眉，像是在回忆，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他们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拿了东西就走了。但……”
“但什么？”，钟贵立即追问。
杜老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低沉道：“他们走得很快，甚至可以说是匆忙。”
“匆忙？”，程靖眉头微皱，“具体点。”
“正常买东西，特别是这种高价的古玩，哪怕是提前谈好价格，客人一般都会在店里稍微聊一聊，或者至少检查一下货物。”，杜老头缓缓说道，“可他们没有。他们一手交钱，一手拿货，连盒子都没打开看一眼。”
程靖翻看着记录本，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说明他们对那东西已经很了解，甚至可能早就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
“嗯。”，杜老头点点头，接着又补充道，“还有一点——他们一出门，就往南边去了。”
钟贵眼神微微一动：“打南边来了喇嘛？”
杜老头：“？？？”
程靖笑道，“南边？这也太宽泛了。我记得是六七点钟吧，街上还不算太黑。还有其他异常吗？”
“除了步伐有些急，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杜老头摇头道。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钟贵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迅速整理着所有线索。
那个木盒，到底装着什么？
要么是鬼物，要么是厉鬼。
如果是鬼物，为什么不自己用？
可如果是厉鬼，驾驭厉鬼会这么简单？
伟龙他们匆忙拿走它，到底有什么用途。
钟贵睁开眼，目光冷静而深邃：“杜老板，你最后再仔细想想，他们有没有提到过任何一个地点，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于此同时，在临江市一处酒店客房内。
三个人正在聊天。
一个青年男子对着一个老人说道，“伟老板，你不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好玩了吗？我师傅不想参与这世界中灵异事件，不想参与人类斗争中，但也让我们俩来保护你了不是吗。”
另外女人说道，“伟总，我们可没有让你涉险。师傅说，盒子里鬼物认主，谁第一个打开了盒子，就认谁为主。再说了，你给我们这多保护费，我们不差买盒子这点钱。”
房间里灯光昏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隐约能听见外面街道上的车流声。
茶几上摆着一只黑色木盒，盒面上雕刻着古朴的纹路，表面凹凸不平，隐约透出一股诡异气息。
青年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一枚玉扳指，神情轻松：“伟老板，您不会在害怕吧？”
坐在对面的老年男人，正是伟龙。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盯着桌上的木盒，眼中透着一丝迟疑。
“鬼物会认主？这怎么可能。”，伟龙沉声道。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几分蛊惑：“当然。否则我们为什么要专门来找您？伟总，您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盒子里装着什么。”
伟龙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眉头紧锁：“问题是，我为什么要让它认我为主？”
青年男子耸耸肩，轻笑一声：“您问题太多，想与灵异力量做斗争，那就加入它。现在，您唯一要做的，就是打开它。”
伟龙没有说话，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只盒子，手心隐隐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是生意人，接触过不少奇怪的东西，但眼前的这个盒子，让他从心底感到不安。
“真的非得打开不可？”，伟龙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