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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章 狼狈为监

荆州·妖饵林残月夜

篝火上的玄龟肉滋滋冒油,方七杀转动着用诛邪剑串起的烤肉。妖火泛着幽蓝,映得判官(这是方七杀为狈精取的名字)银丝项圈的";徘溪蒂";种子忽明忽暗。阿茫趴在三丈外警戒,第三尾在地面划出警戒符纹。

";前日那窝虎妖,";判官用银丝剔着骨缝,";明明已答应不再偷幼崽...";

";然后今晨虎啸涧就多了七具兔尸。";方七杀撕下块焦肉喂给阿茫,";你当它们为何求饶?只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是因为力量的悬殊造成的";

“如果他们处于强的一方,你试试看会如何”,狈精很聪明,但有些天真,可能年龄太小,还不了解妖性恶的一面。他必须教一下他,以后的很长的路他要自己走。

林间忽然卷起腥风,阿茫低吼着亮出獠牙。判官银丝刚要射出,被方七杀剑鞘按回:";瞧瞧,你放走的藤妖带帮手来了。";

三头元婴期藤妖破土而出,根须缠着未消化完的鹿妖残肢。判官银丝绞碎最先扑来的藤蔓,尖声质问:";我上月才救你出鳄妖牢笼!";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藤妖主根裂开血口,";这世道不吃妖就要被妖吃!";千百根毒刺暴雨般射来,却被轮回道纹凝在半空。

方七杀慢条斯理地翻动烤肉:";判官,你可知狼与狈为何成局?";

";狼噬其喉,狈断其脉...";判官银丝绞住藤妖命根。

";错了。";诛邪剑突然离火飞旋,将毒刺原路送回,";是狼不介意当恶人,狈才能做善事。";藤妖在惨叫中化为灰烬时,阿茫尾巴卷来颗碧绿妖丹。“主人说错了,那你就错了…”,阿茫吃了“湃溪蒂”后平时也很少说话,还是不太习惯。

判官把妖丹捏成粉撒进篝火:";它们只是饿...";

";饿不是作恶的理。";方七杀戳穿块龟甲,露出里面未化形的小玄龟,";就像这“徘溪蒂”,你以为它当真是纯粹的善草?";火光映出草根缠绕的万千妖骨。

阿茫突然叼来只昏迷的豺妖幼崽。判官银丝刚要疗伤,被剑鞘挡住:";看看它爪子。";

幼崽掌心黏着半片孔雀翎——正是三日前屠戮鹿妖的凶器。方七杀掰开兽嘴:";妖血未凝,刚食过同族。";

";可它还小...";

";蛇卵无毒?";方七杀弹指震碎幼崽丹田,";等它咬断你喉咙时,可会念你今日善心?";

判官银丝绞碎湃溪蒂丛,露出底下埋着的监察使符牌。符上刻着监察使真言:善无爪牙,反成恶食。

";可知我为何化狼妖?";方七杀抹去剑上妖血,";狼性够凶,才能护得住狈的慧。";阿茫突然仰头长啸,金丹威压震落满林毒果。

判官扯断三根银丝缠在诛邪剑柄:";若遇罪无可赦...我自当杀之。可若杀心太重,那不是堕入魔道了,我不想成为那样的妖。";

";那便让心做诛邪剑的鞘。";方七杀将剑插回她背上的银丝剑匣,";监察使的善,才能遮得住这天下的杀心。让你心中的善,护你自己不堕邪道。";

“可该如何做呢?”

“有这么一句话:做人既有菩萨心肠,还须金刚手段。菩萨心肠是渡人渡己的大道,而金刚手段则是保护己身与身边人的功法,不用怕造得杀孽太多。若你心本善,杀人有时也是为了救人!”

判官不语,若有所思。

“因为心中的善是一把鞘,终会护住你外在杀心这把剑,它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剑该出鞘”。

判官点头,以示明白。

当然你必须得拥有善这把鞘,如果没有,那你就已入魔道。不过已入魔道的人又岂会思考这样的问题。

晨光穿透妖饵林时,判官银丝已绞碎昨夜所有藤妖残根。阿茫叼着新猎的恶妖头颅放在素有妖界天使之称的“妖饵林”“徘溪蒂”前,感谢它的馈赠。监察符又添三道血痕。

荆州·鹰族界碑

方七杀蹲在界碑后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碑上鹰爪图腾。判官银丝项圈上的湃溪蒂种子突然泛红——这是感知到噬魂之气的征兆。阿茫尾巴焦躁地扫过地面,划出三道监察符印。

";戌时换岗。";判官银丝缠住只巡逻鹰卫的尾羽,读取其神识后低语,";东侧巽门有半刻空档。";

三人化作妖风掠过哨岗时,方七杀诛邪剑鞘上的轮回道纹暗转,将气息模拟成鹰族特有的锐金之气。守门的金丹期鹰卫刚觉妖风有异,判官已弹出枚湃溪蒂种子,惑心草香混着夜雾蒙住其神识。

半个月后.铁羽城

鹰族主城形如倒悬的巨巢,万千玄铁枝桠上嵌着留影石。判官银丝缠住根横梁,指着下方广场:";噬魂砂的气息,从祭坛工地飘来。";

阿茫喉间发出低吼,“干死它们”,金丹妖力在体内翻涌。方七杀眯眼望去,三百鹰奴正搬运暗红矿石,每块石头表面都浮着幽蓝纹路——正是噬魂矿特有的";抽魂纹";。

";坎位十七丈,未化形小妖。";判官银丝突然绷直。下方有个顶着雏鹰绒羽的幼妖监工,正用噬魂鞭抽打跌倒的熊奴。

方七杀弹指击断鞭梢,判官银丝已缠住幼妖拖至暗处。未等逼问,幼妖脖颈突然爆开血雾——竟被种了禁言咒。

";好狠的手段。";判官银丝沾血即燃,火光照亮他长满绒毛亦显冷峻的侧脸。这位狈精的眼神犀利如刀,此刻抿唇时下颌线如刀削一般,不会去过八卦国吧?

丑时·祭坛地基

三人潜至工地边缘,阿茫尾巴突然炸毛。方七杀掌心道纹轻按地面,噬魂矿脉的走势顿时在神识中显现——矿脉竟呈逆八卦排列,核心处埋着口青铜棺。

";是噬魂养煞阵。";判官银丝探入地缝,卷出块带符文的头骨,";这是五阶虎妖头骨,竟被炼成阵眼。";

远处传来鹰啸,十八名元婴期鹰卫结阵飞来。方七杀诛邪剑刚要出鞘,判官突然扯下项圈掷向空中,方七杀灵力一动,把幻鹰尸体往湃溪蒂种子那一送,湃溪蒂种一遇幻鹰立即吞食疯狂舒展,转瞬结成遮天藤网。

";走!";判官银丝缠住二人腰身,";东南巽位有暗渠!";

十八元婴期鹰卫遍寻不见可疑身影,骂骂咧咧,刚才就应该把在空中疯长着像气球一样的“湃溪蒂”打下来…

寅时·暗渠深处

阿茫舔着爪上擦伤,尾巴卷来只噬魂鼠。判官用银丝剖开鼠腹,露出里面未消化的噬魂矿渣:";鹰族在喂养这些孽畜。";

方七杀剑尖挑起矿渣细看,轮回道纹突然灼烧起来:";不止是噬魂...他们在炼万妖血煞。";矿渣中混杂的灰烬,分明是各妖族心头血的结晶。

判官银丝突然绞碎渠壁,露出里面嵌着的千魂幡碎片:";主上,这怎么有千魂幡...";

";难道这阵要吞食魂灵?";方七杀冷笑,";难怪要噬魂矿石筑入阵基。";

晨雾漫入暗渠时,判官银丝已绘出祭坛构造图。判官将留影石收进须弥项圈:";回万妖集找九尾狐仙,这证据够掀了鹰族半个巢。";

“这称不上证据”。

“这都不算?”

“因为祭坛还没开动”

三人从排污口遁出时,四周已无妖鼎,判官突然回望铁羽城:";要不要不毁祭坛?";

“既到此处,岂能不毁,让他们费财费力,再建一座去吧。”

“但你以后得多留意此过,但凡他们再建好阵法一发动时,便需通告整个妖界,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鹰族必将大造杀孽,妖族怕有太难。”

";那前辈你呢?你不管吗?”

“我另有要事需处理,可能无瑕顾虑这里,你可得费心!记住你是一个成熟的妖界“监察官”,还有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自己力量不够强大的时候,别头铁送死…记住了?”

“嗯”,判官重重点头,这一头点的重如泰山,看来也不是个莽夫。

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之后

阿茫叼着噬魂鼠尸跑在前头,项圈留影石映出朝阳下四分五裂、化为碎石的鹰族祭坛。判官银丝在身后悄然布下几百粒湃溪蒂种子,只待鹰族继续喂养这片噬魂之地。更期待“湃溪蒂”不会水土不服,在鹰族地界也能繁殖昌盛!

妖饵林·霜月夜

篝火上的虎妖肋排滋滋作响,方七杀指尖凝着轮回道纹翻烤,金黄的油脂滴在湃溪蒂根须上腾起青烟。阿茫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口水在草叶间积成小洼。

";急什么。";方七杀撒了把五香粉,异香惊得林间偷窥的小妖们现了形。判官银丝甩出七道残影,把探头探脑的藤妖钉在树干:";监察使用膳,闲妖退散!";

阿茫刚叼住扔来的肋排,犬牙突然打颤。滚烫的肉块烫得他原地转圈,泪珠子混着油花往下掉。方七杀屈指弹他鼻尖:";蠢狗,急...";话没说完,阿茫突然把脑袋拱进他怀里,呜咽着蹭了满襟油渍。“太香了”傻狗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哭。

当年我娘就是被虎妖撕碎的。";判官突然开口,银丝割开虎妖肋骨的动作格外利落,";她临死前把我塞进狈洞,自己引开追兵...";油星溅到他手腕处未愈的旧疤,烫得指尖一颤。

方七杀默然撒了把从穆家商号顺来的五香粉,肉香混着湃溪蒂的清苦在林间漫开。阿茫叼着片荷叶凑近,被判官银丝卷住耳朵:";急什么,骨头还没烤透。”

";小时候被狼妖追了三天...";判官尾巴卷着根啃光的骨头,妖力凝成的虚影在半空比划,";啃树皮时就想,要是能尝口热乎的...";阿茫在一旁边吃边听边哭,好忙的样子…

判官银丝突然绞碎偷听的噬魂鼠,血雾被“湃溪蒂”吸收。方七杀撕下块腿肉塞进阿茫的樱桃小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指尖却凝出净尘诀,去抹的却是判官眼角结痂的泪痕。

“喜新厌旧,果然那些女人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对…这话不对,大猪蹄子…他不好吃吗?,既然好吃,那是在表扬男人吗?”。想不明白的阿茫哭得更凶了…

方七杀都没眼看他,给他白眼也止不住阿茫伤心的泪水。

林间忽然下起灵雨,“湃溪蒂”在雨中疯长。方七杀揪下片“湃溪蒂”草叶:";如果有时间你带着这个去禹州。";

判官银丝缠住草叶:";主上要我去卖草?";

";是卖善缘。";诛邪剑在地上划出三枚商徽,";红莲商铺识货,穆家肯出价,珍宝阁能抬名头。有了资源你才能更好修炼。”方七杀思考片刻后又道:“保护好自己,记得财不外露,如果这三家有怠慢之意,你就报雷霆神君之名号,就说是他的后辈,受他指引才找这三家,这三家虽然也不认识雷霆神君,但曾经都是一个战场的,应该会给点面子...";。

判官点头应下…

阿茫突然咬住判官衣摆,尾巴缠着方七杀的剑穗打结。判官银丝暴涨成网,将整片“妖饵林”罩住:";监察使岂能独行!";

";狼会老,狈要长。";方七杀斩断剑穗系在他腕间,轮回道纹第一次露出疲态,";当年我也是这般年龄...";话音被晨风扯碎,手中剑突然自行出鞘,悬在二人之间嗡鸣。

阿茫叼来块带血的虎妖骨,用妖火炼成吊坠挂上判官脖颈。判官银丝在方七杀袖口勾出个歪扭的";监";字,终究没敢缠实。

第一缕天光刺破林雾时,方七杀已走出百丈。阿茫三步一回头,尾巴扫落的露珠在草尖凝成冰晶。判官突然追出三里,银丝卷住诛邪剑鞘:";主上!";

风送来句叹息,混着“湃溪蒂”的清香:";记住,你是妖界的监察使...";

阿茫的呜咽惊起满林寒鸦。他转身跑了回来抱了抱判官,哭着说“兄弟,这妖界就交给你,你好好干,等哥回来时给你带个嫂子”,然后他转身竖着尾巴走了。银丝绞碎监察符边的古树,树心年轮竟显出道剑痕——正是当年方七杀初入妖界时留下的印记。

万里外禹州界碑前,方七杀突然驻足。阿茫叼着的骨头泛起微光,仿佛能映出判官独坐篝火的身影。诛邪剑在鞘中震了三震,终究没再回头,每个人、妖都有自己的道,这人生旅程有许多人、妖都终将会有分离的那一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