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回到客栈,还没来得及上二楼,那小身影闪进了客栈大堂。
被眼疾手快的小二拦住道:“你这个小乞丐快点离开客栈,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众人听见,回头看去发现是刚刚虞紫鸢救下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他们回头看着自己,朝他们跪下认真道:“你们……你们别赶我走,我想跟着你们。”小乞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是已经做好了被驱赶的准备。
李相夷微微皱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温和,轻声问道:“你为何跟着我们?”
小乞丐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哭腔直接道:“我爹娘都死了,家里没别人了,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今天看你们路见不平,还救了我,我知道你们是有本事的人,我想跟着你们学本事。
我不白学,我可以帮你们做很多事,打扫房间、跑腿送信,什么都行!而且我吃的也很少,每天给我一个馒头就可以。”
小乞丐说完,便眼巴巴地望着众人,瘦弱的身躯在破旧的衣衫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恳切与期待。
虞紫鸢看着他心中暗想,与阿吟一样的年纪,确是这副模样,心中只觉一阵酸涩,快步下去走到小乞丐面前,轻轻扶起他,温声说道:“快起来,你母亲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怕是得心疼死。”
小乞丐缓缓起身,眼眶泛红,嘴唇微颤,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虞紫鸢转头,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看向一旁候着的小二,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说道:“小二,劳烦你准备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被褥都要新换的,再烧上一大桶热水,要滚烫的,动作麻利些。”
小二忙不迭点头,伸手拿起银子,满脸堆笑,应道:“好嘞,客官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又快又好!”
说完,虞紫鸢又转向江晚吟,目光中带着几分亲昵与信任,说道:“阿吟,麻烦你回房找一套你自己的干净衣服给这个小弟弟,他与你身形相仿,你的衣裳他穿着想必合适。”
江晚吟微微皱眉,虽未言语,但还是转身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出来,递给虞紫鸢,还不忘叮嘱:“让他小心着穿,别弄脏了。”说着,递过去一瓶金疮药。
虞紫鸢笑着接过,嗔怪道:“阿吟,你就别嘴硬了,谁不知道你是面冷心热。”
小乞丐看着虞紫鸢手中的衣服,眼中满是感激与惊喜,怯生生地说道:“谢谢你们,我……我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虞紫鸢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快去吧,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我们在下面等你。”
众人在大堂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些茶水和点心。
虞紫鸢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望向楼梯口,若有所思地说:“这孩子身世可怜,我打算收养他,阿吟你们怎么想?”
江晚吟想着那些下人什么时候能回来,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外面,说道:“阿娘,你决定就好。”
李相夷、金凌和笛飞声则纷纷表示自己没意见。
这时,小乞丐换上江晚吟的衣服,走下楼,在众人的招呼下,坐到桌前。
虞紫鸢又点了几样小菜和热汤,推到小乞丐面前,轻声说:“孩子,多吃点,看你瘦的。”
小乞丐望着满桌饭菜,眼眶再次湿润,犹豫片刻后,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看着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
江晚吟虽依旧望着门外,但眼角余光也在留意小乞丐,见他吃得满足,神色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小乞丐吃饱喝足,放下筷子,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带着几分羞涩说道:“谢谢你们,我……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虞紫鸢微笑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没事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乞丐红着脸挠头道:“我叫薛洋。”
江晚吟听到“薛洋”这个名字,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险些溅出。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小乞丐,不,此刻应称作薛洋的身上,眼神里有刹那的恍惚与复杂。
“薛洋?”江晚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你叫薛洋?”
薛洋被江晚吟的反应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满是不安,小声说道:“是……是的,我叫薛洋,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虞紫鸢也察觉到江晚吟的异样,关切地问道:“阿吟,怎么了?你认识这孩子?”
江晚吟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心狠手辣、为祸江湖的薛洋,可眼前这个瘦弱、怯懦的孩子,又实在难以和记忆中的形象重合。
李相夷、金凌和笛飞声也将目光投向江薛洋,眼神中满是震惊。
江晚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我曾听闻一个叫薛洋的人,不过……此薛洋非彼薛洋。”
他看着眼前懵懂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前世那个恶名昭着的薛洋,与此刻坐在面前、身世凄惨的孩子,实在是天壤之别。
虞紫鸢疑惑地挑眉:“阿吟,你可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江晚吟犹豫片刻,还是将前世薛洋的恶行,简略地说了一遍。”
薛洋听着这些,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不是我……,我不会做这种事情……。”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江晚吟看着薛洋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那层因前世记忆而生的隔阂悄然松动。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吓到了这个本就脆弱的孩子,语气不自觉放柔:“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只是在给你们讲个故事罢了,你不要害怕。”
虞紫鸢心疼地将薛洋拉到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别怕,孩子,你和他不一样,往后你跟着我们。”薛洋靠在虞紫鸢怀里,用力点头,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