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还想摸,而且不止是这个地方。
但他现在就撑在上方虎视眈眈,只要她表露出继续下去的信号,这人就不会再隐忍。
她还没做好准备。
桑枝悻悻一笑收回罪恶之手。
好像从早上探望碰到那女人,听她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后,江砚情绪就不太好。
不过吃烤羊腿儿那会,他明显已经调整好了。
现在怎么又激动起来。
难不成回来路上又碰到啥刺激的事儿?
想着想着,又想起今晚他吃不少羊肉。
这玩意儿温补,要是体质偏热的人吃,容易冲动。
“摸够了,摸够了。”
男人眼里的遗憾显而易见,不过他就是逗逗她,没想着真做啥,所以被拒绝后,很有分寸的摸着她头发。
“怎么,是我身材没那保镖好,不吸引你?”
好嘛好嘛,终于找到他反常原因了。
敢情是白天看阿才时间太久,有人吃醋了。
被他闹过后也没睡意,桑枝等他呼吸正常后才问起他家里的情况。
但在她说完,身后只有绵长的呼吸。
她刚想说要是为难或是没准备好就别说了。
人家不勉强她,自己何必勉强别人呢?
江砚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江砚会参军完全受了上辈儿人的影响。
在物资上自己肯定比旁人强点。
但他爸一门心思扑在部队,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儿。
他妈又是早年国家出资留学的那一批,归国后担任好些重大场合的翻译任务。
一个把部队当家,一个又是公职人员,他小时候其实很孤单。
但以前夫妻俩感情融洽,即使再忙也会抽出时间给他过生日,辅导作业。
从什么时候家庭关系紧张的呢?
是他爸战友遗孀闯入到他们生活里吧。
自打她掺和进来,家里好些场合见不到他爸身影,全是他妈一肩挑。
二人对这种事争论过无数次,但他爸老是说战友不在,他照顾孤儿寡母是应该的,让妻子别多想。
记得有一次他打球扭伤脚,需要就医,他爸答应的好好地要送他去医院,还要休假陪他一天。
但那边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喊走。
而那时候的自己总会得到父亲一个为难表情。
以及永远兑现不了的承诺。
那天是他妈借来一辆自行车,用瘦弱的身躯推着他往医院去。
那会儿他大概已经十六了吧,长得高吃的壮,体重顶的过他妈俩。
为啥都过十年了,他还是难忘,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天首都下了特别大的雪,地面积雪都快没过脚面,湿滑难行。
我妈推着坐在自行车后座,刚换好药打好石膏的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行走。
那一路上,车轱辘不知打滑了多少回,我们又摔倒过多少回。
可是呢,我亲眼看见自己亲爹,急得连军装都没换,抱着刘香兰那个闺女,急匆匆往医院跑。”
他从没看见他爸那么焦急过。
慌的甚至都没发现墙沿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又无比狼狈的母子。
即使过了很久,那天的雪,以及母亲失落的表情,让他现在都释怀不了。
好像从那以后,他妈就很少跟他爸吵架了,随之而来的是冷漠,疏远。
他爸也挽回过无数回,承诺过无数次,但答应好好的,下次对方有事儿找他还会过去。
歇斯底里的争吵过,家里东西也摔打过,可那人就像蚂蝗似的,无法摆脱。
有次特别激烈的争吵后,他也问过他爸,是不在乎他们吗,不在乎自己家庭吗?
当时戒烟许多年的中年男人,一手抓头发,一手吸着烟。
特别痛苦无奈的说他还小,不知道责任跟死去战友托孤的意义。
可那会他只想大喊。
他对得起战友。
对得起自己跟妈吗?
别的小孩儿都希望家庭团圆,他却希望父母能离婚,放过彼此。
他去参军前也说过这样的话。
也跟他妈说过,以后母子俩独自生活也行。
但那会奶奶还活着,不能受到刺激,加上他们俩的状态跟分居差不多,离婚的事儿就搁浅了。
这也是奶奶去世两年,他妈才有机会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
桑枝听完后目瞪口呆。
以前她在电视里看过类似的例子,以为那就是艺术加工。
谁曾想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她心疼不已,主动抱住他,还体贴的在人后背拍了拍。
但是刘香梅当时说他害得别人骨肉分离,一条命又是咋回事?
好像是刘香兰孩子的死因跟他有关。
她太好奇了就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但话音刚落,那人身子顿时紧绷,连搂着她的胳膊也越发紧。
意识到不对,桑枝赶紧改口。
“我困了咱不说了,睡觉睡觉,今晚可以允许你跟我睡一块儿,但早上记得早点走。”
他要是想说,刚才就说了,自己咋这么没眼力见。
本来是为了转移话题故意这么说的。
但在温暖怀里待着,困意还真上来了。
江砚听见怀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儿,亲了亲她头发,年少时的遗憾不是轻易可以瓦解的。
跟父亲的隔阂也没那么容易解开。
但他不会背叛桑枝,不会忽视自己的家庭。
会负责的当好丈夫,父亲。
………
桑枝他们决定去首都后,就托人买好了票,是下午六点多的。
本来不想带桑北,但快过年了,舅爷家孩子也要回来,把他留到那边不太好。
正好他也想去外面看看,所以就带他一块儿去。
上次去劳改农场时,俩小伙伴就分开好长时间。
魏岭东听说桑北要去,也闹着要去。
偏偏他爸妈投资的自行车厂马上要投入生产。
最近拉生产线跟招工特别忙碌,桑枝没办法,只好将人一起打包。
所以白天睁开眼后,就忙个不停。
送到张家给洪燕姐捎的特产。
给枫糖厂员工开了个会,布置任务,还让朝仪帮忙去玻璃厂走一圈,定制一批小容量的天鹅瓶。
做完这些,又去了趟医院。
给秦源送点换洗衣服跟贴身衣物。
交代一声未来几天不能过来。
这次买来的车票是下午六点。
这年头火车没提速,他们要到首都的话,差不多要二十个小时。
拖家带口,时间还这么长,不带点干粮咋行。
所以刚从外面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和面烙饼。
江砚这人吧,以前休假不是在值班就是找王章或是其他战友叙旧。
毕竟那人性子寡淡跟退休老干部似的,对啥都没兴趣。
现在有对象了,好像打开新世界大门,一直缠着她。
“你没事就去切点土豆丝儿,我要卷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