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外面那些人,都跟你一样是傻子吗?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还真是高看她了,都这种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的脸面。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点还没完全消退的红肿上,语气更加不耐烦。
“就你脸上这点小伤,也值得请私人医生?”
“你知道他出诊一次有多贵吗?”
“家里都这样了,你就不能省着点花?”
苗婉可听着他毫不留情的指责,心头委屈得不行。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傻子吗?
只有宁芷韵聪明,是吗?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明明是她宁芷韵把我打成这样的!”
“你回来这么久,一句关心都没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凭什么啊!”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沈熠琛动作一顿。
“我看她脸上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看八成是你自己先去招惹人家,才搞成这幅样子的。”
宁芷韵那脾气,不是被惹急了,根本懒得动手。
苗婉可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你什么时候跟她私下见面去了?!”
沈熠琛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脸上闪过慌乱。
“没有!”
“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你瞎想什么呢!”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
苗婉可一脸的不相信,几步冲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她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果然去见那个贱人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你听谁说的?”
“除了你自己亲眼看见,谁会告诉你这些?”
沈熠琛被她逼问得心头火起,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后面的沙发扶手。
他居然推她?
就因为她戳穿了他去见宁芷韵?
“你在怀疑我?”
他眼神冰冷。
“你现在是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
“我是你哥哥!沈家的主人!”
苗婉可被他眼里的冷漠刺痛了。
哥哥?
在她心里,他从来不只是哥哥。
她扶着沙发站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不,不能哭。
哭只会让他更看不起自己。
“我什么态度?”
她抬起下巴,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你肯定背着我,偷偷跟宁芷韵见面了!”
“我就知道!”
“那个贱人,她就是舍不得放下沈家的一切!”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宁芷韵那个女人,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轻易得到他,又轻易地抛弃他?
凭什么她都已经搭上了祁遇那样的金龟婿,还要回头来招惹他?
“她就是贪心!”
“她都已经榜上祁遇那条大鱼了,还不肯放手沈家!”
“她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看着沈家彻底垮了,她才甘心?!”
“闭嘴!”
听到“祁遇”两个字,沈熠琛瞬间炸了毛。
“不准再提那个名字!”
“你给我闭嘴!”
苗婉可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凭什么不能说?
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了事,还怕别人说吗?
“怎么?”
她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你跑去跟她私会,还不许我说了?”
“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不许人提了?”
“你还要不要脸!”
“啪——!”
沈熠琛一巴掌甩了上去。
她被打得摔倒在地毯上。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为了宁芷韵那个贱人,他竟然动手打了她?
她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放声大哭起来。
沈熠琛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心烦意乱。
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点用都没有!
除了给他添堵,她还会做什么?
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不想再看她那副狼狈的样子。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走去。
佣人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苗婉可从地上扶起来。
“苗小姐,您没事吧?”
佣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轻声安慰。
“少爷只是心情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最近少爷每天都很晚才回来,老爷又一直住院没能回家,家里的水电开销等等费用,都要少爷亲自打理,实在是太累了。”
“您多理解一下吧。”
苗婉可听到佣人提起家里的庞大开销,哭声止住了。
是啊,家里每天要花那么多钱。
沈熠琛压力肯定很大。
她不能再任性了。
正当她又开始为钱烦心的时候,手提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连串的群消息提示音。
她烦躁地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上,是热闹的群聊界面。
【枫叶国白富美(帅哥)交流群】
群里,祁悦正在分享照片。
全是明星李南天签售会的现场照片。
照片里的李南天,被粉丝簇拥着,笑容阳光灿烂。
她看着照片里的李南天,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猛然想到什么,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记得,她有一本旧相册。
里面,或许有她想要的答案。
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她翻乱的东西。
她顾不上收拾,手忙脚乱地在衣柜顶上的纸箱子里翻找着。
不一会儿,她终于翻出来一本陈旧的相册。
相册的边角已经泛黄,封面上落满了灰尘。
她顾不上擦拭,迫不及待地翻开相册。
泛黄的相页,记录着一段被她尘封已久的过去。
照片里,稚嫩的脸庞,青涩的笑容。
都是她在孤儿院时的情景。
一个男孩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男孩的眉眼和明星李南天,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李明明。
李南天,不就是小时候,同她在同一家孤儿院的男孩子,李明明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迅速翻开照片背面。
背面,是孤儿院院长的联系方式。
手机号码,还算清晰。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
宁芷韵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
昨晚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祁遇那件带着陌生香水味的外套,还有那张中环广场的停车票。
她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起身下床。
洗漱台前,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
她强打起精神,挤了牙膏,开始洗漱。
客厅里传来周丽娜哼着歌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头十足。
她换好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走出卧室。
周丽娜还在自己房间的穿衣镜前磨磨蹭蹭。
她身上穿着新买的连衣裙,正对着镜子仔细地涂抹着粉底。
宁芷韵靠在门框上,无奈地看着她。
“我说大小姐,不就是回去上个班吗?”
“你这都快赶上选美了,还要打扮多久?”
周丽娜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在脸上拍打着气垫。
“那当然要好好打扮!”
“我可不想要某人笑我,是混不下去才回去的。”
她语气里带着倔强。
宁芷韵被她逗笑了。
“某人?”
“谁呀?”
周丽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
“还能有谁,那些以前看不起我的呗。”
她拿起眉笔,开始描眉。
宁芷韵摇了摇头,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这丫头,还是这么好强。
不过也好,至少看起来是彻底从昨晚的惊吓和不快里走出来了。
不像她,心里还堵着事。
这时,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汪铎”两个字。
她微微一怔。
汪铎这么早打电话来做什么?
她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喂,汪律师,早。”
电话那头传来汪铎带着笑意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早啊,宝贝。”
“没打扰你吧?”
宁芷韵看了还在镜子前奋斗的周丽娜一眼,嘴角弯了弯。
“没有,正准备出门呢。”
“汪大律师有何指示?”
汪铎在那头轻笑了一声。
“指示不敢当。”
“就是想问问,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小忙?”
宁芷韵握着手机,心里有些好奇。
汪铎在事务所里是出了名的能力强,人脉广,很少需要别人帮忙,尤其还是这种特意打电话过来请求的。
他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
“什么忙呀,汪大律师?”
她语气轻松地问。
电话那头的汪铎,不同寻常地吞吞吐吐起来。
这可不像平时那个爽朗的他。
“是这样……”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
“瑶姐,她女儿今天早上突然病了,挺急的,得马上去医院。”
“今天本来她有个学术交流会需要出席。”
“你看……能不能麻烦你,替她去一下?”
宁芷韵微微挑眉。
替李瑶出席学术交流会?
李瑶是业内顶流人士。
这种会议,让她去替,合适吗?
“是什么交流会?”
“我去……没问题吗?”
汪铎立刻解释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
“就是一个大学内部搞的法律学术交流会,规模不大。”
“瑶姐的名字是挂上去了,作为邀请嘉宾之一。”
“不过她在嘉宾里头,就是个凑数的,肯定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她的。”
“你只要找着她的名牌,在她位子下边坐着就行了,露个脸。”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