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奇了怪了,我家自己的公司,我去上班,怎么就对他们不公平了,公司是我们家的,我爸创建这个公司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全家过的好么,噢,难道要我爸赚着钱,我永远在麦当劳上班,这才叫公平了?还说我占了别人的位置,真是好笑,公司都是我们家了,我还能占了谁的位置,这些人就是仇富,一面说着人人平等,一面又在心里记恨比他们过的好的人,眼睛总是盯着上面看,一看到谁比他走的顺当,他心里就不爽。”
她一面喝酒一面骂,几乎风度全无,看来真是气坏了,“还说我要不是靠着家里,还不是跟他们一样都是小职员,狗屁,当面不敢说,只敢在背后唧唧歪歪,我靠着家里我有错么,难道他们长这么大就是吃空气长大的?就不是靠自己家里供养出来的?他们怎么不去怪他们父母没头脑,赚不来钱,倒是怪我的父母比他们有钱,我就奇了怪了,我家里有钱和他们有半毛钱关系,至于天天盯着么。”
任小姐这口气像是憋了许久,她想插嘴安慰她两句都插不进去,“要是要公平,他们别盯着我看,看看街边摆小摊擦皮鞋的人啊,人家连学都上不起就出来打工了,他们怎么就不去和那些人比,比啊,比了之后也不要上学啊,试试一字不识白手起家啊,看看谁也不靠他能不能长大,做梦呢,别人有靠的就算罪过,他吃香喝辣长大就算他自己赚的了?他是从他妈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分钟就开始赚奶粉钱了么?他家给不了更好的,跟我家能给我好的和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吗。”
“真是没见过这么龌龊的人,说什么同人不同命,富几代,我家有钱难倒是大风刮来的?嘴上说的恶毒。能力又不见得又多少,我看他们都恨不得直接管我爸叫爸了,真有实力还有时间在那这不顺眼那不顺眼么。早被我爸当财神爷供起来了,搞笑。”
任大小姐怎么说都是那晚的主角。不一会,慈祥的任父就找了出来,边安慰着,边给她劝回了屋里,留下应慕莀一个人在夜空中沉思。
这世上究竟要做到什么样才算是公平。
她像是很多人是羡慕她的,湛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别人千般手段,想进都进不了。她却能作为一个拖油瓶被母亲带了进来,到了湛家以后也从没人给她脸色看,湛逸贤对她简直比对湛岑晳还要好,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关心她,试着和她相处。
可是她还是不开心。
那时候母亲和湛逸贤都已经没了,她在湛家虽然身份尴尬,地位却从来没变过。
母亲给她留下了不少遗产,她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用上,可是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生活是什么都不缺的。
她虽然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伸手和父母要钱,可是她却什么都有。
包里有卡。不知道能取多少钱,出门的车子,身上穿的衣服,用的东西,无一不是最好的,湛岑晳从不亏待她,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她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十分可怜,可是他人却觉得她撞了大运。祖上高香青烟升。
她那时候就在想,究竟什么是公平。她想要外公活过来,想要母亲活过来。甚至连湛逸贤她都想他活过来,如果能这样的话,就是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未尝不是好事,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就是再有钱,也买不回性命。
究竟什么才是公平。
如今,又究竟什么才是公平,为什么没有了她的帮助,李怀宁也没有她想象中落魄。
那她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
多愚蠢的同情心,她以为自己给了别人安定的生活,谁知道这种生活,不必经过她,别人也能得到,虽然质量不同,可人家却在逆境中成长起来了。
应慕莀撅着嘴,越发不甘心:“哥,我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了。”她想,这世上可能没人能了解她的心情,就是湛岑晳,也只是一知半解,因为她不敢说啊,她只敢说不高兴,却不敢解释前因后果。
人生真的好复杂,她以为她是一个简单的人,却没想到,她也十分复杂。
“哥哥或许不了解你究竟为什么不高兴,可是你看,李怀宁即使过的不错,却也是用命换来的,他也许明天就会死在丧尸口下,或者慕慕喜欢,他今晚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那慕慕就不用再想着他了。”
应慕莀震惊地望向他,她没想过他会说的这么明白,以前,他还是比较掩饰着措辞,他会说帮她处理,虽然都是一个意思,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应慕莀有点高兴。
“那不要管他了,哥哥你说的对,他就是活着,也是活在危险里,我乐得看他惶惶不可终日。”她越来越喜欢和湛岑晳说出自己的心情,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轻视她,或者认为她的想法可怕阴暗,他总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说话。
这是一片深潭,她知道,她溺在了湛岑晳这片深潭里。
女人的想法总是比较跳脱,上一秒她还沉浸在人生地探索思考上,下一秒看着湛岑晳的眼睛,她的脸便有些红起来:“哥哥你真好看,你怎么这么好呢,快快,我们回家去,我给你做饭吃。”
说完,就拉着湛岑晳往家的方向走,对于站在异能区口的李怀宁和张宏,她已经没心思看了,更谈不上打招呼。
刚进了区域大门,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贺小双,他正拿着无线电在捣鼓,头也没抬,这时候,他们包里的无线电却想了起来。
贺小双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才发现已经站在了眼前。
他的脸上难得的正经,没有那种已经习惯了的风流倜傥表情,“湛哥,小慕,刚才我收到个无线电,说。”
他顿了顿,“说洋洋没了。”
洋洋没了,他不是跟着戚亦出门做任务去了么,怎么会,应慕莀睁大眼睛,“没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
贺小双道:“就是这个意思。”
应慕莀愣了愣,才道:“怎么会这样,他还那么小。”
对于洋洋的死,心里说不上多难过,只是胸口有点沉,重重地,像是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有些难受。
尤其是在,知道洋洋才刚断气没有多久。
洋洋伤势十分严重,却还是一直挺着,求着戚亦带他赶回来,说是有话想对她说。
戚亦连夜带他开车回到基地附近,辗转拿无线电联系到了贺小双,希望应慕莀能出基地去接一下他们,洋洋快撑不住了。
可洋洋却没撑过来,听见无线电接通以后哑哑地叫了两声‘姐姐’,就这么断气了。
多巧,那时候他都已经快到基地门口了。
应慕莀并没有眼泪,甚至也不想哭,对于洋洋的死亡,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出于他没有任何目的的善意,她这一世才会在再见面的时候给他帮助,把他带在身边并不是她的意思,她没想到这一步,在她看来,她偿还了人情,已经两清,不过湛岑晳已经开了口,她当然不会拒绝。
“姐姐。”他上一世死前就是这么叫着她,十分恐惧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一世虽然没有见面,他却还是叫了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这种感动并没有触及灵魂,她的心早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软了。
可是,还是会难过啊,他还那么小,甚至人生都没有开始。
或许他们上次出去的时候,把他一起带上,他也就不会和他们置气,选择跟着戚亦出去了。
那他如今应该还好好的,好好住在另一栋别墅里,没事的时候喜欢过来和她说话,年轻地脸总是红扑扑,说话不敢看人的眼睛。
这么年轻的生命,转眼之间就这么没了。
洋洋对她有些依赖,她能感觉得到,这或许就是他在死前还想见见他的原因吧,人在死前,不都是想见一见世上还挂念的事情么。
可她却没有满足他的很多愿望,比如他总到他们家来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她总是很忙。
她要训练,要做饭,要粘着湛岑晳,并没有多少时间。
很多时候和他说话,她都带着点敷衍。
或许还是不喜欢面对他吧,他曾见过最落魄的她,所以她不喜欢和他说话,她不知道他梦见过多少,很多话,或许会在谈话间无意间透露,这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所以她不愿意和他熟悉,只能保持着距离。
现在,这条年轻的生命没有了,甚至比上一世还要早。
这和她不是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是她的重生,如果不是他们把他带在身边,他或许还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洋洋的尸体就在基地外面,戚亦的车已经到了。
出去的时候,车里只有戚亦一个人,他看起来很疲惫,看得出来为了赶路一直没有休息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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