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湛岑晳见到他们三人的第一眼,就知道阿光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罗君实在是没什么掩饰,就连应慕莀也猜出这个结果。
湛岑晳不去捅开那层窗户纸,他没必要和他们解释,而或许该解释的人,却从来没开口问过他半句。
李修是个有脑子的人,深知这种事情不知道则以,要是知道了不说开,要不就会增加彼此默契,要不就会相行越远。
现在看来,以湛岑晳如今和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是第一种结果。
所以他权衡之后,选择了开口询问。
“湛哥,昨天有人来找我们,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我们想问一问。”
湛岑晳挑起眉来等他说下去。
李修神情倒也还是自然,“是周荔找来的人,他和我们说,阿光被你杀了,许多人都看见了。”
湛岑晳没有悬念地点了点头。
这种事,他不屑于隐瞒,或者说这种事,他根本没必要隐瞒。
郑思天的脾气要比李修直一点,不过看待这件事的角度却也十分清晰,“为什么,阿光都跟着你这么多年了,我说这句话也不是有什么意思,就是想问清楚点,因为我知道你对阿光和我们不是不念旧情的,否则也不会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就冲这一点,也说明你对老爷子当年留下来人的后代多有看护,尤其是阿光还一直跟着你,十分难得,为什么要。”
湛岑晳还在仔细听着,贺小双却生气了,“他当众说要拿湛哥的秘密交换武器。你也说了,湛哥对他够意思了,他居然拿湛哥的秘密当交换条件。不给就要暴出来,怎么。以前给过他,就该给他一辈子?下次东西没有了,是不是又要来交换一次?”
他为人护短,虽然平时一口一个湛哥的叫着,可是湛岑晳毕竟比他年小,他十分不喜欢有人当众质问湛岑晳这种事,虽然他也对那个秘密好奇,也对阿光的死难过。可这并不代表阿光可以用秘密威胁湛岑晳,也不代表他会在此问题上保持中立,他们几个和湛岑晳的感情,那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在泥潭深渊里走出来的,肩并肩抗过来的,阿光糊涂,自寻死路,他难过归难过,可湛岑晳的行事不容置疑。
贺小双开了口,应慕莀也就不觉得自己冒然开口不懂事了。“我哥对他多好啊,车子给,武器给。房子给,粮食给,就是不和他往来了,看见他们的人受伤,也主动问要不要帮忙送来基地,他到好,一开口就威胁我哥,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难道我哥该给他威胁一辈子以德报怨?”
念少然皱眉。“你们两先闭嘴。”
贺小双和应慕莀纷纷不甘地住了嘴。
湛岑晳看着他们笑了笑,对那三人道:“湛家以前怎么对忘恩负义的人。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们。”
三人全身一震。
是啊,他们许多人都只是还在接受湛家照拂。其实早已经脱离湛家了,确实忘记了,湛家对待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人,从来都不会仁慈,如同阿光那样的事情,可不就是得杀一儆百吗。
老爷子是这样,湛逸贤是这样,年少上位行事狠辣的湛岑晳更是铁手腕。
纠结了一晚上的事情,被湛岑晳一句话说的无可反驳。
如果他们不承认湛岑晳的手段,那么他们凭什么又接受湛岑晳之前的给予。
罗君虽然心里依然难受,可也觉得愧对眼前这还不满24岁的少年。
“对不起,是我们唐突了。”李修道。也是湛家早已经洗白,私底下的事情也逐渐减少,使他们忘记了,湛家不止是一个企业,早前更是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他们刚才的行为,拿到老爷子那年月,保不齐就要被处予规法。
湛岑晳淡淡说了句‘下不为例’就不再追究此事,可是此时听他说这么一句,三人却都觉得比千斤还重。
这才是湛家家主说的话,他从不开玩笑。
私下里,应慕莀事后把湛岑晳拉到一边,“哥哥我好丢脸啊,说了一大堆,还不抵你说一句话,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说呢,这么说多有道理啊。”
湛岑晳轻笑了笑:“慕慕帮着哥哥,哥哥开心呢。”
应慕莀笑笑,问道:“湛家以前真的有家法吗?”
湛岑晳顿了顿,认真看了她一会,“有,爷爷那一代比较多,后来生意洗白了几乎用不到了。”
应慕莀脑海里出现许多幻想出来的场景,腥风血雨地和电影场景差不多,这种事情和她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那湛爷爷有没有和你说过都要怎么样了没?”
湛岑晳又顿了顿,拉着应慕莀的手亲了亲,垂着眼道:“不用说,哥哥见过,爷爷后来一直把我带在身边。”
应慕莀不可置信:“他,他带你去过?你那时候那么小。”
要知道,湛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湛岑晳还不满12岁,他居然带那么小的孩子去看那么恐怖的事情,这老爷子究竟怎么想的,如果是她,她非得神经了不可。
应慕莀觉得十分心疼,当时那么小的湛岑晳一定被吓坏了,所以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和别的小男孩那么不同。
对于应慕莀忽然踮着脚把自己搂进怀里,湛岑晳怔了一下。
而后他无声地笑了笑,他大概知道心软的应慕莀在想什么,可他从没对谁说过,从五岁跟在湛老爷子身边,大一点后,他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能见几次这样的场景,死亡,血腥,惨叫,毫无尊严地求饶。
可是他,他从没有怕过,从第一次看见开始,他就没怕过。
无聊的时候,他甚至去翻弄过那些遍布伤痕的尸体。
老爷子在过世前那段时间时常感叹,劝他多交几个朋友出去玩一玩,就是怕他这样下去,会长成个没有感情的恶魔。
只是他不是没有感情不是吗,只是那时候,他想要的人还没有出现。
那个漂亮得像是瓷娃娃却软乎乎的小姑娘,要等老爷子过世了,才能进他家的家门。
如果江默不那么固执就好了,这样爷爷就可以见到他招人疼的小姑娘,或许会喜欢她也不一定。
对于江怀语没有直接嫁给湛逸贤,他的父亲有多痛苦他不知道,可是对于他,却是庆幸的。
生命的由来十分复杂,同一个人,就算只是早一秒晚一秒,那个孩子都不会是他的慕慕。
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只是为了把应慕莀送到他身边。
“哥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不好说长辈的坏话,这事也不好安慰,应慕莀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关心他。
湛岑晳抬起头来,认真亲了亲她的眼睛,“我们慕慕真体贴。”
体贴的应慕莀心里十分难受,大中午的就做了十来个菜安慰自家哥哥。
李修三人回过神来,都不好意思再留在他们这,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念少然冷笑道:“真是时间久了,湛家的规矩一个二个都忘记了。”
贺小双十分惭愧,其实他也忘记了,否则也不用多话,正庆幸着没人提起他,谁知道念少然话锋一转,“还有你,有什么好嚷的,没看到连不知道规矩的小拖油瓶都不吭声,你插个什么嘴。”
贺小双立刻默不作声做知错状,才换得念少然少批了两句。
湛岑晳的话一出,那秘密再也不是重点。
贺小双后来悄悄对应慕莀道:“你说,会不会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就是湛哥不高兴自己被威胁了,才下的手。”
应慕莀也云里雾里:“可能吧,我也觉得我哥没什么秘密好保留呢,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秘密啊,杀人?放火?我现在觉得这些事都不是事了。”
虽说两人嘴上都这么说,可心里却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谁也没有胆子先去开那个口,问问这其中就是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光死了,原本跟着他的其他人也没脸没胆再回来跟着湛岑晳,早就做鸟兽散,见识了湛岑晳的手段后,又怕哪天湛岑晳不高兴了,想起追究以前的事,便也不敢再留在安福基地,纷纷都去了别处。
他们原本大多就和湛岑晳关系不近,甚至有的人连湛岑晳的面都没见过,只是因为家里的长辈都给湛老爷子卖过命打过江山,这些年才会一直接受湛家的照拂。
而那几个以前还给湛岑晳做过事的人更是不敢再留在基地里,他们给湛家干的事都不大干净,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阿光的事情到此,才算是真正结束了,就连那周荔,那些人怕她连累了自己,都不敢再让她留在安福基地里。
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娇滴滴被惯坏了的女人,以前也是靠着阿光才能像个女王似的指使众人,趾高气昂,如今人去鸟散,她只来得及挑拨了几次,连效果都没有,就已经被迫远离了安福基地。(未完待续)
ps:亲们,这个秘密十分短小,小茶原本想放在番外了,可是暂时文还不能完结,所以想问问亲们有没有想小茶先把番外写发上来的。
然后谢谢妞妞的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