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将韩信往事一一道出,使得萧贱等人消去了不少疑惑。燃文小?说??.?r?anen`
“那韩信为何又要自诩七杀神君?你又为何要建立七杀神教?”萧贱发问道。
雪莲语气苦涩地说道:“虽然信郎真灵本核对于世间并无憎恨,但他仍然认为世间诸多疾苦,皆是上位者肆意妄为之故,他胸怀大志,想要建立他理想中的国度。因而他嘱托我建立七杀神教,召集信徒。在他转生之后可成为他助力,帮他成事。谁知信郎转生之后,终于还是被留在剑啸宫的恨意侵蚀,这七杀神教也就成了他向世间复仇的工具。”
“那他为何要诱使明军屠杀这些教众,这不是自毁长城吗?”鲁管仲不解地问道。
雪莲微一犹豫,继而咬了咬牙,还是说道:“由于现在信郎体内还有真灵本核牵制,尚有仁善之心,故行事诸多顾虑,功力大打折扣。而如果明军抛弃一切怜悯,对本国民众大肆屠杀,那他对人性的最后一丝指望便会破灭,剑啸宫中留有的真灵便会倾巢而出,尽数附于张献忠身上,届时他将无所顾忌,大肆破坏,世间再无人可阻挡他的步伐。”
“果然没错。”萧贱神情严肃地说道,“幸好我们那时劝阻了左良玉,不然此刻已被韩信得逞。”
张智难始终默不作声,此刻忽然出言道:“森罗法相难道当真天下无敌?莫非就没有法子可以制衡?”
雪莲摇了摇头,道:“信郎既然能从万物之源返回,真灵大道也未能伤及其真灵半分,只怕世间再无制他之法。纵然你们能毁了张献忠肉身,也不过使他脱出桎梏而已。”
萧贱、鲁管仲、张智难三人闻言,均自沉默,半晌无人言语。过了良久,萧贱忽然心中默念,道:“老爷子,你知道如何消灭森罗法相,是也不是?”
伏羲残魂淡然一笑,道:“当年剑啸宫是怎么毁灭我的,你们如法炮制,当可消灭森罗法相。”
萧贱心头一震,在心中叫道:“最初的剑啸之力?”
伏羲点点头,道:“我进入剑啸宫之前,其中还是一片混沌。而我开辟空间,闯入其中,那股犹如天地初开的力量终于使我成功自尽,以至于肉身灰飞烟灭,真灵百不存一。故如欲消灭森罗法相,唯有重现剑啸宫那最初蕴含的能量,方能奏效。”
萧贱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如何是人力所能办到?”
“萧老弟,你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现下你与你那义兄皆是仙体,而雪莲又有自在道心,就连你那徒弟也有张三丰授予的真武金身,假如再找到炎帝参与其中,你们同时向韩信发难,想必即便是森罗法相,也决计难以抵挡。”伏羲残魂说道。
“是了,敏诗?我怎将她给忘了。她的至阳焚净乃天下第一攻击仙体,只消有她相助,定有把握消灭这韩信。”萧贱欣喜地想到。
念及于此,萧贱当即起身说道:“诸位,我们明日便劝说左将军开赴成都,与血龙门汇合,届时我自有办法对付那张献忠。”
余下三人皆不明所以,但见他言语间信心满满,似成竹在胸,于是皆点头答应。
至第二日天明,萧贱向左良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连番劝说之下,终于将左良玉说动。左良玉当即传令下去,命众士兵即刻收拾辎重,半天之后,左军浩浩荡荡地开出剑阁,直扑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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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内现下共有六万军队,其中人数最多,兵力最盛的,无疑便是杨天辰所率部队。
剩下的左军残部加上白杆军约三万人,人数虽多,但多是老弱残兵,作战能力不强。
由于秦良玉正固守遂宁,故成都城防大权实际上尽数落入杨天辰手中。
柳敏诗也随着杨天辰来到了成都,令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在此见到萧贱。不过她早已习惯了等待,故继续隐藏身份,静候萧贱佳音。
自她来到成都之后,便隐隐有暴风将至之感,故抓紧一切时间,凝聚日间太阳真气,以增强自身功力。
这日夜间,柳敏诗正在整理日间所吸收的阳气,忽然一道黑烟飘起,现出一个人形,打破了她的平静。
“萧颜?你怎么来了?我还要休息,你快走吧。”柳敏诗不知怎的,似乎天生便对萧颜有说不出的厌恶,因此一见面便有逐客之意。
萧颜倒也不在意,嘻嘻一笑,道:“敏诗殿下,看来您还没将我忘记,在下荣幸之至。”
柳敏诗脸色阴沉下来,道:“你来此有何事,如要说些无聊事物,那还是请回吧。”
萧颜耸耸肩,不置可否,继而说道:“门主与杨馆主商议妥当,明日将由我血龙门众开门出城,驱逐围城的民众。”
柳敏诗皱了皱眉头,她虽闭门不出,但身负仙体,时常探听得周围士兵交谈,知道这些时日以来,张献忠以普通民众为先锋,将成都层层围困。由于杨天辰不欲伤及无辜,故只能守城不出。
这些民众竟似不知饥饿劳累,没日没夜地候在城下,时间久了,城内军民失了耐心,认为杨天辰这等行为实是妇人之仁,迂腐至极。街头巷尾整日里物议沸腾,怨声载道。柳敏诗自士兵言语中可知,近日军心不稳,哗变在即。
她低头想了想,继而出言道:“令狐门主是想替杨天辰承担此事,将屠杀百姓的罪责揽到自己头上?”
萧颜翘起大拇指,道:“敏诗殿下,您果然聪慧。令狐门主对他师父忠心耿耿,全心全意要护住杨天辰的仁义之名,故此等恶事只能由血龙门来实行了。”
柳敏诗冷冷说道:“那祝阁下武运昌隆,旗开得胜。这便请吧。”说罢,随手一拂,一股劲力直扑萧颜而去。
萧颜身子一晃,消失在屋内,接着屋外传来他爽朗的笑声,道:“明日或许便是决战之日,届时还望敏诗殿下随时做好准备,施以援手。”
柳敏诗望着窗外夜色,心中不安如墨滴般扩大,仿佛前方有什么莫可名状的怪物正等着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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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也在成都,亦是独自一人,居于军部深处的高楼之上。
她没来由地感到心头发紧,忡忡不安,不由自主地来到窗前,望着那浓如墨汁的黑夜。
忽然黑夜中缓缓走来一人,面目笼罩在黑雾之中,身形消瘦,似乎看起来有些熟悉。
柳如是自高楼上俯视着来人,心下惶恐,想要张口呼救,却半点发不出声音。
“别害怕,柳姑娘,我并不是来加害你的。”那人说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你有一位失散已久的孪生姐妹,现下正在这城池之中。你如想与她相会,我这便引你去见她。”
柳如是无法出声,只能拼命摇头,表示拒绝。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于你,但我要告诉你一声,你那夫君明日可能会有一场危难,你那姐姐本来功力通神,或可救他一命。只是她现在功力未复,需与你见上一面,方可恢复全部功力。届时如何处置,由你自己决定。”
柳如是定了定神,勉强出言道:“你……你与我那夫君……究竟是何关系……”
那人“咦”了一声,奇道:“你看出来了?那这样吧,我给你看看我的脸,如何?”
说罢,他脸上黑烟渐渐散去,露出一张英俊苍白的脸。
柳如是一见这张面孔,陡然间倒吸一口凉气,发根直竖,面无人色。接着她惊恐万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是我梦中的……”
“情郎。”这名男子微笑着接过他话茬,身形一晃,化作黑烟,随风散去。
便在此时,柳如是一直贴身珍藏的符箓短剑放出金色光芒,将柳如是层层包裹,柳如是身处金光之中,只觉眼皮沉重,身子发软,接着便沉沉睡去。
慢慢的,那金光逐渐消退,符箓短剑也随之消失,唯有在柳如是额头处隐隐有金字浮现。但随着时光推移,那金字也缓缓淡去。
最终黑夜重归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有习习微风吹过,送来些许声响,不知是风声,还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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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成都城门大开,一支身着红色甲胄的部队出现在城墙之下,向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神教教徒走去。
这是血龙门的八千名血炎甲卫,在其身后,则是四千名身着红袍的血炎殿卫,簇拥着正中的令狐九剑,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行进。
这一万两千人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又个个装备精良,并且长于阵法配合,乃是血龙门长久以来雄霸天下的资本。
这支血色部队在七杀神教教徒前一里处停下。令狐九剑神色阴鸷,以浑厚的声音道:“血龙门教众听令,前方敌人乃是邪教教徒,与我明尊教义相悖。现下这些异教徒意图将我等困死,我等绝不可坐以待毙,因此我在此下令。”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杀光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