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仰天躺着的,程月半跪在我身边,我仗着小眼的优势,眯着眼看着面前的一片大好春光,哼哼唧唧装作很虚弱的样子。
在程月胸口,我没有看到冰山李说的小月牙,不过“冰雪漫天立两山,无限风光在山巅”,看的我心旌摇曳、呼吸急促。
我索性装作半死不死的,用虚弱的语气,恳求程月给我一点仙气。
程月还是没经验啊,看我好像很难受,很容易就上了我的当,红着小脸问我:“真的需要我给你吹口气吗?”
“真的,我现在感觉天旋地转头疼欲裂,快一点吧,我要是出事了,谁给你洗衣做饭,肯定是刚才摸人脚獾的尾巴,毒素进了我的身体,现在骨髓奇痒难当,皮肉又火烧火燎的疼,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小姑娘,听了我的话,保证不会上当,但是面前这个,是个不懂人事的精灵,程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对着我的嘴就来了。
看她闭眼,我连忙睁大眼睛,等到香甜扑鼻,迅张嘴迎了上去。
接触的一瞬间,程月登时软了,身子向我塌了下来,我就等着这一步的,伸出胳膊环抱着她,“二龙戏水”,没有我想象中热烈,程月突然没了动静。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松开她,把她放平在床上,再一看,小丫头已经睡了过去,不过呼吸均匀,不像是有其他事情。
倒霉!你说一个大美女,我现在看得见摸得着,就是碰不得,一碰就要软,接着就睡过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现在我倒是怀疑我和程月,不是我爸我妈安排的了,哪有给儿子安排这么一个亲一下就睡倒的漂亮精灵的,这不诚心吊我胃口的嘛!
我要是有我太姥爷医术的百分之一就好了,我听秦叔由衷的感叹过:“甘星海甘大夫的医术,别说治人了,就是上天的鬼下凡的神,都能医好。”
可惜,秦叔说我太姥爷当初用阳寿给别人续命,而且誓不踏出本县一步,后来因为一件不得不离开本县的事,出去之后就一去不返。
好在太姥爷的医术和功夫,很有可能都被我妈印在了程月脑子里,就像七星杀阵一样,程月稍微变通一下,就破开了金蟾的机关,秒杀了人脚獾。
程月恢复之后,是不是记忆回归,我妈印在她脑海里的火阳子道长和我太姥爷的真传法术,都会一一出现?
也不知道当时姬怀先用了什么招数绑架我妈的,我妈可是鼎鼎有名的甘大夫的外孙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妈多少也会一点甘家的功夫。
亦或者,甘大夫的女儿,也就是我姥姥甘甜,为了我妈的身份不暴露,没有传给我妈功夫,只是教了她一些法术。
很可惜,我从来没有去过我妈娘家,根本没有见过姥姥姥爷,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程月这个精灵,难道她的诞生,也是我爸养出来的?不可能!我爸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朦胧的感觉。
万一把程月养活的是其他的人,而且这个顶级的养玉人没有死,或者这个养玉人死了但是还有后代,他的后代跑来跟我要程月,我该怎么办?
我是不会给他的!现在是新社会,程月又不是可以买卖赠予的物品!要尽快给程月搞到阳世公民的身份,找冰山李给她上户口!
我拉开窗帘,看一眼外面浓浓的夜色,感叹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不确定。
看看衣衫不整的程月,我不再胡思乱想,把她的睡衣整理好,然后抱进被窝,给她盖好被子。
苏清送来的东西里,送给我的只有两样,一件睡衣和一个剃须刀,我翻出那身崭新的睡衣,苏清这个心机女,送我的睡衣跟程月穿的还不是情侣装,我都认为这个蛇蝎女是想让我一睡不醒。
穿好睡衣,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我太累了,实在撑不住了。
我钻进程月的被窝,她翻了一下身子改成了侧卧的姿势,我从后面搂住她,强压自己身上差点烧掉她的冲天大火,在无尽的疲倦里睡着了。
夜里我是被“嘣”一声吵醒的,开灯坐起来一看,盖着人脚獾咬开的那个洞的纸箱子,已经移动到了一边。
尼玛,难道是老鼠?看看程月还在沉睡,我心想可不能让老鼠吓到她。
我勒紧睡衣走下床,抄起瘪了的棒球棍,在卧室里没有现老鼠的踪迹,又慢慢走到门口,然后伸手打开了防盗门。
卧室的灯光照到门外的地上,在灯光的边缘,趴着一个东西,吓了我一大跳,连忙退后两步。
地上不是老鼠,而是一个直径足有一尺多,就像糊到地上的一个大面团,看不到头部和五官,整个身体圆乎乎的,身体一起一伏,好像在呼吸。
这么家伙浑身白白的,看上去真的像欧美恐怖电影里,那种恶心的大号蠕虫,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有剧毒还是有其他的本事。
我身后就是程月,我是她最后一道防线,现在敌情不明,我不敢轻举妄动,牢牢盯着这个不明生物,在心里盘算着应对的方法。
岳家的昆吾刀我不会,甘家的七星杀我不会,本家的养玉功夫不到家,太姥爷的医术半点不懂,说出去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好在这个浑身白白的家伙好像智商很弱,现在竟然睡着了,我看看它身后不远的柜台边,是苏清的折刀,被人脚獾用舌头卷走之后甩在地上的。
我就想从这家伙身上跨过去捡起折刀,结果我小心翼翼的刚抬脚,这家伙动了一下,我现在神经有点过敏,来不及多想,抡起棒球棍就砸了下去。
又是“嘣”的一声,这个怪东西飞了起来,下面露出了一只猫咪的身影,我的棒球棍没有收住,结结实实砸到了猫咪身上。
没有任何悬念,我的棒球棍又瘪了,因为下面的猫咪,正是钢筋铁骨的大虎。
这家伙被砸了一下,根本没感觉到痛,就像我给它挠了一下痒痒,还舒服的翻下身子,蹬了蹬腿,吹着胡须,继续呼呼大睡。
我再看看飞出来的东西,原来是个不大不小的面口袋,圆圆的白白的,里面装着软软的东西。
刚才大虎把这个面口袋背在背上,它睡觉的时候,身上的起伏带动面口袋不停起伏,还让我以为来了一个什么蠕虫样的怪物。
抬头看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看大虎疲惫的样子,我心想这家伙,难道从这里到金陵,一夜之间奔波往返八百公里?
看看大虎的嘴和爪子,除了灰尘之外没有任何的血迹,但愿它没有咬也没有抓苏清,我是过誓的,真怕万一应验了,变成一具无知无觉的血玉僵尸。
我抱起大虎放到小炉子边上,让它睡得舒服一点,然后解开面口袋的缝线,里面装着二十来个小蘑菇,我掏出一个拿到灯光下。
蘑菇的形状是扁半球形,好像金丝猴头一样的形状,园而厚实的底肉上面,是毛绒状的肉刺,白白的颜色证明,这些蘑菇应该采下来没多久,闻上去还有鲜美的芳香。
我记得之前逛菜市场,见过这种蘑菇,叫做猴头菇,和熊掌、燕窝、鱼翅并称四大名菜。
我端详这手里的猴头菇,身后有了动静,程月已经下床了,揉着睡眼说道:“天天吃那个什么笋,好想换个口味,这是什么味道,好想吃啊。”
苏清这女人,把龙骨笋收走了不说,还藏着程月能吃的猴头菇,好在大虎从她那里给偷来了。
联想到栗木西送来的龙骨笋,苏清藏着的猴头菇,我心里冒起一阵寒意。
他们,怎么这么了解程月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