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王国侯爵,率领着两万来自格陵兰各个领地的不同军队,驻扎在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领域,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诺德战士们的矛,还是整整齐齐地戳放在武器架上,紧挨着扣在地上、排列整齐的盾牌。
似乎拉格纳并不急于攻打这座看上去唾手可及的城市,只是派遣人手把周围劫掠了个遍,尤其是充分利用那些来去自如的龙首战舰,在这条漫长的海岸线上,到处都有防备低劣的小堡垒和庄园,粮食很快填满了了诺德人营地的谷仓。
尽管那些小领主不停地在劝说拉格纳,但这位侯爵似乎很沉得住气,就像他对身边禁卫说过的那样:“做出了判断之后,就要学会把他人的话当成屁。”
拉格纳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着不断巩固的营盘,源源不断有新的士兵在首领们的率领下,或是驾着龙首战舰,或是弃船陆行,加入这支恐怖的‘异端’大军。
那些留守在提哈城内的市民兢兢战战地锁好了自家的门,不敢轻易露头,不敢打开窗户见光,仿佛只要把自己暴露在家之外,就会被诺德人抓走吃掉。整条街道,就像是被屠过一般,全场安静若死。
斯瓦迪亚人尝试过试探着出城,联系到周围的部队,或者是向泊拉汶传送消息——但事实上并没有太大作用,援军看不到几个,倒是诺德人营地前的木栅栏上插着好几个新鲜的脑袋。
里昂也放弃了所谓的求援——懦弱的国王,伊瑞奇是个彻头彻底的缩头乌龟。又老又胆小怕事,在朝堂上对哈劳斯公爵言听计从。
现如今,帝国的大量兵力集结在罗多克边境上,在哈劳斯的建议下,他们也许将会在今年的冬天,对那些只会依靠山地懦弱的商人发起进攻。那些人认为,依靠新训练的步行骑士与下马扈从,会把那些穿的和龙虾一样的罗多克渣渣打成肉饼。
至于野心勃勃的哈劳斯公爵,同忠于皇室的里昂公爵的矛盾,几乎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不公戴地、不共戴卡拉迪亚。
这两个人据说是做梦都想掐碎对方的喉咙,他们之间有过一次心惊肉跳的决斗——又矮又壮的里昂伯爵,挥舞着着钉头锤重创了高大威猛、剑术一流的哈劳斯公爵。按照小丑们诙谐的说法:拿着战锤的矮人轻松利落地干掉了巨人泰坦。
身为胜利者的里昂没有去炫耀,也没有去和皇室多磨什么,坦坦荡荡接受了北方军团长的任命,去提哈城墙上喝西北风,一喝就是十年整,从此淡出了帝都政治圈。家族势力强横的哈劳斯愣是被这种自我流放的作风弄得无言以对,养好伤后,在贵族中声望极高的哈劳斯,慢慢爬上了高位。
所以说,求援也是没有用的。不仅仅哈劳斯会把求援信扔进火盆里取暖烧了,甚至帝国内陆大多数人,包括那些终年不出庄园的土鳖小领主,还觉得那些诺德人还只是抢一把就走,成不了什么气候,兔子尾巴长不了的。
事实上,如果说诺德人是兔子,那也是武装到牙齿的兔子,而且是两万只狂暴的持斧武装兔。斯瓦迪亚即便宣称自己是雄狮之国,骑士之乡,恐怕也要不禁要被兔子活活啃死。
“拉格纳大人……我们为什么立刻去夺取提哈?”凯洛再把第三批请求出战的领主送走后,颇有几分无奈地问悠然自在的拉格纳“如果雷克斯国王到达,他会接过指挥权,这个富饶的城市的统治权,会理所当然被划到他的名下。”
拉格纳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那么告诉我,今天又有有什么消息?”
凯洛叹了一口气,只要这位也不想说的事,怎么套口风也是徒劳。
凯洛只得无奈地顺着台阶接下,对拉格纳说道:“我们今天又有一百多人加入,他们是来自不同地区的战士,被海难逼到了一起。其中有十名战士比较精锐,而且训练良好,像是其中的骨干……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你新册封的雅尔——沃尔夫的消息。”
“哦吼?”原本经过一系列会见,显得昏昏欲睡的拉格纳,不禁眼前一亮“那么很不错,我亲爱的朋友!这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他们的首领在哪里?马上带来见我!”
很快,这位诺德中第二……或者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命令得到了执行,一名穿戴皮甲的黑加仑军战士很快被带了上来。
拉格纳颇有耐心地打量着这个士兵,虽然他那身皮甲四处崩坏,战士本人也挂了彩,头上惨淡地裹打着绷带,腰间的武器也从配置的日耳曼战斧,变成了从斯瓦迪亚人手中抢来的短剑,可是这个战士的腰杆依旧挺直,眉宇间透露着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
“你是沃尔夫的手下?黑加仑军的士兵?””拉格纳面无表情地问这个战士“叫什么名字?”
那名士兵神色颇为自豪地回答道:“尊敬的大人!我叫杰拉夫,三个月前被沃尔夫大人从难民中征召,是第三中队的一名班队长——额,就是五人的头目。”
“嗯……很好,沃尔夫雅尔没有让我失望。”拉格纳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把一盘烤得金黄色的喷香鸡肉递给身边的侍卫“给这个好汉子!我们诺德人就喜欢这样的硬骨头!”
杰拉夫颇为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赏赐,但没有吃,只是用双手端着,继续等待拉格纳的下文。尽管可以看到他在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但杰尔夫还是保持着自己立正的姿势,不去斜眼瞅那只金黄色的鸡。
这不禁让侯爵大人另眼相看,很多小领主都不会有这种觉悟,一个士兵却能在长期训练的条件下做到完美的克制。拉格纳开始更加感兴趣了:“那么你们的沃尔夫雅尔在哪里?”
“我们失散了。愿他们平安,大人,我们的中队长,也被水溺死,我们甚至来不及掩埋他的尸体。”
杰拉夫的下一句话让拉格纳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剩下的十几个人只能一路走,一路收拢逃难的同胞,也总是被斯瓦迪亚佬打散,也有很多人死了、掉队了,最后聚拢了一百人,大家屠了一个哨所,抢了不少粮食,坚持来到这了这里。”
拉格纳皱了皱眉头,用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拍打出一串节奏,但随之神情舒展开来:“很好,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如果沃尔夫雅尔能回来,我会让他奖赏你的勇敢。”
杰拉夫恭敬地低下了头,端着那盘出色的鸡肉,转身离开。
“沃尔夫……”拉格纳从书桌上拿起笔,在一个本子上轻轻写了写这个名字,转而摇了摇头,在沃尔夫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圈,重重打了个叉“不能依靠死活不明的人……这场试探需要另一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