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男扮女装私混出宫的消息,仿若风卷残叶般,不消片刻,就传遍了皇城!
前朝后宫,外殿内苑,不少人好奇地跑出来看情况,长歌心想,反正露馅儿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好了!
于是,她干脆解了面纱,堂而皇之的以女子姿容示人,同时又忍不住戏弄看客,“怎么样?小爷扮成姑娘,也算沉鱼落雁吧?”
她若闭口不言,无人不惊叹她天生绝色,可她一开口,看客们便打消了念头,纷纷摇着头走开了。
长歌踏入含元殿时,值岗的大内侍卫瞪圆了眼珠子,嘴上叫着“孟大人”,脸部肌肉不停地抽动,拼命地忍着笑,待长歌进了殿门,几人立刻攒在一块儿,交头接耳。
“没想到啊,咱们孟大人打扮起来,可真是天仙儿啊!不过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干嘛扮成女子出宫啊?有损孟大人的英姿威名啊!”
“孟大人不是在养伤吗?几时离宫的啊?”
“看来孟大人差不多痊愈了。孟大人武功高强,兴许是不守规矩,从宫墙飞出去的。”
“没错!咱孟大人天不怕地不怕,规矩在他眼里啊,都是废话!”
“没办法,孟大人福运好啊,有皇上恩宠,就是犯下天大的事儿,也自安然。”
“哎,你们说,皇上看到孟大人男扮女装,会作何反应啊?”
正在这时,长歌从殿门里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道:“皇上会不会惩罚小爷,挺难说的,但背后议君,皇上可能会割了你们的舌头哦!”
“孟大人!”
几个大内侍卫吓了一大跳,旋即“扑通”跪了一地,欲哭无泪,“求孟大人救命啊!”
长歌耸耸肩,吊儿郎当的走人了。
彼时,尹简正在帝宫寝殿里,半躺在软榻上,查阅各地的军情奏报。
沁蓝在旁服侍,她私带长歌出宫,虽然只是听从长歌命令,可是尹简明显不悦,尤其在半刻钟前,羽林军从外九城传回孟长歌男扮女装回宫的消息后,尹简的脸色更加难看!
“皇上!”
长歌人未至,声先至,尹简刚一抬头,便见一个身穿粉紫色烟罗裙的美人儿连走带跑地闯了进来!
“参见孟娘娘!”沁蓝连忙行礼,欣喜道,“娘娘,您可回来了!”
长歌努力作出开心的样子,笑说道:“我要更衣,要用膳吃酒,喝了一下午的茶,肚子里全是水。”
“是!”
沁蓝赶紧下去张罗了。
尹简搁下奏折,朝长歌伸出手,柔声唤道:“歌儿,过来。”
长歌近前,直接被尹简抱坐在了腿上,他大掌抚上她略施了粉黛的面庞,愁眉不展道:“歌儿,你说说你,一会儿女扮男装,一会儿男扮女装,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既然穿了女装出宫,何不借机承认自己是女子,然后朕顺势娶你为后……”
“我不要!”
长歌翻了个白眼儿,不以为然地道:“我们现在这般便挺好的。皇后身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从来不在乎,只要上天作证,我们是夫妻,我便满足了。”
“傻丫头,尽说胡话。”尹简愈发蹙眉,“倘若你怀喜了,生下阿凤,名不正言不顺,你觉得无所谓,可阿凤怎么办?朕的宝贝公主,总不能被冠上私生女的身份吧?”
长歌语塞。
“要不然,明日我们联手演一场戏。你因为贪玩儿扮成女子私自出宫,结果被朕发现你原本就是女子,你是因为爱慕朕,才女扮男装混到朕的身边,而朕被你的情意所打动,于是……”
“不行!”
尹简话未完,长歌便突兀地打断,她起身走到一旁,背对尹简,尽量保持正常的语调,说道:“现今你内政未平,不宜公开。你别忘了,对抗宁党,你还要仰仗宋家和齐家呢!”
孟萧岑的提醒,客观上来说是有道理的,尹诺只凭她男装的容貌,便可认定她与母亲夙雪的关系,那么她一旦恢复女子身份,便等于告诉黄权,她不仅是凤氏余孽,且是洪武亡帝的嫡系——长生公主凤长歌!
“歌儿……”
“哎呀好啦,等你平定政局,大权完全在握之后再说吧。”
长歌回头,抓起尹简的大手,有意撒娇道:“夫君,你陪我吃饭啊,我肚子好饿呢。还有啊,明天你少忙些政务,多陪陪我,好嘛?”
“好吧。”尹简半喜半忧,他起身拥住长歌,喟叹道,“朕不逼你,朕会耐心地等,等到你做足准备,决定与朕比肩而立的时刻。至于阿凤,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随机应变。”
长歌踮起脚尖亲了尹简一下,笑容格外的甜,“谢谢夫君。”
尹简回吻长歌,感受着两相情悦带来的幸福感,暗自庆幸他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爱她。
从他看清楚自己心意的那刻起,他的爱,便是孤注一掷,无关她的性别、出身以及清白。
膳毕。
郭顺禀报道:“娘娘,奴才带人正在检查吉云楼是否有机关时,采薇小主突然回来了!采薇小主失踪的地方是卧室,可人是从花厅外面进来的,奴才询问采薇小主去了哪里,采薇小主说,她只是趁着宫女不注意,独自出去散了散心。”
长歌思考了半晌,才道:“算了,暂时不用盯着采薇了。今日已经打草惊蛇,采薇有了防备心,以你们的段位,没用的。”
“是!”
郭顺退下后,长歌趁着尹简沐浴的功夫,从东偏殿卧房的床板下面,取出一个蓝皮册子。
这是灵山剑谱的拓本,剑谱原版由离岸保管。
当日神医师傅将此剑法绝学传授给长歌和离岸,为免两人分开后方便练剑,离岸复制了拓本。
得益于神医师傅所赠深厚内功,长歌至今日,已将灵山剑法全部练成。若周晋未曾潜入大秦,她也从未生出其它想法,可是周晋的出现,令她心中又多了一层忧患。
以孟萧岑的行事风格,若是哪天派人来暗杀尹简呢?纵然尹简身边高手如云,可周晋之流,并非等闲之辈,她总归无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