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寒走过去,在楚韵惜身边坐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晚饭倒是很丰盛,楚夫人知道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整日里寒窗苦读,真是苦了她了,在学堂肯定又吃的不好。所以在吃食方面尤其重视,每次楚韵寒回家,必让厨房多做一些她爱吃的菜,给她补身子。
楚韵寒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好多都是大补之物,清拌蟹肉、蒸南瓜、炒银丝儿、熘刀鱼、清蒸火腿、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等不一而足。她看着也是食指大动,多吃了一碗饭,楚夫人看着,别提多开心了。
她一边吃着,还不忘给身边的楚韵惜夹菜,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每次都坐在楚韵惜身边,吃到好吃的,定然要给她夹一块。
楚韵茹见了,轻哼一声,“都多大的人了,还让哥哥照顾吃饭。”
楚韵寒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这个姐姐啊,一直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如今都十五岁了,亲事也没个着落,整日里挑三拣四的,楚夫人都快被她折磨疯了。
楚韵惜倒是无所觉,对着楚韵茹做了个鬼脸,“姐姐就是嫉妒。”
两姐妹眼看就要唇枪舌战,楚夫人急忙出来打圆场,对着楚韵寒道:“你长姐明天回娘家,你就不要去学堂了。”
楚韵寒闻言“嗯”了一声。
吃罢晚饭,楚韵寒把楚韵惜送回她的小院,楚夫人看着两人同样纤弱的身体,微微叹了口气。
玉刻冰壶含露湿,斓斑似带湘娥泣,路边的石榴花开得正浓,在月光的晕染下,越发艳红欲滴血,层层叠叠。
两人牵着手,走在青石小路上,楚韵惜看着她颀长的身影,突然问道:“哥哥,你会离开惜儿吗?”
楚韵寒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愣住了,过了会儿,方回道:“惜儿,没有人是永远在一起的,终究会分离吧。”
楚韵惜停住脚步,看着她的面容,有些感伤地道:“可是哥哥,惜儿不想跟你分别,惜儿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
楚韵寒有些惊愕,看着她有些悲戚的小脸问道:“惜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楚韵惜仍是直直地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有泪光闪烁,“今日我听到娘亲说二姐姐的亲事,她说茹姐姐会像大姐姐一样,嫁出府去,然后再过两年,也要把我嫁出府去。惜儿想,我若是嫁人了,就不能日日见到哥哥了,惜儿很伤心。”
楚韵寒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双颊殷红,眼泪在打转,好似娇弱的水莲花,让人怜惜不已,“惜儿,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喜欢到骨子里,少见一刻都是折磨,看一生都不会觉得够,恨不能天天待在他身边,随时看上一眼。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想起哥哥了。你只是现在还小,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楚韵惜看着她,欲言又止,有一颗泪顺着眼角滚了下去。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哥哥就是那个人啊,喜欢到骨子里,少见一刻都是折磨。”只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牢牢地埋藏在了心底。
第二日,楚韵寒早早地就起了,穿衣洗漱后,就去了漪澜院,吃过早饭后,陪着楚夫人一起等楚韵清。
辰时左右,楚韵清才和她的夫君一起到成国公府。楚夫人拉着她的手,将人迎到院子里,楚韵清的夫君则去了楚承安的书房。
楚韵清比之前又丰腴了一些,看起来在夫家应该是过得不错。这次她回成国公府主要是想告诉家里,她现在又有了身孕。
楚夫人听了,立刻眉开眼笑的,“这次若是个哥儿,娘亲也就放心了,之前生了个姐儿,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不过你这刚诊出来,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嘱咐楚韵清。
楚韵寒见了长姐之后,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她现在毕竟是家里长子,不是姑娘家,不能总是留在女眷这里。见到长姐现在过得不错,她也就放心了。
要说这楚韵清的亲事,还是楚韵寒撮合的。
当初家里想给楚韵清定的是英国公家二房的嫡三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经历过上一世的楚韵寒自然知道,那不是个好相与的,生性浪荡,喜欢眠花宿柳,不过是被家里遮掩的好罢了。
楚韵寒自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楚韵清再入虎狼之口,遂生出一计。在那英国公家的公子去妓院时,故意找人跟他起了冲突,这事就那么传了出去,楚承安夫妻俩一听说这事,自然是不会将女儿嫁过去的。
后来楚韵寒又无意中在楚承安跟前提起了他的一个门生萧起州,说那人是个读书的好料子,还特地多夸了几句。
楚承安听了她的话,就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个门生。经过几个月的观察,觉得这人性情真不错,人品也是极好的,有意将他招为乘龙快婿。
萧起州一听说老师有意把楚韵清嫁给他,不禁心花怒放。他曾经在拜访楚承安的时候,远远地见过楚韵清几面,只觉花容月貌,美丽无双,好似仙女一般。后又听说楚韵清诗书满腹,妙解吟咏,精通音律,更是对其心心念念,不觉情根深种。但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她,只能将那份悸动深深地埋在心底。
那时一听老师突然说起这事,萧起州只觉心跳如鼓,立刻保证说,成亲之后绝不纳妾!他一直跟在老师身边,自然知道楚承安一家最是忌讳男人三妻四妾,遂对症下药,直接说服了他。
楚承安对萧起州的回答甚是满意,这事儿自然就成了。
楚韵寒当然知道这个姐夫是个好的,他就是在和楚韵清定亲的那一年,中了探花的,为人也是极好的。入仕之后,也是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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