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闻言,叹息一声,小声说道:“你父皇应该是撑不了一个月了,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赵缨络脸上也变得悲伤些许,毕竟是最疼爱她的父皇,虽然一早就知道他什么时候驾崩,但是此时听到,仍是一阵伤心难过。
她哀哀说道:“母后,在我成亲前,临安曾来找过我,说她心仪平津侯韩长青,想要让你帮忙在父皇那求个圣旨。毕竟现在父皇病重,其他人已不准探视,蒋贵妃也没办法,她就求到我这里来了。”
萧皇后一听此言,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韩长青?你说临安心仪平津侯韩长青?”
赵缨络自然知道萧皇后的脸色为何变,毕竟当初她为她物色的驸马就是韩长青啊,但她也只能假作不知,问道:“怎么了,母后?可是有什么不妥?我看临安挺心仪那个平津侯的,一心只想嫁给他。临安一向眼高于顶,她能看上的人,想来那个韩长青确实很优秀。”
萧皇后沉吟片刻,方说道:“韩长青确实算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已经是平津侯。他掌着咱们大齐王朝四分之一的兵力,又是公认的西北王,可谓是位高权重。且他本人长得英俊潇洒,是很多女子的梦中情人。估计除了国师,就要数他风头最盛了,宫内宫外不都盛传,他和国师乃是大夏王朝女子最心仪的男儿吗?如今国师已经成了驸马,他就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了,临安能看上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赵缨络看着萧皇后沉吟的脸,好像还带着些欣赏,看来当初萧皇后确实很属意他。
萧皇后的面上还有些隐隐的担忧,赵缨络似乎读懂了她心中所想,不动声色地说道:“母后可是担心,此事并非临安的主意,而是贵妃娘娘想借此亲事,攀上平津侯府这棵大树?临安嫁给韩长青,那么七皇兄就是如虎添翼,会对太子哥哥的皇位造成威胁,母后可是担心此事?”
萧皇后闻言,不禁对赵缨络侧目相视,没想到她的皇儿竟变得如此敏锐。既然她已经看出了她心里的担忧,便也不再隐瞒,当即说道:“确实是如此,实话告诉你吧,永嘉,当初母后为你物色的驸马正是此人。他有能力有手段,有地位有兵权,是你皇兄稳坐江山的极好靠山。如今贵妃也在打他的主意,虽说七皇子胸无大志,也无能力,但终究让人不能掉以轻心。”
赵缨络也是思索片刻,方说道:“当初母后想要选韩长青做驸马,只看到了有利的一面,可曾想过坏的一面?倘若韩长青本人心怀不轨呢?倘若他想要谋权篡位呢?到时候又该如何?咱们赵氏江山可就要易主了。韩长青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母后觉得他会放弃现在拥有的权势地位,甘心做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吗?”
萧皇后本以为赵缨络听了那话,会有些吃惊或者其他什么表情,但是她却好像并未听到一样,淡定自若。或者说是早已猜到一般,未有任何质疑,还反过来提点她,要多多注意那人。
萧皇后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反而有些疑惑,为何永嘉听到她要选韩长青为驸马,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因为永嘉现在已经与国师在一起了,根本不在乎曾经的什么可能亲事?哎,可能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萧皇后听到她说韩长青可能会谋反,倒是心中一惊,她确实从未想过这事。古往今来,朝中大臣很少有谋权篡位的,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名不正言不顺的,当今圣上又没什么大的过错,没人会响应他的吧,但也确实不能直接排除这个可能。她低声问道:“永嘉,你为何会如此说?”
赵缨络收拾了一下情绪,认真说道:“母后,韩长青本人确实是个极有野心的。你想想看,自从他回到上京城,三年来,他拉拢了多少朝臣?倘若他没有什么想法,为何要费尽心思地去笼络他人?以他现在的权势地位,根本没必要去做那些事,自会有人去巴结他,这是其一。
母后可曾记得老平津侯和其夫人是因何而死?正是当年被父皇贬到西北苦寒之地,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和恶劣的环境,双双离去的。双亲的死,间接来讲都是因为父皇,你觉得韩长青会不会耿耿于怀?会不会恨透了咱们赵氏皇室?他也许就是回来报仇的,这是其二。
夫君前段时间曾让人偷偷地调查过韩长青,最近他与七皇子走得甚是近,母后觉得是何原因呢?因为他自知他并非赵氏族人,登基为帝的话,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找了个傀儡。只要他帮助七皇兄成功上位,就七皇兄那样儿,不出半年,就能被他拿捏在手,到时候天下还不是他的吗,这是其三。
母后,你仔细想想这三点,说不是很有可能?”
萧皇后本来还只是有一些怀疑,此时听完赵缨络的分析,看着她的神色,心头一跳,急急问道:“母后自然是相信你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看着你父皇快不行了,你皇兄登基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儿,咱们万不可大意轻敌。你既提出这个疑问,心中肯定已经有对策了,对不对?你且说来,母后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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