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缨络赞赏地看了萧皇后一眼,果然是经历过后宫倾轧的,母后这定力和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她娓娓道来,“母后,既然临安心仪平津侯,咱们为何不成全她呢?临安嫁给韩长青,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倘若真的只是临安一心爱慕韩长青,想要嫁给他,而贵妃并无其他心思,那就更好处理了。
韩长青只是朝中重臣,想要谋权篡位并不容易,他既已选择了七皇兄做傀儡皇帝,那他定会答应这门亲事。有临安和蒋贵妃帮他,或者说让整个贵妃背后家族都去帮他,他的胜算就会更大。
临安和韩长青一个为人,一个图利,也算是各取所需。但这毕竟是诛九族的大罪,蒋贵妃同不同意还要另说,这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倘若蒋贵妃真的和韩长青结成同盟,想要借韩长青之势,辅佐七皇子登基为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父皇眼看就不行了,就算此时答应了给临安指婚,他们也根本没时间了。一个月想要扳倒太子哥哥,扶七皇兄上位,可谓困难重重。除非她们能将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这又谈何容易。
一旦太子哥哥登基,他们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去抢皇位。太子哥哥只要一登基,立刻把七皇兄送到边城封地去,这样一来,韩长青好不容易扶持的傀儡也没有了。不能打着皇家的旗号,他一个外姓侯爷,想要谋权篡位,谈何容易!
再者说了,咱们还有国师大人呢,国师的话是最有威信力的,自古君权神授,国师认可的帝王,定会被天下人认可,对太子哥哥登基来说,完全是锦上添花。
所以说,我们可以利用临安来试探韩长青的用心,倘若他们真的结亲了,他不会丢弃那么好的一枚棋子不用的。但是一旦他选择用这枚棋子,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毕竟临安不过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不像韩长青一样城府极深,肯定会露出马脚,咱们只要将计就计,就能手到擒来,一举拿下所有意图谋反的人。”
萧皇后听完这席话,当真是对赵缨络刮目相看。以前的永嘉公主在她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娇滴滴的公主,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如今连计谋都会使了,确实是长大了。
萧皇后听了赵缨络的话,不禁连连点头,“既是如此,明日我就让你父皇下个旨意。”
赵缨络眼珠一转,又补充道:“圣旨是要下,但是成亲的日子尽量往后推推。倘若父皇撑不住了,临安可是要守孝三年的,那么他们即使订了亲,想要私下见面也不容易吧。临安肯定还是住在皇宫内的,这样更有利于我们随时掌握她的行踪,母后最后派一个得力的人监视着她。
如此一来,韩长青或者蒋贵妃即使有什么小心思,进展也不会太快,因为不能明目张胆地见面商议啊。如此拖到三年后,太子哥哥的皇位也就坐稳了,再想谋权篡位什么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萧皇后看着如此模样的赵缨络,突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赞赏地点了点头。
这边赵缨络刚刚与萧皇后说完话,那边就有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萧皇后娘娘,国师来了。”
萧皇后听到太监的禀报,不禁眉开眼笑,看着赵缨络打趣道:“看来这国师还真是痴心一片,爱妻心切。这是怕你在我这里受委屈吗,还特地过来接你。”
赵缨络脸颊绯红,小声说道:“母后,你又笑话我。”
这边沐言风已至殿上,仍是一身月白衣袍,边角是金丝勾勒的折枝牡丹,好似暖阳下的水莲在荷塘中徐徐舒张,姿秀温雅,韵致楚楚。
他朝萧皇后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我来接娇娇回清风院,不知你们可谈完了?”虽说语气也是彬彬有礼,却不像往日里对赵缨络一般轻柔,仍是惯有的淡漠疏离。也许他的全部柔情都给了那一人吧,其他人都是将就而已。
萧皇后早就习惯了国师的冷言冷语,当即回道:“刚好已经说完,你可以把永嘉接回去了,哀家也有些乏了。”说罢,摆了摆手。
赵缨络朝萧皇后点了点头,就走到沐言风身边,直接挽起他的手臂,两人一同朝殿外走去。萧皇后看了看两人相携的背影,不觉嘴角勾起笑意。
刚出了大殿,赵缨络歪着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脸蛋儿和耳朵尖都泛起红晕,好奇地问道:“夫君,你怎么来接我了?”
沐言风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柔声说道:“娇娇,不怕皇宫中的恶鬼了?”
赵缨络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怕她被小鬼骚扰啊。当即心中一片甜蜜,不觉踮起脚尖,在他脸侧亲了一口,但觉一阵幽芳,沁人心脾。
沐言风只觉侧脸一阵温热,当即停下了脚步。但见她眉眼弯弯,眼波流转,琉璃眸子带着狡黠,心中升起一阵酥麻,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如蜻蜓点水。
两人如此你来我往,让后面跟着的丫鬟、小厮都是闪瞎了眼。
绿绮不禁在心中想,公主和国师大人大白天的卿卿我我,真的好吗?还有国师大人那好像获得了稀世珍宝一样的表情,果然是窃玉偷香的高手。
竹安也在心中腹诽,我家国师大人真的变了,以前都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从未见他如此温柔地待一个人。如今有了妻子,风光霁月的神仙也从神坛上走到了人间,享受起凡间的温情,真好啊。不过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刚刚明明是偷偷亲了公主殿下一口,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害羞。
却说赵缨络刚刚走进清风院,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奇怪的叫声,好像还是在叫她的名字,“娇娇,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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